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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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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哉,善哉!原来有此一段因果!”老和尚双手合十道,“只是那林中还存有妖物盘踞于此吗?”
  金爷摆手说道:“这就不好说了,反正这些年没人敢去那,就是路过也是绕着走,大家只是求个平安发财,谁会去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更何况那片森林是妖界之地,咱们与妖族本无交集,更没人敢去那儿了。”
  老和尚心思道:“此物非鬼非妖,难道是山林鬼魅?无论是哪一种,这城中也绝非太平之地,难道已有高人降服?如今这道宗今非昔比,还是早早离开此地。”
  吃完晚饭,两僧回到后堂住所,小和尚见老和尚脸有忧色沉吟不语,问道:“师父,人死后会不会真的变成鬼?”
  老和尚正在打坐,口中念道:“人心向善者,死后必登西方极乐,进入轮回,人之恶者,必打入修罗地狱,永不翻身。”
  小和尚好奇问道:“那您说那个林子里真的有鬼吗?”
  老和尚叹道:“这,我也不知啊,那里是妖界之地一切都很难说。我们此行前往妖族圣城,那鬼林怕是非走不可了。”
  小和尚又道:“那有鬼怎么办?”
  老和尚沉吟片刻,道:“那依你之见呢?”
  小和尚说道:“我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知道这里有鬼,咱们岂能坐视不理,所以师父前去抓鬼降妖,我在这里替师父默念金刚经,咱们二人同心协力,定能手到妖除。”
  老和尚慢慢点头说道:“说得有理,只是每次都是我去降妖,而你却在那贪吃玩乐,这是否与除妖有关?”
  小和尚笑嘻嘻说道:“师父,你去除妖抓鬼清除世间邪恶,是大善,我吃喝玩乐意在教化人心,是小善,大善小善都是善么。”
  老和尚嗔道:“我看你是嘴皮子的功夫倒是见长,一会罚你念金刚经一百遍,念完睡觉,明天一早赶路,这鬼我会降伏的。”说完在床上盘膝而坐闭目入定起来。
  小和尚不依不饶说道:“师父,你真忍心让我和你去除妖,您教我的法术我都还没学全,不如多教我几样法术吧,我感觉我的法力也不弱。万一遇到其他妖怪,我也好帮你。”
  老和尚脸色略显不快,气急道:“我教你那部《金刚经》你还没熟练运用,小心贪多嚼不烂。你用法力默念金刚经,普通的鬼怪是近不了你的身。”
  小和尚巧辩道:“那厉害点的呢,像千年妖万年怪的,我也是念经吗?”
  老和尚温怒道:“那你可以去听大月佛讲经了,罚你再念一百遍心经,念不完不许睡觉。”
  小和尚苦着脸坐下,看了看闭目打坐的师父,又看了看那根燃不完的蜡烛,只好做起功课……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是稳固坚定,它始终屹立不变,存于天地之间。水利万物,而又多变,它柔和而又锋利,可以上善若水,也可以惊涛骇浪,即为善,也可以为恶,难于追随而又深不可测,聪明人和水一样随机应变,常常能够明察事物的发展…”
  “师父教给我这么复杂的东西,是法咒吗?真不明白师父为什么非要带我去妖族的圣城,我们大月佛陀好像与妖族并没有什么瓜葛。”
  “师父,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
  ……
  “师父,我们休息一下吃个馒头吧。”
  ……
  “师父,金刚经真的能降妖吗?”
  ……“
  师父,你检查下我背诵的金刚经吧。”
  ……
  小和尚一路上喋喋不休,老和尚也没去理会他。约莫过了午时,俩人吃了点干粮,喝了水继续赶路,直到走到树林前才停下脚步。
  小和尚向林子里四处张望,说道:“师父,这林子里该不会有鬼吧。”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就算有,这光天白日的它也不敢出来,咱们先进去瞧瞧。”二人继续向林里深走,林子里树木高大繁盛,四周又寂静无声,渐渐走到深处,树叶遮天闭月,阳光很少照下来,林子里湿气腾腾,走了一会,林中的薄雾仿佛轻纱一般披在身上。
  又走了一会,雾气越来越大,原本还算明亮的四周顿时变成白茫茫的一片,目光直视距离看不到半丈外,雾气翻滚不止,头上脚下身前身后尽是这白茫茫的雾气。
  老和尚怕这雾气有毒吩咐小和尚道:“清心,把你胸间的珠子含在嘴里,千万别吐出来。”
  小和尚清心乖乖的照做,他在老和尚焦急的语气里感到一丝不安,连忙问道:“师父怎么了?您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老和尚瞅着前面的雾气,自己修习多年的佛眼竟看不穿这雾障,他向小和尚说道:“这林内不是简单的雾气,恐怕是瘴气,这瘴气浓密不散恐怕真的有鬼怪作怪,咱们还是先出去再作打算,这颗珠子能避百毒,含在嘴里别拿出来。”
  小和尚清心连忙将胸间佩戴的土色珠子含在嘴里,并含糊不清的说道:“师父,那你呢?”
  老和尚胸有成竹说道:“我有金刚护体,百毒不侵的。”
  就在这时突然起了风,雾气被风吹的从四面八方涌来,老和尚连忙大喊:“清心,抓紧我的手!”
  小和尚连忙用手紧握着老和尚的金蟾腰带,而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包围着他,脸上轻轻的吹着气,凉凉的,小心的,舒适的就像梦里躺在妈妈的怀抱。
  老和尚低念了一声佛号,开了法眼,只见这四周哪是什么雾气,全都是张牙舞爪的冤魂向他们二人涌来,老和尚紧密的念着佛语,突然四周金光大盛,金光在老和尚身上散开来,犹如活佛一般,庄严肃穆。
  那些冤魂在金光的照耀下立刻“滋滋”的爆裂开来,四周的白雾立马散开了一片,只是周围的幽魂越聚越多,又连忙施法驱散,几个回合下来还不见退路。
  周围的幽魂渐渐的的将他们围起来,只有少数几个幽魂在老和尚偷偷施法的同时,悄悄从背后扑向了小和尚。
  那雾气仿佛化成一道温柔白光,轻轻的,温柔的缠着清心,如同一个女子,她如梦似幻,渐渐的化成一张美丽的魅脸,向你吻来!那唇间淡淡的花香,透着丝丝的冰凉……
  突然!
  清心嘴里的土色珠子大放异彩,那雾气化作的女子,突然惊恐的化成一缕令人惊悚的幽魂,在那颗毫不起眼的土色珠子闪烁下,顿时魂飞魄散。
  清心猛然心惊,仿佛刚才的危险如梦般,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还握着一只温暖而又雄厚的手,是师父。老和尚察觉到后面的异象,连忙扭过头来关切的问:“清心,你怎么了?是不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和尚清心擦了擦脸边的冷汗,生怕师父看出刚才的丑状,安慰他道:“我没事,师父。”
  老和尚这才放下心来,“你心里默念金刚经,别怕这些,有这颗珠子在,他们是不敢近你身的。”
  清心连忙点点头,心思道:“刚才吓的连经文都念不出来了,幸亏没露馅,要不然非要被师父骂死。”嘴上敷衍道:“知道了师父,你也小心点。”天色微明,黑夜渐退,清心感觉只闭了下眼,等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天亮。
  老和尚扭头继续驱散周边的幽魂,四周的白雾仿佛藏匿了千千万万个阴灵,他们都围着,愤怒的鬼哭声音在这寂静的林里令人毛孔悚然。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哭泪先流……”
  “什么人!”老和尚运足气功,配合佛门降妖驱魔功,一声怒吼震惊百里,附近的阴灵更是不敢上前。
  只是那女声幽怨凄凉,人影模糊不见,却有一股哀伤气息环绕四周,老和尚与清心对看一眼,这女子仿佛突然冒了出来,只是在这阴灵齐聚的地方出现,多半不是什么善果。
  二僧小心翼翼向声源处走近,四周颤颤发抖的阴灵,仿佛见了比自己更可怕的妖魔鬼怪,突然全部飞舞着,呼啸着,四散逃离,不一会的功夫,原本白茫茫的一片天地豁然清朗。
  这时候,乌云也散出一个缺口,光线射下来,照在那名女子脸上,只见她脸色白腻,光滑晶莹,嘴唇细薄优长,总是不自觉的发出淡淡的笑意,只是秀丽可人,脸色却过于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双目明朗清亮,看的清心不自觉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老和尚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向那女子大声道:“敢问女施主是何人?”
  那名女子不语,随着风渐渐消散了……清心吓的“啊”了一声,吓得一哆嗦,又连忙捂着嘴对老和尚低声道:“师父,妖怪,妖怪…”
  老和尚心想:“以我的法眼也看不出这女子的真身,看来道行不再我之下,还是先找出路,回去再作打算。”
  两人又继续往回赶,这会儿却不见那先阴灵过来骚扰。太阳渐渐西下,林子里却早已暗下来。
  老和尚与清心一路向南往回赶,行到了一处山坡上,清心早已累的坐下,“呼呼”吐气,道:“师父,总算从那个鬼林出来了,这一个月里,就属今天走的最累。”
  只见周围地势荒凉无比,与林中枝繁叶茂的情景恰恰相反。老和尚抬头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边的乌云已经遮住了落日,天渐渐黑透,满天的乌云仿佛把整个天空堆积起来。
  老和尚暗想不妙!拉起小和尚就走。
  清心察觉到师父脸色不对,“师父,咱们不是出来了吗?休息会再走吧。”
  老和尚望着天空的乌云:“这天黑的奇怪,恐怕有怪。”
  清心吓得连忙从石头上蹦起来,继续赶路。两人走啊走,绕啊绕,来的时候只走了十几里的路便到达,现在仿佛越走越远。
  又走了一会,小和尚气喘吁吁说道:“师父,前面就是鬼林出口,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走过去?”
  老和尚停下脚步,定了定神,这里荒芜一片,向前瞭望,却又看不见边缘。这时,一阵山风刮来,刮的四周“呜呜”作响,清心使劲的搓了搓手,用嘴对着手哈着气,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颤声问道:“师父,这会…这会…怎么这么冷?”
  老和尚低声默念了几句经文,一道佛家真气注入清心体内,这股真气在体内迅速游走全身,清心顿时觉得暖烘烘的,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老和尚警惕着向四处望了望,心思道:“刚才那股山风,七风妖气又带着三分鬼气,对方来者不善呐。那林中树妖吸尽方圆百里灵气,可它妖力再高怎么还能在林外施法?莫非,我们还在林中?”
  老和尚双手合十,一道佛家“*”字打出,眼前的景象如明镜遭到一枚石子的破坏,顿时支离破碎,眼前的景象渐渐消失,正显露出原本的景象。
  两人脚下原本腐败的土地竟然是日累月积的枯枝烂叶,原本黑压压的天空竟是头顶的树叶相互积累,遮天蔽日的挡住了想要进入林内任何一道光。
  永远也走不出的出口,却是一道又一道的岔路。清心看着周围的树,这些大树大到树荫可以供千人遮阳,树干有几十人之粗,树干身如山高,拔地十仞有余才分树枝。
  这里没有常见的松针树、壮实的枫树,苍老的铁树,在这里,粗壮厚实的黑色树干相互攘挤,扭曲的树枝在头顶织就一片浓密的碧绿参天,变形错节的树根盘踞在地底彼此角力。这是个属于深沉寂静和窒郁暗影的地方,那一棵棵奇异怪状的树仿佛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对他嘲笑不已。
  清心害怕的一下子拽紧了老和尚的手,惶恐道:“师父,咱们怎么还在这?”
  老和尚惊道:“这是林中老妖施的幻术。”心中却有一百个疑问:“怎么以我的佛家慧眼连这幻术都识破不了?”
  突然,那漫天的树枝突然挥舞起来,在地下隐藏着的树藤如同深渊中的鬼手尽数冒出,紧紧缠绕着二人。老和尚捏了个口诀,口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手提清心凌空一跃,缠绕在脚上的树藤纷纷扯断。漫天的树枝纷纷阻挡着二人的去路,地上的树藤连同满天的树枝四面八方向二人袭来,声势之大,如同百万条巨蟒。
  老和尚脱下佛衣,捏了个佛家口诀,这件佛衣在空中渐渐展开,将二人罩在一起,只听“砰”的一声,一道佛家“*”字显出,四周的藤条树枝瞬间灰飞烟灭,只留下几许金光若有如无的飘在空中。
  黑夜当空,周围隐隐不见的树,仿佛凭空出现,又突然活了一般,在风中愤怒的嘶吼着,叫嚣着,从林中伸出四根巨大的树藤,快速袭来,那几根树藤仿佛藏匿在黑暗里的巨蟒,一击必杀它的猎物,迅捷准确,一击必中。
  老和尚见躲不掉,只得运起佛家真气,双掌击向树藤,那树藤来势排山倒海的压过来,只一瞬间,老和尚气息窒滞,树藤势不可挡,与掌风一触,老和尚只觉双臂麻木不堪,胸中气息登时翻滚。
  那碗口粗的树藤如同虎尾,一击,一横,一扫,瞬间将佛衣击碎,强烈的冲击力将二人从空中打翻在地,老和尚气血翻腾,一口血吐了出来。
  清心“啊”了一声,连忙爬起来去扶老和尚,心道:“这是第一次见到师父受伤。”那些妖树一见血,兴奋的发狂,“终于等到你们了,哈哈哈!哈哈哈!灵血是我的!”四周竟是“呼呼,呜呜”的笑声回荡,更添诡异。
  只见那些树妖纷纷伸出树干树枝,又向二人缠来。“师父,小心你后面……”清心向老和尚大声喊道,话未说完,一根藤条悄悄的从背后缠绕到他身前,将他紧紧勒住,“救我…”一瞬间藤条如同巨蟒将清心紧紧勒住,向黑暗中拖去,阴影中,这先树妖兴奋的看着被拖来的食物,一个个嚎叫不已。
  清心只觉的窒息的连呻吟声都发不出,吸的气渐渐变少,头晕眼花,全身的力气仿佛仅存喉咙之间。
  老和尚用尽佛家法力逼退那四根巨藤,刚想支援清心,谁知那四根树藤拧成一股巨大的藤条又迅速向他甩来,声势之大,老和尚只得回身招架,片刻间,清心任由那些树枝拖向远方。
  树藤上的倒刺刺的清心满身是血,藤条一见血,立马越勒越紧,那些树藤在肉眼不见的地方伸出一对对触角,贪婪的吸食清心身上的血液。
  此时,清心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快死了吗?”口中含着的那颗珠子渐渐滚落下来,只见清心的血滴在上面,突然佛珠金光大盛光芒夺目,凌空不落反而渐渐升起,周边阵阵金光四散开来,那些缠绕在清心身上的树藤树枝,犹如触到天火之物立马卷走,迅速消失不见。
  清心一头栽下来,经过阵阵巨咳和几番深呼吸后才渐渐有了意识,抬头望向飘在空中的佛珠,心道:“是师父的佛珠救了我,哎呦糟糕,师父没有了这颗佛珠不知道是不是树妖的对手,不行我要去救师父。”
  小和尚迅速爬起,拿走飘在半空的佛珠。左右一看,四周都是树影遮天蔽日,刚才的树藤也不知从哪个方向把自己拉过来,四周除了树枝树叶就是树根树藤,就连师父和树妖斗法的声音都听不见。
  清心急得哭了起来,大声呼喊道:“师父,师父,你在哪!师父……”喊了一阵没有任何回应。
  耳边阵阵鬼叫不绝于耳,那先冤魂显然忌惮发着光的佛珠,不敢靠前。清心抽泣对着佛珠道:“佛珠佛珠,听师父说你法力无边,能不能带我去找师父?”那佛珠静静躺在清心手里没有任何反应,清心急得又呼喊了一阵,心想:“不管怎样,我也要找到师父,那些妖魔鬼怪我不怕你们。”
  清心心里默念着佛经,一边提气直奔,眼见越走树林越密,耳边竟是树叶互相摩擦的“沙沙”声,之前的怪叫声渐渐消失。清心跌跌撞撞的走着,只觉得脸上,头上,脚下,身前身后都是树枝树影,本来下意识的避开,可偏偏与这些树枝缠绕在一起,一脚踩空,一不小心跌倒在地,又翻了几个跟头,爬起来的时候想哭却又不敢哭,看着四处一模一样的树影又迷失了方向。
  清心小声的抽泣着,一股冰冷的草木香钻进了鼻子,身体不禁打起了冷颤。清心抬头,只见一名女子缓缓的从树枝上飘下来,她一身素白,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犹如天上的明月仙子。
  女子缓缓的走到清心跟前,她全身没有一处不令人心动,那一双迷人的媚眼勾走大多数男人的魂,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放佛默许了异性对她提出的任何要求,特别的是她全身只穿了一件薄沙,相信任何男人在她面前都会把握不住。可清心并不是第一次见她,就在刚才的林中,她如梦似幻的出现,可偏偏和妖孽混在一起。
  “你是人,是鬼?你…你…你…”清心连着“你”了半天,完全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你在这儿干吗?”她柔声细雨的说着,走到清心跟前,清心这才细细打量着她,盯着她的脸,那是一张稚嫩的瓜子脸,眼神深邃而又充满无尽悲伤,透漏着无奈和痛苦,看着这张脸,清心好想过去紧紧拥抱着她,轻声安抚她的冲动。清心一言不发,思绪万千。
  那女子见清心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不禁冷哼一声,心道:“又是一个薄情寡义之辈,不过也好,待我吸了他的精元把他的尸体当花肥。”便妩媚道:“小哥哥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荒林之外,难不成是来找奴家的么!”说完突然出现在清心后面,上身紧紧贴着清心,一双玉手触月如梦。
  清心吓了一跳,刚想挣扎,女子从口中对着他吐出一缕幽兰香气,只见清心眼神渐渐迷离,胸中一团无名之火渐渐燃烧起来。那么柔的唇,轻轻贴在眼前,女妖看着这副俊朗的面孔,“这么俊俏的男儿郎不知道你的心是不是和你的皮囊一样干净!”
  清心仿佛觉的自己赤裸着躺在花丛中,口中鼻中竟是花香,可脑中一直“嗡嗡”的响,老不自在,突然一道金光闪在眼前,“是师父的佛珠。”又突然“狰”的一声充斥在脑海中,一切幻影突然不见,清心渐渐醒来,一位女子暧昧的贴在自己身边。
  清心连忙想要站起身,女子连忙伸出玉手轻轻压在清心肩上,她的动作那么轻柔,可清心只觉得肩头好像扛了一座大山,全身动弹不得喘不过气来,清心急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女子轻轻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柔声细雨仿佛在和情郎说着悄悄话。
  清心紧紧的闭着眼,口中一直念着:“阿弥陀佛……”女子伸出手来搂住清心,上半身紧贴着清心,“你们男人真讨厌。”她用玉手抚摸着清心的胸膛。“你好有男人味。”
  清心寡欲的小和尚哪能抵住这种诱惑,渐渐的沉醉在这欲望当中,不由自主的低头向那女子吻去…女子心头一喜,嘴上用力一咬,清心舌头吃痛,顿时醒悟,突然觉得全身的血液疯狂的向女子口中涌去,清心连忙使劲想推开女子,只觉得女子如一座大石,推不动分毫。
  白衣女子十分贪婪的吸允清心口中的血液,她那疯狂的表情让人可恐。小和尚手慌脚乱,怀中的佛珠突闪了一下,随即升到半空,亮起一道金色光芒。
  小和尚急忙运用老和尚所传的佛法,一道佛家“卍”字闪出,白衣女子只觉有异,一股浩然正气扑面而来,还来不及运功就被推开数米。
  女子抬眼一看,只见在这小和尚周身,一股无形之气如护体般的罩住了小和尚。白衣女子心道:“咦,他的血中灵力蕴含的这么强烈,难道是只妖兽?那树妖千辛万苦结成的迷魂阵,难道是为了吞噬这个小和尚来进化成大妖之体?哼,这可便宜我了。”
  白衣女子再仔细一看,这小和尚一身天地正气,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少年,哪有一丝妖气。
  清心惊恐未定的整理着衣衫,哆嗦的道:“你是妖怪,你是妖怪……”
  女子妩媚一笑:“怎么,在你眼里女人都是妖怪么?看来你还是个孩子,不过你也会有一天长大的,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女子轻轻吹出一口清气,罩在清心周围的金光瞬间散去,清心仿佛定在那里,女子轻笑一声,顺势躺在清心怀里,“在你们男人里,就属你们这些和尚道士最会装傻,你们平常那么压抑自己,嘴上念的‘阿弥陀佛’,其实心里是在想女人,一旦有机会脱掉那层皮,你们就是野兽。你们平常所禁的欲,一旦有机会释放,就会被欲望所吞噬,现在你知道我有多了解你们男人了吧,咯咯咯!”白衣女子媚笑着。
  “不…不…”清心想躲可身子不听使唤,“不是这样的,不是……你别过来,你……”话未说完,白衣女子疯狂的撕碎清心整理好的衣衫,捧着他的脸,一边低语一边细吻,“让我喝了你血,我的妖力大增,便会胜过那树妖,我便真正自由了!”说完便把他抓了过来,一口咬在清心的手臂上。
  清心浑身都颤抖着,此刻也如猫口下的老鼠,抑不住呻吟,只知道呼吸越来越急促,血液从伤口处越流越多,最后进入女子嘴里。一种从未有的绝望涌上心头,清心心道:“我这是死了吗?”
  佛珠感受到清心的绝望,忽然化成一只麒麟小兽冲了过去,只是那白衣女子浑身散发着撩人的香气,一股无形青气化作一条青蛇缠绕着冲过来的小兽。
  眼见这麒麟小兽也敌不过女子,清心此时法力皆尽,现在已是头晕目眩,全身乏力。
  白衣女子“咯咯”笑着:“今夜良辰难得,就让你再看一眼星光,然后乖乖的配合我,我保证你会死的很舒服不会有一点痛苦。”
  清心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桩树桩,鼓起勇气,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全身奋起,一头撞上去,一股鲜血直流而下。
  “啊”,事发突然,白衣女子完全没有想到这人性子会这么刚烈,“你这又何苦为难自己?”
  清心虚弱的道:“师父常说世间的纷争太多,人道无常,全是自己的欲在作怪,如果人人在做事想事能轻念一声‘阿弥陀佛’,这个世间便不会有那么多烦恼。”
  白衣女子道:“如果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死了倒是活该,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吃你,就如同狐狸饿了要吃鸡,像你这样蕴含着灵血的人,不被我吃,别的妖怪也会把你抓起来。”
  “只是不知道师父此刻在哪?”清心流着泪回想自己与师父以前快乐的日子,白衣女子叹道:“真是可怜,你还没有在这花花世界好好走一遭,就这样死了,哎,真是可惜。”白衣女子坐在他身旁,细细的梳理着头发。
  清心虚弱的说道:“你喝我的血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要去救我师父,他一手把我养大,我还没来得及报答,报答他……”清心想起以前捉弄师父,和师父拌嘴的情景,不禁黯然神伤。
  女子冷笑道:“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还去救别人?和你师父斗法的是颗千年树妖,它吸取方圆百里树灵,妖法通天,我也是被它困在这里,我连自己都救就不了,又怎么会去管别人?”
  只听清心呢喃说道:“师父,师父是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你若不救他,我是不会让你喝我的血。”
  女子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说道:“你都快死了,还管的了我吗?”
  清心听完她的话,如坠冰窟,心里想着:只盼我和师父能一同上路,这样我去见大月佛的路上就不会寂寞了……小和尚只觉头脑昏昏沉沉。
  白衣女子看着这张清秀的脸上满是血污,施了个法术,血倒是止了,心思道:“这个和尚和自己见过的人类好像哪不一样,具体是哪,自己也说不来。那黑心树妖想要杀他,我偏要救他。至于他身上的灵血,等我救活他再喝,喝死人血那是山精鬼魅干的事,我可不干。”
  小和尚只觉得天转地转,可是有一对目光既温柔又怜惜凑到眼前,随即一道光闪过,渐渐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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