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4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气氛轻松后,屏幕说:“既然放松完了,那就继续来看书吧。”
  
  
  
  
  【看我当时和家人的合照便可发现,其他人全都一脸正经,唯独我表情歪斜地笑着。这也是我既幼稚又悲哀的一种搞笑方式。】
  
  
  
  
  中岛敦看着上面的文字,猛地发现太宰治在侦探社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嬉皮笑脸的。原来,不管是哪个世界,太宰治都一样悲哀。
  
  
  
  
  【不论家人对我说什么,我从不顶撞。他们小小的批评,我却感觉如同闪电霹雳般强烈,几乎令我发疯,别说顶嘴了。我甚至认为他们的批评肯定是人类自古一脉相传的真理,我没有实践真理的能力,恐怕已无法和人类共处。因此,我无力反驳,也无法为自己辩解。一旦受人批评,我便觉得对方说得一点都没错,是我自己想法有误,我总是默默承受对方的攻击,内心感受到几乎为之狂乱的恐惧。】
  
  
  
  
  “不顶嘴个鬼。”中原中也感觉他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什么叫做不顶嘴?明明还是搭档的时候,整天都说他是矮小的蛞蝓,还让他多喝牛奶。
  
  
  
  
  对此,森鸥外表示严重的幸灾乐祸同情。确实,港黑的时候太宰治说他是庸医,现在在侦探社太宰治说他是爱好幼女的变态大叔。
  
  
  
  
  【受人责备或训斥,可能任何人心里都会觉得不是滋味,但我从人们生气的脸上,看出比狮子、鳄鱼、巨龙还要可怕的动物本性。平时他们似乎隐藏着本性,但一有机会,他们就会在暴怒之下,突然暴露出人类可怕的一面,就像温驯地在草原上歇息的牛,冷不防甩尾拍死停在腹部上的牛虻一样,这一幕总是令我吓得寒毛倒竖。想到这种本性或许也是人类求生的手段之一,我感到无比绝望。】
  
  
  
  
  “但是森先生这种人,只会向对方一边露出令人作呕的微笑一边施加压力吧。”太宰治眯着眼对森鸥外讲。
  
  
  
  
  森鸥外故作姿态地对太宰治说:“你不也一样吗,太宰君。尽管这么说,你不也在我手下工作了几年吗……”他顿了顿,才接着把话说下去:“真的不考虑回黑手党吗。”
  
  
  
  
  太宰治极力反对:“冲着您那压榨劳动力的工作强度,还是算了吧。”
  
  
  
  
  【对人类,我始终心怀恐惧,胆战心惊,而对于自己身为人类一员而言,我更是毫无自信。我总是将自己的烦恼埋藏心中,一味掩饰我的忧郁和敏感,伪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乐天模样,逐渐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搞笑的怪人。】
  
  
  
  
  江户川乱步突然觉得,太宰治活得太累了。要适度的表演,让大家以为是自己的本性。要竭尽全力地隐瞒自己阴郁孤独的灵魂。他想对太宰治说,你大可不必活得这么累,因为你是侦探社的一员,不管如何都值得大家温柔以待。
  
  
  【怎样都好,只要能逗人笑就行了,如此一来,就算我置身于人们所谓的生活之外,他们应该也不会太在意。总之,我绝不能让他们看了碍眼,我是“无”、是“风”、是“空”。我这样的想法愈来愈强烈,我搞笑逗家人开心,对那些比家人更可怕、更神秘莫测的男佣和女佣,我也极力提供搞笑的服务。】
  
  
  “哈?你要是真的有这种想法就好了。”中原中也听到之后,对另一个太宰治感到深深的质疑。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表示:“我也觉得你要是少推脱点工作和减少自杀的次数就好了。”
  
  
  太宰治两个可怜的搭档,又在某种意义上同病相怜了。
  
  
  【夏天时,我在浴衣里头穿红色毛衣,走在走廊上,引家里的人发笑。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大哥见了,也不禁扑哧一笑。
  
  
  “小叶,这样穿很奇怪呢。”
  
  
  他的口吻充满疼爱。我也知道不该在盛夏时穿着毛衣四处晃荡,我可不是连冷热都分不清的怪人。其实我是把姐姐的绑腿缠在手臂上,让它从浴衣的袖口露出一截,让人以为我身上穿了件毛衣。】
  
  
  “话说回来,太宰先生好像真的冷热不分呢。”中岛敦扯了扯太宰治的绷带:“夏天也缠着绷带,不会捂出痱子吗?”
  
  
  中原中也听了中岛敦的话:“他在黑手党的时候更夸张,不仅缠着绷带,而且还穿着黑色衣服在烈阳底下收集情报,关于会不会捂出痱子这点我早就想问了。”
  
  
  【父亲在东京,公务繁忙,在上野的樱花町有座别墅,大半个月时间他都住在东京这座别墅里。返回老家时,他总会买许多礼物送家人和亲戚们,这可说是父亲的嗜好。某次父亲在返回东京的前夕,将孩子们召集到客厅里,面带微笑地询问每个孩子,希望他下次回来时带什么礼物好,然后把孩子们的答复一一写在记事本上。父亲难得与孩子们这般亲近。带什么礼物好,然后把孩子们的答复一一写在记事本上。父亲难得与孩子们这般亲近。
  
  
  “叶藏(大庭叶藏),你呢?”
  我一时无言以对。
  
  
  
  
  他问我要什么,一时间,我反而什么都不想要。脑中有个念头闪过——怎样都好,反正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我快乐。同时就另一面来说,别人送我的东西,无论多么不投我所好,我也不会拒绝。对讨厌的事不敢明说,对喜欢的事,也像偷东西似的战战兢兢,在那痛苦的滋味以及难以言喻的恐惧下倍感苦闷。换句话说,我没有抉择的能力。我想,日后我的人生之所以尽是可耻的过往,可说主要都是这样的个性使然。】
  
  
  
  
  陀思妥耶夫斯基听了这一段,垂着眼想:这种性格造成了之后可耻的未来吗?越来越期待了。
  
  
  
  
  【父亲见我闷不吭声,神情忸怩,登时脸色一沉。
  
  
  
  
  “还是想要书对吧?浅草的商店街有人卖过年舞狮的玩具,大小很适合小孩戴在头上玩,你不想要吗?”
  
  
  
  
  一旦被问到“你不想要吗”这句话,我只能举手投降。
  
  
  
  
  我无法用搞笑的方式回答。
  
  
  
  
  身为一名搞笑演员,我彻底不及格。
  “还是买书吧。”大哥一脸正经地说道。
  
  
  
  
  “是吗?”
  
  
  
  
  父亲一脸败兴的神色,连写都不写,便将记事本合上。这是何等严重的败笔,我竟然惹恼了父亲,他一定会对我展开可怕的报复,难道不能趁现在赶快想办法挽回吗?当天夜里,我在被窝里簌簌发抖,一直想着这些事,接着我悄悄起身前往客厅,打开父亲收放笔记本的抽屉,拿起记事本迅速翻页,找到他抄写礼物的地方,朝铅笔舔了一下,写上“舞狮”后,才上床睡觉。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要什么舞狮,我宁可要书。但我察觉到父亲想买舞狮给我的念头,为了迎合父亲的心意,讨他开心,我特地深夜冒险潜入客厅。】
  
  
  
  
  “所以为了讨好别人不择手段,是吗。”陀思妥耶夫斯基对太宰治说。人这种卑鄙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¹
  
  
  
  
  中原中也说:“败笔?也就是说叶藏以后以还是靠讨好他人来维持生活吧。”
  
  
  
  
  “哇哦,愚蠢的小矮子竟然发现了这一点,真是令人佩服呢!”太宰治又开始欠兮兮地挑衅中原中也。
  
  
  
  
  “谁愚蠢了。”中原中也瞪着太宰治,把后面半句话咽回去,只是你聪明的过分了吧。
  
  
  
  
  【而我这招非常手段,果然如预期般地成功,辛苦有了回报。不久后,父亲从东京返家,我在房间里,听到他朗声对母亲道:“我在商店街的玩具店里打开这本笔记本一看,这里竟然写着‘舞狮’两个字。这不是我的字。我纳闷了一会儿,后来马上想到是怎么回事。这是叶藏的恶作剧。先前我问他的时候他笑而不答,后来却又想要了。真是个怪小子。他假装不知道,却又清楚地写在上面。既然这么想要,早说不就得了。我在玩具店里看了哈哈大笑。快去把叶藏叫来。”】
  
  
  
  
  森鸥外笑容满面地说:“看来‘手段’非常成功呢。”而一旁的芥川龙之介已经不知道是该感叹手段的成功还是太宰先生这么小就可以不择手段讨好他人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想,他们不愧是同一类人。为了计划的成功不择手段。
  ————————————
  ¹出自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热门推荐
夜的命名术 吹神 夜的命名术 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