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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砂茶 原作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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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口舌是利剑,于无形之中扎破皮肉,又在无声之间拽紧心脏,只能听到自己血液在颤抖地流动,感知不到外界嘲弄的嘴脸,越缩越小。
  
  抑郁成疾的梵·高,在挣扎之中开枪杀死自己的友人,又把枪口对准自己,倒在金色向日葵的田野里。
  
  永远面朝太阳灿烂开放的巨大花朵,都将自己温暖又诡谲的微笑的脸对准这个悲哀死去的画家。花盘随着风招摇,沙沙的声音在律动,像极了闪动的摄影机灯光。
  
  
  诡异又迷幻
  
  谁都知道,梵·高是死了才轰动世界的。
  
  那谁又不是呢?
  
  
  那些在舞台上疯狂转着圈,打着节拍起舞的黑白天鹅。垂下自己优美高傲的颈脖,于猎人的枪响过后,悲鸣一声倒下,还要静默几秒等待观众回神以后的欢呼与口哨。
  
  嘶哑喉咙在聚光灯下流汗或在雨幕中晃动脑袋,咳出鲜血,累到倒下,才能于弥留之际,换来粉丝疯狂的告白。
  
  为热爱挥洒热情的艺术家,因为“特立独行”,因为“行为怪异”,不被多数人接受,所坚持的信念执着,被当成笑料传播,最后在数次针扎后,在药水的拖拉下,硬生生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那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卡米尔关上手上的书,沉默地看向他的大哥。
  
  也许是空气中逐渐淡慢的呼吸混合卡米尔的沉默,引起雷狮的注意。
  
  他放下手里的地图,瞄一眼被关上书籍的名字,又看到封面上笔者的姓名,沉默片刻,选择用手按压卡米尔的头发:“卡米尔,一味追求所谓的意义,本身就非常无趣。我就在这里,你也并排坐在我的旁边,这样能够触碰的实感不是更加有趣?”
  
  “可是大哥……”他急着嗫嚅出什么,想要和雷狮进行一次激烈的辩论,但出口的话语总是平淡又苍白,“这样的书籍,其实也不是那么无趣……”
  
  可以想象,卡米尔的大哥,雷狮,总是对卡米尔话抱以玩味与自豪,听到这样一番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雷狮揉弄他头发的手只是停顿了片刻,但也没有几秒,动作愈加用力,伴随用喉咙压抑着的笑声,闷闷地挤出来,像雨中开出的花,带着少年独有的清凉。
  
  不知道有多开心,他不再抑制,笑声从嘴里洒出来,连带出眼角的泪,“卡米尔,你才是最有趣的那一个啊……”
  
  睁开眼看向他的时候,紫色的眼睛扯着卡米尔的心在颤动
  
  
  那真的很美,雷狮的眼睛。
  
  无论在哪里都闪着亮光,像是夜空中和星星,却又比星星更加洒脱,不是高挂在天上一动不动,而是要与吹来的风争夺着狂奔。有紫色郁金香开放的高贵,又不似花儿般脆弱易碎。
  
  雷狮的眼睛,碰不得,要是妄想用手玷污,会被他利刃般的眼神割成碎片
  
  “好美……”卡米尔的意识被抓去,要变成扑火的飞蛾拥抱火焰。
  
  回神的瞬间已经要贴上雷狮的脸,等到紫色中染上一抹蓝的时候,他才骤然反应自己的失态,又猛地缩回去,尴尬又可爱。雷狮只是略感诧异,就用手把他按进怀里,嘴唇轻吻头发,“卡米尔。”轻喃是他的习惯,卡米尔也沉默着回应。
  
  看雷狮的神色,他的笑声又要弥漫在天际
  
  【…………】
  
  卡米尔喜爱星空,飞船上一直都有一个透明的舱室。
  
  “卡米尔啊,看那些闪烁的地方,那个男人曾经过告诉我:「每征战一个地方,宇宙中就会缺少一个光点,到最后,我们会看到,整个宇宙的光点都聚集在手中。」所以,想去征战吗?去收尽这些光。”雷狮很少认真,至少他从不拉下笑脸。卡米尔抬头看他的表情,也有一丝动摇,他说要给卡米尔抓星星。
  
  
  那就去凹凸大赛
  
  
  一如所有人认为的那样。雷狮,堂堂雷王星三皇子,年轻高贵的殿下,什么得不到?
  
  心高气傲的他,竟为了小小的愿望,去与卑微的凡人争夺这来之不易又希望渺茫的机会。高贵的狮子在争夺中化为贪婪的饕餮,吃相残忍又难看。绛紫杀成猩红,闪电落下的时候,大地裂开,树木变成焦炭,挣扎着要到最后一步。
  
  卡米尔也不懂他的执着,他看着他的大哥站在那里,面对最后一战的围攻,要举起手上的锤。
  
  “卡米尔,你问过我,活着有什么意义?”雷狮立在尸体成堆的血泊之间,飘扬的头巾被做成绷带,艰难地止着他左臂的血。身后厚重昏黑的云层,带动天雷的轰动,响应雷鸣闪电。夹杂几抹看不见的天光想要透过云层现出本色,又被黑色打到消失。
  
  “沉重又易碎的一击。”
  
  “我现在回答你……”再听不到后面的话,双腿被斩断的痛苦即使是卡米尔也难以忍受。后脑勺被偷袭的地方,整整钝痛是刺激神经的毒药。
  
  耳膜股动变成主曲。
  
  
  【…………】
  
  
  
  「卡米尔,脱下你的帽子。」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雷狮一边抓住他的后颈,一边扯下自己胸前的星星项链。「我们的离去,会成为过去。」
  
  走马灯在旋转,回忆的长线把他裹成茧,拖着他路过每一处地方。
  
  雷狮对他伸出的手上沾有饼干碎屑,把手搭上去的时候会有甜甜的香味。那本被关上的书本封面写的名字是布伦达,年幼任性的皇子曾以为自己会成为哲学的伟人。皇室有一个花园,正中间的苹果树下埋着被丢掉的星星,连同一顶羽毛帽子都藏在土里。最高的那间小屋,木头做的床上,有小孩梦里的灯光与想象中母亲的静谧呢喃……
  
  线越收越紧,茧子裹地卡米尔快要窒息,硬生生从他脑海里挤出一句话:
  
  
  “卡米尔,你要知道,活着本身,就足够疯狂”
  
  
  束缚是痛苦的,在混沌之中,他好像感受到了温暖的怀抱,有人拉过他的手,说要带他离开。
  
  卡米尔不知道雷狮有没有胜,但是他始终坚信,那颗土里的星星还没碎。
  
  “大哥,你说你要握紧整个宇宙,但光点始终在你的手上,从没有离开”
  
  
  【…………】
  
  
  当我从沉睡中醒来,耳畔有机器运转的轰鸣。
  
  心跳测量的曲线一上一下,右手传来被紧扣的暖意,有个老人白发苍苍,静候在我纯白的病床旁边。他看见我睁开眼睛,缓慢地眨眨眼睛。
  
  “卡米尔,继续睡吧。”
  
  他俯下身子,要亲吻我的眼皮,给我最后的安慰。
  
  轻吻让我安心,他的怀抱包裹我的身体,右手始终扣紧。
  
  
  我又要闭上眼睛,进入另一场长眠
  
  
  【…………】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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