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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闭着眼，冷汗从额头慢慢冒出来。
很多年了……每次一闭上眼想到的是几年前他跪在他父亲床前，他父亲笑着的样子。
每次醒过来时总会被那抹笑迷了眼，半夜醒来时轻轻地笑着。
可每次笑着笑着眼泪都会滑落下来。他把头埋在掌心里，哽咽地轻轻地哭着。
是真的很难过，是时间无法冲刷的疼。
可每次他偷偷躲起来哭的时候纪言隅总是能看出来。他会很冷地丢下一句：“这么大人了还哭害不害臊。”然后走到厨房去给楚南做早饭。
纪言隅做的饭很好吃，可以媲美所有他吃过的餐厅。
据罗局长的儿子罗楠西说，纪言隅很早之前就会做饭了。做了那么多年，手艺自然是能比得过外面的那些大厨的。
楚南其实很疑惑，因为他至始至终从来没有见过纪言隅的父母，也没听他提起过。
也有可能，和他一样，再也没有父母了。
纪言隅穿好衣服，冲进洗手间就抓起牙刷和牙杯开始刷牙，一边刷牙一边打楚南电话叫他赶紧起来，去外面吃早餐。
查案的时候大部分就是这个样子的。很早要起来，没有时间做早饭，都是在外面随便吃一下就跑去上班。有时候急的时候连饭都不能吃，一天就只能睡几个小时。
之前就有一个案子查了很久没查到，局里又在施加压力，导致他们一天只能睡四个小时，吃饭也只能快速扒几下。
那个时候楚南刚刚来没多久，时间紧任务急，那段时间他天天吃面包火腿，导致他现在看到面包火腿就想吐。
楚南叹了口气，觉得这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师兄，这周围真没什么好吃的了。都给我们吃遍了！"
纪言隅正在给局长发信息说要去找他。听到这句话抬了一下头:"之前那家汤粉店你不是说味道还不错吗？"
楚南哀怨地看着他:"再好吃也顶不了一个礼拜吃五次吧？！"
纪言隅扒拉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是吗？吃了那么多次了吗？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了，再吃一次吧。"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纪言隅笑了几声，笑声太过愉悦，以至于楚南觉得他在幸灾乐祸。
"老大，我昨天就想问了，那个男的是谁啊？"
"其他市转来的，之前是刑警队队长。"
"我总感觉他是来抢位置的。"
纪言隅笑了一下，闷声应了。
楚南看了他一眼:"老大，不是我说，你千万不要看人家长得好看腿长就想着没什么。这好歹也是你千辛万苦得来的位置啊！"
"没那么千辛万苦好吗？而且刑警大队队长赚的钱都比你们高出不了多少。还累死累活的。"
"？？？"这是钱的问题吗？
"别想了。他啊，才不会在乎这个位置呢。"
"啊？"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衣服，整洁，光滑，一看衣料就是超级好的那种。衣服绝对是个牌子。再说了，人家大城市的刑警队长的位置又不稀罕跑来我们这小城市图什么？"
"别瞎操心了。就那么大点的人，还那么爱操心。"
"江洛寒要真想这个位置的话，这个案子都过不了就要换队长，早干嘛去了？"
结果早字话音刚落，楚南就一直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往后面看。
纪言隅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张被放大的脸。
纪言隅的那几个字在嘴里咀嚼了很久，然后吐出来了几个字:"早啊……"
江洛寒点了点头。
楚南也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他在后面跟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早啊……一起吃早点吗？"
楚南刚刚说完，就有一种想要咬舌自尽的冲动。
江洛寒也看出来了他的想法，摇了摇头:"不了。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吃。"
江洛寒向前跨了一步，走到纪言隅前面时，嘴角忍不住上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