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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克已经在大漏斗的门口徘徊了两个小时,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他提醒自己既然琴发了邮件就一定不会爽约,但不知怎的,他对于那晚的事情耿耿于怀,认为是自己的错误琴才会陷入了危险的边缘。由于这种隐隐的自责他又莫名其妙地产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不断折磨着他,尤其是等待的无聊时光给予了这种不安自由生长的可能。他提醒自己别多想,但是他感到,也许再过一会,这种不安会愈发胀大从胸口透体而出。
他走进楼里,并非第一次来这里,找到入口,很快就来到了柜台。柜台人员也用了标志性的微笑迎接了他,艾克向她打听有无琴出入的信息,不过尽管是在这样一家处处不合法规的黑市医院。工作人员也通常会出于不想担责任的想法,而对所有顾客的个人资料进行保密,尤其是在明显没有实质性好处的时候。
吃了瘪之后,艾克怀着偷偷潜入的心态扫了一眼诊室的方向,可柜台的工作人员明显抓住了他的小小心思,用几乎威胁的眼神打消了他的念头。
艾克还想再尝试周旋一下,但立刻被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
“艾克,抱歉啊,没想到义体复检会这么花时间。”说话的正是刚从诊室出来的琴,见到艾克。琴忽然感觉眼下的生活好像还从跟从前一样,也许每天要做的事情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也许一切也不见得会变得太糟。这么想着,琴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了一些,虽然即便如此,也还是难掩自身的疲态。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艾克对琴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但此时琴肉眼可见的疲惫,让艾克不禁担心起来琴是不是仍然未从那晚上的惊吓中缓过神。
艾克的关心让琴犹豫起来是否要告诉其所有事情,但片刻思考她还是打算先不要告诉艾克。毕竟这些事情背后还有牵扯,在一切没有搞清楚之前,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晓的好。于是随口解释道:“昨天白天睡了一天,结果到了晚上又睡不着了。所以我又通宵了。”
“这样你就多在家休息休息嘛,干嘛这么早跑过来检查义体?”
正当艾克与琴在闲聊的时候,廖莎也从诊室走了出来,他那带有女相的外表实在是很有迷惑性,以至于花心艾克的视线很快就被吸引走了,不自觉地搭讪道:“这位小姐,请问怎么称呼呀?”
哪知道,廖莎看都不看他一眼,冲琴点了点头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哇偶,长得那么可爱却是个冰山美人呐。”艾克倒是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很开心得意的样子。
琴对于艾克这副样子到已经见怪不怪了,很无语地丢下了一句:“哦,原来你喜欢男人啊。”就转身想着外街走去。
倒是艾克听了琴的话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看了看廖莎消失的地方,赶紧追着琴跑了出去,边追还边喊道:“喂,你开玩笑的吧!赶紧说你是开玩笑的!”
当琴与艾克完全离开大漏斗之后,廖沙从走廊的一侧探出了半个脑袋,嘴里嘟囔道:“唉,下次我把头发剃光应该就不会被认错了吧。”
走出了大漏斗之后,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紧绷的心态也随着空间的扩大舒缓了不少。艾克从后面跟上来拍了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啦,下面去干嘛呀?”
“我也没想好,反正这几天没有什么心思去学校了,四处逛逛吧。”
“嘿,咱俩算是想到一块去了,走,哥带你兜风去。”
艾克伸手在口袋里乱摸一通,掏出了一把手指大小的黑色钥匙,钥匙柄上还镶嵌了一个红色狮子形状的宝石,似乎在黑暗中也能闪烁出切面光泽,极其浮夸。艾克自认帅气的伸手对着停车场处的一辆梅紫色的飞行车按了按钥匙上的宝石,那车的车灯一闪,仿佛在回应着艾克的炫耀。
“怎么样?帅吧?”虽然艾克明知道琴不吃这一套,但还是会把自己的这种姿态当成玩笑一样在琴的面前耍耍宝。
“真挺不错的,就是这颜色是不是太浮夸了?”出乎意料的琴没有像平常一样白他一眼,反而好像还有点捧他的场,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海马病的变故让琴的整个状态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当下伸手在琴的额头上试了试:“你没事吧?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一边去,不被骂还不满意了是不是?”艾克这么一闹,让琴也慢慢找回了日常的状态,既然打算瞒着艾克,那么就让自己也忘记这件事情吧。
据艾克所说这辆车是迪安送给他的礼物,看来迪安这个哥哥当的还是很阔绰的,不过后来迪安偷偷和琴说过原本只是打算送艾克一点便宜的东西,但前一天哥俩喝开心了,一激动就答应了。但他忘了这种在梦幻城不算贵的老式飞行车在地下街的价格至少翻了一番,所以这个礼物可谓是大出血了。
“迪安已经回梦幻城了吗?”听到艾克提到迪安,琴也就顺道问了起来。
“还没呢,他说还有点任务没完成,大概还会在地下街待几天。爸妈都还没见过他呢,怎么能走呢。”
艾克就这么载着琴在地下街乱逛了起来,快要路过十字公园的时候,艾克还特地绕开了,显然他还是觉得那段经历有惊无险,但现在还是不提为妙。这一天他们去了很多地方,甚至在琴的主动要求下还去了地下街最受欢迎的游乐园。工作日的游乐园可以体会到不用排队的快乐,仅仅半天时间艾克就带着琴几乎玩遍了所有的项目。
“要不是人少不出摊,我就可以让你见识见识套圈王子的实力。”艾克边舔着手上的冰淇淋边向琴比划着。
琴也不说话只是边听着艾克追捧着自己的各项技能边吃着自己手上的冰淇淋,只不过与艾克不同,琴在吃冰淇淋的时候更喜欢咬下一大块在用嘴巴咀嚼。
聊着聊着两人走到了人造湖边,也是由于工作日人少的缘故,水上的设施都没有开放,只有远处几艘零星的小船在湖面上漂浮,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鸭子或是一些水鸟。
“要不要去坐船呀?”艾克向琴发出了邀请。
琴想了想以更想沿着湖边走一走为由拒绝了划船的邀请,艾克倒也无所谓,于是两人就这么顺着湖边的道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高处仿阳灯的光线会顺着湖面的反射刺中眼睛,让人误以为自己并未身处地下街。到了湖中间的位置,又很默契的一起走上了一座横跨正片湖的木桥。当他们一级一级地走下桥上的台阶时,琴突然问道:“艾克,你会游泳嘛?”
“会啊,怎么......“还没等艾克说完,琴已经在他的肩上推了一把,艾克瞬间就失去了重心跌进了湖里。
“你不讲武德!”艾克从湖中露出个头,对着琴大叫!
“哈哈哈,怎么了让你展示一下你高超的游泳技术,你不应该很开心嘛?”
“展示个屁,冷死我了,快拉我上去。
“好啦好啦,快上来吧。”琴蹲下身子将手伸向艾克,却在艾克伸手拉向自己的时候猛地将手一缩,艾克拉了个空,再一次栽进了水里。
“你有病是不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把我拉下去。”
“嘁,你以为你逃得过嘛?”没有得逞的艾克直接双手相握在水面用力一挤,手心的压力立刻激出一道水柱正中琴的脸上。
“死艾克,你活腻了是不是?”
二人就这么打闹了了起来,直到保安的到来才制止了这两个无视“禁止游泳”告示牌的年轻人。
在回去的路上,地下街的风透过窗户吹拂着琴的头发,虽然是人造的气流,但吹在脸上的感觉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琴看着外面的景象,行人已经多了起来,琴反而心中隐隐地出现了孤独,仿佛陪伴自己的只剩下流动的空气,只剩下如诅咒一般的海马病,她的脑子开始发沉,里面装满了杂乱的思绪。琴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渐渐睡着了。
而在艾克的视角下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他很想让今天的快乐延续下去,哪怕只延续几个钟头,如若不是琴睡着了,他有确信自己可以就这么载着琴穿越整个地下街,不,不只是地下街,还有地表世界,甚至开进梦幻城里。
到了琴的住处,艾克没有立刻叫醒琴,而是从座位底下拿出了一个包装好的礼盒,里面是他昨天专门去为琴挑选的一部手机,毕竟琴的手机损坏和自己的不称职是有关系的,就当是赔罪了。艾克轻轻唤醒了琴,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嘴里问了句“到了吗?”就很自然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机,和礼盒里躺着那部一模一样。
“都这么晚了啊。”琴看了看手机上时间,正把目光转向艾克。艾克赶紧把礼盒藏到了身后,一丝窘迫也出现在了心间,就好像是精心准备的惊喜被人猜中一般。
“哈,你有新手机了啊?”艾克的语气带有些许慌张。
“嗯?”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这部手机是今天从大漏斗出来前廖莎给自己的,说是经过加密处理,以后就用这个它来联系。当然不能告诉艾克实话,否则哪有人第一次认识就送手机的,当下随口胡编道:“哦,今天在大漏斗门口淘的,打折,就买了。”
“哦哦哦,这样啊。”这一下,艾克打消了送礼物的念头,只想快点脱离窘境。在与琴告别之后,就这么拿着礼盒,看了好久,最后把它又塞回了车座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