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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坐在那儿几个时辰了？”
“已经两个时辰了。”
酒肆茶馆里一个新来的客官拉住行菜，询问起阁楼上走廊哪儿坐着的女子。
行菜停下跑堂的活儿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走廊上确实坐着个女子。白衣长裙，披着白狐裘的袍子，三千青丝只用白发带束起，一直顺着背脊落下来，落到了夹板上的有些起皱了的裙摆上，但看背影便能看出来，是个美人儿。
“可知这是谁家的小姐？”那客人眯着眼睛，脸上早已经泛起了红晕，望着美人儿的背影，他心头一时着迷，希望一睹芳容。他想着若是门当户对指不定以他家在京城的势力，是可以抱得美人归的。
行菜自然是看出来他的想法，只好意提醒道：“小杨大人莫要多想，那可是京华殊家的嫡女，二皇子的婚妻。”
语毕，那人大梦初醒，险些从坐上跌下来。
京华城的殊家，岂是他这小官能遐想的……他张望四周，从怀里掏出银两放在桌上，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十一。”
那客官才出去不久，殊鸢哪儿就传来一声报数。
自然不是她。
是她身边的婢子,穿着打扮不似寻常管家婢子，甚至比寻常小官家的庶女还要奢华，若不是京华有律，主仆有别，想来是那些嫡女也比不过她的。
十一是客人的号数。
她方才暗暗数了，自从她家小姐来着坐着，只两个时辰便有十一个人为她家小姐着迷，却又在听了小姐身份后惊慌失措。
“清心，不可胡闹。”殊鸢自然知道清心的意思，只稍稍动了身，伸出手食指放于唇边，示意其不可再胡言。
清心只行了个礼，看着阁楼阶梯处又来了人，又默默观察起他的行动来。
晌午渐近，楼里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也因为外边下了雪，客人也陆续进了茶馆来躲雪，吵闹声愈发响了，一片嘈杂传到殊鸢耳，她缓缓睁眼：外边下雪了。
这是涂月的第一场雪，想来今年是要比往年冷了。
她偏过身，把袖子里握着的金鸭暖炉递给另一名婢子，问道：“何时了？”
“回小姐的话，已经晌午了。”婢子行了礼。
清心收回目光，接过暖炉，上前一步，到旁边的炭火里取了炽热的炭火有放回去递给殊鸢，问了句：“小姐可是要回了？”
“唔……”她接过暖炉藏回袖中，定睛看了看楼前，“再等等罢。”
雪已经下了好些时候了，也早积了些许在肩头，她一动，倒有些落了下来。
清心上前替她拂了雪，欠身附在她耳边道：“小姐，庄小姐方才来了，可是要见？”
她只摇头。
清心下去同庄家小姐说了些话，又回来站好。
殊鸢身前摆着本书，已被风吹乱了章节，雪也落了不少上去，有些化了，便打湿了书页。
她全然不在意，有意无意的瞥了几眼城门口。
这里离城门最近，进来些什么人，出去些什么人，这儿看得最清楚，只是这么久了，为何她等的人还是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