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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依不紧不慢地回答，“父亲大人不要忘了，女儿还是个有封号的郡主呢，由皇室供养的郡主出了什么事，皇室自然是要过问的。否则，有损皇家颜面呢。”
棠依封号中的两个字一个取自当下年号中的“永”，一个取自已逝常宁公主的“宁”，这已经足够表明皇上的态度了，也就沐昕这个横的在家恭顺了一些年，成亲后便逐渐暴露本性，近些年得了皇上重用更是无法无天。
等着吧，早晚得挨收拾。
沐昕在朱瞻基的眼里形象基本毁了，朱瞻基是未来的君主，等他一继位，沐昕就等着被贬吧。
只是当沐昕听了棠依这番话，眼中却显露出了一抹不屑。棠依正等着他的下文，他却冷哼一声说起了旁的。
他道，“你跟我出来。”
“去哪？”
“走！”
棠依觉得沐昕总不会光明正大的弄死她，便倘然跟着去了。只是最后马车出城来到了郊外，她被带去了一座孤坟前。
孙氏之墓，墓碑上除了这四个字以外什么都没有。也是，她可是贱民呢。
棠依问道，“父亲大人带我来此是有何意？”
难不成是带她看看她的战绩？算了吧，没必要，她一眼也不想多看。即使是隔着墓碑与坟墓，她也能回想起多年前，孙氏在她面前揭穿淮沙的身份时眼中的挑衅、得意、鄙夷还有怨恨。
这些种种，皆历历在目。
孙氏有什么好怨恨的？她这些年过得还不够好吗？锦衣玉食，穿金戴银，比常宁公主过得都滋润百倍。她自己和孩子也脱离了贱籍，只是她死的早而已，还有什么可怨恨的？
沐昕见了棠依眼中的不屑，当即拉下一张脸，沉声道，“跪下。”
棠依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当下她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父亲，您怕不是疯了。”
“我说了，跪下！”
父女俩怒目而视，谁也不服谁。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孩子拗不过老子，棠依被沐昕一脚揣在后腿窝，压着肩膀，双膝跪在孙氏墓前。
沐昕：“给她磕头。”
疼痛从腿部和肩膀处传来，怒气自心而起，棠依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她怒吼道，“你疯了，我可没疯，我绝不会给这个女人磕头，绝不！”
“你这个不孝女，我看你真的是欠管教！”
沐昕扬着胳膊，但是棠依毫不畏惧，反而抬着下巴质问道，“父亲这是要打我了吗？呵，您已经动过脚了，这一脚踹得跟十几年前多像啊？您当初的一拳一脚一个巴掌，打得母亲好痛的，可是尽管她再怎么痛都不敢发出声音，因为她害怕，她害怕招来你更重的殴打！她甚至要忍住哭！”
棠依眼中的视线有些模糊，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噙满了她的眼眶。她顿了顿，将泪水抹去。
只有有用的眼泪才叫眼泪，无用的眼泪除了展现你的懦弱无能没有一丝作用。
“……一个人是要绝望到什么程度，才是连感觉痛苦都不能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