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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看着那些书，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的僵硬，她拿起了《诗经》翻开了一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她眉头微微皱了皱，接着翻到了下一页，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这《诗经》也太无趣了些，少爷怎么能看得下去，她用力得摇了摇头，不明所以。尽管真的很无聊，可是她还是硬着头皮看下去了。
听着她规律的翻书声，加上昨夜一夜没睡，裴怀原的睡意瞬间袭来，他在阿九的搀扶下，躺在了摇椅上，只是一会儿，伴随持续的翻书声，他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旁的阿九，强撑着沉重的眼皮，手上的翻书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可是她还是不敢停下动作。生怕一停下，少爷就醒了。
夜深时分
阿九看着摇椅上熟睡的裴怀原，不敢惊扰他，只能蹑手蹑脚地拿过毛毯，轻轻地盖到了他的身上。
随后她便又开始翻看着无聊的《诗经》，看着看着她就开始走神了，这才第一本，后面还有那么多本，她要想个好法子才行。
翻书声从夜晚一直到天亮，摇椅上的裴怀原慢慢地清醒，他发现自己在摇椅上睡了一夜，身上似乎还披着毯子，他撑着扶手起身，舒展了一下，接着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他愣在原地，他发现细微的呼吸声比翻书声还要轻柔，似乎又是一个不错的入眠声音。
他轻咳了一声，很快便打消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被他的轻咳声音惊醒的阿九，看到日光已经洒进房间里，她终于熬到了天亮。放眼从窗外望去，一夜之间，白雪覆盖了整个院子，雪花随风飘下，落在了树枝上，洒在了房顶，气温也因为下雪，变得越发有些寒冷，阿九细心地给裴怀原披上了保暖的披风。
“下雪了吗？”裴怀原听到屋外传来的呼呼的风声。
阿九看了看窗外厚厚的白雪，敲了敲桌子。“是的。”
“我很久没见过雪了。”这是裴怀原自眼睛失明后，下的第一场雪。
阿九所有所思的看着裴怀原苦涩的脸。她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温柔地牵过他的手，在他手心上写着，“等等。”
她的手触碰到他时，裴怀原心里总会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随后，她匆匆忙忙地跑出房间，独留裴怀原一脸的茫然不解，不过一会儿，她便折返，身上还携带了些许冰雪的气息。
她跪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展开了手帕，手帕上是她刚刚接来的，还未融化的雪，她牵着他的手，把他的手带到了手帕上。
裴怀原感受到指尖上，传来了冰冷柔软的触感，他一时露出错愕之色，瞬间意识到，她刚刚匆匆忙忙地离开，原来是到外面接雪去了，他忽而低低地笑出了声。
阿九听到他的笑声后，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盯着他，这是她这几天第一次听到他笑了，从她的角度望去，裴怀原唇红齿白，美如冠玉，被蒙上的双眼，为他增添了几分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