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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大宫女娘娘，解沧澜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
大宫女是。
解沧澜照儿。
有什么消息吗？
解沧澜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这几日听到皇上提到燕赤，还有你的事情。
……提到我，在你们面前？
可有什么异样吗？
解沧澜姑且算是好事吧，你入宫已有一些时日，再加上近来你父王安分不少。
解沧澜因此皇上提及的时候，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戒备了。
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解沧澜你等我这句话，是不是已经很久了？
他轻笑。
解沧澜其实我也是如此。
是，我父王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比预想中要晚了太多……
解沧澜其中大半缘由还都拜他所赐。
所以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很显然，他专程前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他沉默了片刻，开口之前却是先长舒了一口气，似是仍有万千负累。
解沧澜我正是想同和你商议此事。
他的眼神相比方才严峻了些许。
解沧澜这些日子你应该多少也能感觉得到，相比于你父王，当今圣上可以说得上是相当严明。
要和我父王相比，那我自是无法反驳。
解沧澜至少他分得清大是大非，也甚少徇私通融。
解沧澜而鬼鸩令是武帝亲自下了旨意，要子孙后代世世坚守，绝不可令其脱离奉天楼的镇压。
解沧澜而且奉天楼那边来报，说是近日星相不宁，可致鬼鸩令异动，需得格外谨慎，否则恐有灾邪。
解沧澜如此一来，想让皇上开口将鬼鸩令奉还，绝非易事。
呵……
相比之前出的那些幺蛾子，这些倒也还算是意料之内了。毕竟，那是一件传说中自开天辟地时，便已存在的玄秘之物，得之可顺已意、逆天命、安国祚。
相比之下，用一个女子的人生——
对掌权者来说微不足道的人生，来做交换，这桩交易实在是太不公平。除非是昏了头，没人会愿意配合燕赤做这件买卖。
——除非，昏了头。
解沧澜若是在你的意料之内，那我也放心了些许。
解沧澜虽然陛下对你放下防备，但若是现在就贸然提起此事，只会立即前功尽弃。
解沧澜当然，我想你也不会这么蠢。
不用说这种多此一举的话。
解沧澜……好。
解沧澜那你有考虑过，要让皇上走到何种境地，才会交还鬼鸩令？
解沧澜——而且，不说是心甘情愿，至少也不能再此之后因此和燕赤大动干戈。
来之前曾经有人告诉我。
我必须把自己变成牵制皇帝的一个筹码……
准确的说，是以皇帝对我的感情为筹码，让他甚至无法察觉到自己在被要挟、被利用。
解沧澜那么，你会怎么做？
明明可以用下作的蛊惑手段，可我竟然想的是——用真心去打动他……
不仅仅是肌肤之亲……我们的心也需要更加靠近。
只要能够打动他，让他相信燕赤需要鬼鸩令……
况且那本来就属于燕赤，而且鬼鸩令回到燕赤以后，也并不会引发动乱。
他应当……会愿意物归原主的。
解沧澜……
有什么不妥吗？
他摇头。
解沧澜没有，我只是很高兴……或者庆幸，能够听到你这样说。
解沧澜无论那些人教给你什么，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善良。
善良？
解沧澜所以多少有些为你感到难过……
解沧澜你付出真心，却是为了替他人换取利益。
解沧澜甚至，还要让它沾染上罪恶的欺骗。
利益。欺骗。
是……
我都明白的·……我都明白。
也许鬼鸩令原本属于鬼鸩一族，属于曾经的燕赤，但绝不属于那个人……
那样一个奸诈小人，得到了这样一件奇物，又怎么可能不掀起动乱呢？
可只有这样才能为母妃和少光换来好的生活。
不要再说我善良了。
解沧澜好。
解沧澜我只想说皇上毕竟是万人之上的皇上，像你所说的……定然并不容易。
解沧澜但我相信你能做到。
解沧澜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其实也不用我多说了。
解沧澜光是让皇上还远远不够。
想要让他交还鬼鸩令，至少要先得到他的信任，才能有向他开口的机会。
解沧澜朝着我一颔首，随即却移开目光，但我能看到他嘴角微动，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还想跟我说什么？
这副踌躇犹豫的样子真不像你。
解沧澜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照儿。
……现在才开始担心我？
解沧澜你离自己的“使命”越近，也会和皇上越来越近。
解沧澜照儿，那很危险。
解沧澜或许你不需要我的担心……
解沧澜就算那些危险无法伤到你，但是越走到后面，我能帮到你的地方就越少。
……
那就……等到你彻底无法相助于我的时候，再说吧。
解沧澜好。
解沧澜那，眼下便还是和之前一样，有需要便让溪情带你来宫门附近找我。
解沧澜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