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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有点事情。”我把手机递给莫雷奇，示意他亲口跟迈克尔说说在南方恶土之中的那些恐怖的虫族。
“你好，迈克尔·艾瑞克先生，我是莫雷奇·伯格里欧斯。我现在要跟您说的，请您一定不要公之于众，只能告诉肖凌和您其他的朋友。”
“很长的故事吗？”迈克尔的声音平静，这是他一贯冷静的反应。
“我可以长话短说，”莫雷奇深吸了一口气，“大约是一年前，玛克法——莱特伍德的一个居民全都是顶尖大法师的空中城市——感受到了在南部丛林之南、狭海的对岸，出现了不寻常的状况……那里的元素和魔能似乎在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莫雷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事情的发展也很简单，皇室认为这肯定不是什么寻常事件，必须派出人手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倒是很合理，出了事之后总是要有人去查看一下的。
莫雷奇还在继续说：“我们到了恶土，发现那里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天地之间有着一道伤疤一样的裂口……虫子们就从那里爬了出来……有的人被能量射中，直接变成了尘埃；有的人被那些虫子直接吞噬；有的人被撕裂成了两半……”
哦，神啊。
这件事情如果得不到足够的重视，足够酿成惨绝人寰的大祸，可能这个威胁还得需要各国的携手，来把这些怪物关回去或者杀光。
“看来，这个事情的确很可怕，”迈克沉默了一会儿，说了这么一句，“肖凌这次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件事根本容不得我们等很久了，”莫雷奇的语气已经很重了，他的气息开始颤抖，额头上爆出了青筋，“如果我们不立刻去捣毁那个巢穴，这种东西越来越多的话，迟早会把我们都撕成碎片！”
迈克在电话那头估计也感受到了莫雷奇的悸动和恐惧，再次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你急需帮助的话，我觉得我现在也可以帮你一些忙。”
“不，不。你的确实力强劲，但是你我加起来，实力也没有达到能引起量变的地步。”莫雷奇直接拒绝了迈克尔。
我伸手从莫雷奇手里轻轻拿过来手机，对迈克尔说：“迈克，等肖凌回到赛因斯，请他和苏一起来佐恩一趟吧，我觉得这件事大家凑在一起商量出一个对策才好。”
说完了，我挂断了电话。莫雷奇现在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上身向前屈着，手交叉在一起，放在鼻尖的位置，眼球在不规则地颤抖着，额头上青筋跳着，密密地铺着一层细细的汗珠；他的肩膀还在轻微颤抖着，腿部也在颤抖——他现在陷入了一种极端的恐慌——对，不仅仅是恐惧，还伴随着无计可施的无力感，就像不会游泳的人溺水了一样。
“嘿……”我拉了把椅子，坐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拍了他一下。
“哦，天……”他回过神来，用手简单地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紫色披肩发，“我……又想起了那天的遭遇，真的很可怕。”
“那条裂缝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指了指他的头发。
莫雷奇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哦，是的，有一只虫子飞着扑向了我，我用一颗火球将它炸成了碎片，接着释放出火雨咒……这的确很有效，杀伤力也足够，那些虫子无法抵抗威力强大的火雨。但当她从裂缝中出现时，周围的一切，元素、魔能，这些蕴藏在自然中的能量，都不见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根能量的触手缠住了左腿，我用冢尘切断了那条触手，就连滚带爬地逃走了，留下了我的同伴……我是个逃兵，伯劳兹先生。”
我看向莫雷奇的眼睛，他紫色的眼眸里只有深切的自责和悲伤。是啊，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莱特伍德贵族，他内心中一定认为自己变成了背弃同伴的败类，违反了圣光的意志，玷污了家族的名誉。
“你想弥补这一切，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对吗？”我说。
莫雷奇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茫然。
“慢慢来，你要先从原谅自己开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生当中总有一些债，你得拿命来还。不，准确来说，是你要去用你的一生来还，而不是简简单单地一死了之。死是很容易的，难的是怎样背负着心中加给自己的那份重担活下去。
我没法去跟莫雷奇说明白这些，实在是太沉重了。
笑面人没有进黑石门监狱，而是因法院的当庭诊断被扔进了雅克罕姆疗养院进行精神治疗。雅克罕姆疗养院其实就是一个准监狱化管理的疯人院，里面关满了反社会人格的疯子们。
笑面人被扔在那里，完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他和一群疯子在一起，总有一天，会成为疯人国之王。
如果那一天到来，整个达利亚斯又会面临一场浩劫。
雅克罕姆疯人院，深夜两点……
整个院区是由三座连体楼构成，三栋楼连在一起，构成了一个C字型，昏暗的氖气灯光从窗户中照射出来，映在地上。
疯人院里现在安静极了，偶尔还会有病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喊大叫、拍打墙壁，但是多数人现在都已经睡着了，甚至是守卫。
笑面人的脸上依旧还是挂着一道病态、疯狂的笑容。他现在很开心，第一，他真的没有白花大价钱来聘请一个金牌律师，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家伙真的让他进入了雅克罕姆而不是黑石门，他现在应该已经被拧断了脑袋了吧……啊，真是一个可悲的傻瓜。
第二呢，马上就会有一个老朋友来看他了，他拿起了一片破碎的玻璃片，这块玻璃片的一面已经被涂成了鲜红色，成为了一面单面反光的镜子。笑面人拿着这块巴掌大的玻璃，另一只手拿着一管口红，在精心地勾勒出他脸上的那一抹惊悚之极的笑脸。
笑面人所在的房间只有不到二十平米，大概四米高，在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是一扇小到了极点的窗户。
笑面人头顶是一盏昏暗的冷气灯，四周是加了厚厚海绵垫子的墙壁，地板也是让人难以站立的厚海绵地板。
“噢，为什么他还没有来？”笑面人现在开始有点烦躁了起来，因为他等的人，似乎迟到了。
“咔”，“咔”笑面人头顶上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把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地来到了他房间的门前，透过钢板门上的那一道狭长的玻璃窗户看着走廊。
“铿——”一声响后，走廊灯彻底灭了，笑面人立刻陷入了全面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