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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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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周明瑞一股尿意憋醒,正在缓慢转醒时,忽然听到一声惊天震响,震得他所在的整栋楼都跟着摇晃了一下,震得外面的电动车和汽车报警响个不停,这响声仿佛就响在耳边,让人心里发颤。
  周明瑞一下子清醒过来,从床上翻身坐起,还以为是地震了,撒腿就往外面冲,冲到一半,他突然觉得不对劲,好像不震了,而且那听起来是……爆炸声?
  他返回床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楼下渐渐传来喧闹声,大概是有些人以为地震了跑出来避难,周明瑞走到自己房间的飘窗旁,眺望远处,他这个窗户的视野不错,能看到很漂亮的城市夜景。
  外面客厅里也是一阵骚动,夏小姐的外国男友莫贝特过来敲门,“嘿,周,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经过夏小姐的辛勤指导,这位歪果友人已经会使用一些简单的短句,诸如“你吃了吗”“你好吗”“我很好”等。
  周明瑞走过去,将门拉开,请莫贝特进来,他也知道莫贝特听不懂多少华语,于是简短的用英文表示他一切安好,然后他指了指自己那个视野很好的飘窗,窗外有一栋看起来离他们极近的写字楼,它楼顶的位置此时正冒出滚滚浓烟,浓烟之中有红色的火光在黑夜中跳跃。
  这时,夏小姐也推开门露了个头,对莫贝特喊道,“亲爱的,我们应该去楼下看望一下房东太太,她一个人在家一定吓坏了。”
  于是莫贝特也没多做停留,随着夏小姐一起出了门,他一定很好奇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走之前还留恋的不停看向窗外。
  
  【深夜诗人:你们有人在隆游大厦附近住吗?】
  
  群里的跳出的信息引起了周明瑞的注意。
  隆游大厦?周明瑞心里一动,找出导航搜了一下,发现隆游大厦果然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他已经基本确定深夜诗人指的就是发生爆炸的那栋大楼。
  果然是官方组织成员吗……身份都顾不上隐藏了,看起来这次爆炸造成的后果很严重啊。
  
  【这个猎人不太冷:我在附近,有栋大楼发生了爆炸。】
  
  【深夜诗人:那就是隆游大厦,警察正在赶去的路上,你不要随便外出,很多不法分子正在逃离,如有遇到就立刻报警,不要跟他们纠缠!】
  
  不法分子?原来是有人蓄意爆破吗?周明瑞突然慌了一下,害怕那几个暴徒流窜到他这边,但仔细想想,只要把门窗关好窝在家里,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现在可是21世纪,这里可是浦江市,治安好着呢。
  这时,他突然想起夏小姐和莫贝特去找房东太太去了,心里顿时一紧,他先是给他俩打了个电话,发现电话铃声从隔壁传了过来,周明瑞差点吐血,这两口出门都不带手机的吗!
  没有时间给他纠结了,周明瑞决定直接跑下楼去房东太太家通知他们,反正中间只有一层楼这么短的距离,只要很短的时间就能跑个来回,外面隐约响起的警铃声也给了他勇气,警察都来了,问题应该很快就能解决的。
  周明瑞迅速换好了外套走出门,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还摆着几个废弃的纸箱,地面上有一滩奇怪的液体,因为光线的问题呈现出漆黑的颜色。
  周明瑞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心想邻居们都跑楼下避难了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不对,这儿太安静了,一点人类生活的动静都没有,即使是晚上十一点,他也时常会听到楼上小哥开着窗户唱失恋情歌,隔壁那户养了只很烦人的泰迪,总是对靠着他房间的那面墙嗷嗷叫,对门的郑大爷得了肺病,有时候周明瑞加班晚了,在走廊上都能听到其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总是担心这老爷子会不会给自己咳背过气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周明瑞只能感觉到一阵死寂,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进入的那个梦境世界,没有风、没有活着的一切声响、没有虫豸的鸣叫……若不是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渐渐加快,他会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死人的国度。
  周明瑞的手心发烫,怪异感和危险感正刺痛着皮肤表面,他本应该立刻转身冲回房间,但直觉阻止了这个念头,并告诉他,保持不动,是最为安全的选择。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滩黑色的液体像幕布一般隆起,渐渐形成一个披着袍子带兜帽的黑色人影,许多粘稠的液体在衣袍下翻涌,向四周蔓延开来。
  “……曼……斯……,我主必将……神名……”那人影口中不停的呢喃出声,周明瑞艰难的分辨出几个词,却完全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他背后冒着冷汗,脑子里拼命想着应对办法,然而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对面却是个诡异的人形怪物能怎么办?学着日漫用爱感化它?但对面明显没办法正常交流啊!
  “……主……奉献……”那人影又呢喃了几句,突的抬起头,露出兜帽下那一张被烈火焚烧过的脸,褐红色的皮肤上爬着一道道交错扭曲的疤痕,他几乎全黑的眼中带着扭曲的恨意,死死盯住周明瑞的眼睛。
  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周明瑞的脑子嗡了一声,无数可怕的呓语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耳朵,它们有的温柔低语,有的恶意狞笑,有的焦躁不安,有的尖锐刺耳……四周的景物在摇晃,周明瑞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些呓语声一步步逼近,将要充斥他整个脑海!
  “喵——”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猫叫声响起,一切都戛然而止,无论是黑色人影衣袍下不断向前方蔓延的黑色粘稠液体,还是让周明瑞痛苦万分的呓语声,都像是按下了暂停按钮,诡异的平静下来。
  周明瑞赶忙从地上爬起,他发现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不知道是因为呓语声的作用,还是因为那声猫叫,不管怎么样,他貌似得救了……暂时。
  一只身形优雅的黑猫立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它的眼睛里映着光,像只正在捕食的野兽——周明瑞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从一只猫的眼神里看出危险的。
  黑色人影看到这只黑猫,情绪激动起来,他充满恨意又恐惧的嘶吼道。
  “是你!是你!你这该死的渎神之人!”
  “吾主不会放过你!总有一天,吾主将用真实之眼看透虚无的苍穹!除了祂忠诚的信徒,谁也无法逃离!格尔……”
  “砰!”的一声枪响,那怪物的咆哮戛然而止,周明瑞看到他身体颤抖了一下,身体逐渐化为液体,如流水一般泼洒在地上。那些液体不再粘稠,也不再相连,完全失去了活性。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楼梯转角处走了出来,那人穿着黑色的皮夹克,右手握着一把样式古朴的左轮手枪,胸前带着一条反射微微着月光的银色吊坠,他的皮靴踩在地面上砰砰作响,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接近这里的。
  那人带着鸭舌帽,无法看清长相,他走至黑色液体的附近,背对着窗户,那只神秘的黑猫从窗框上跳下来蹲在他的脚边,安静的注视着周明瑞。
  面对这如同电影场景的一幕,周明瑞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卧槽,酷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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