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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燃烧的石头和水，那不是煤炭、石油是什么？还是显露出地表的煤炭石。
殷宁出了会神，答道：“是否胡言乱语，总要自己实地考察亲眼所见才能做准。阿宁觉得逍遥客未必胡扯，他兴许就看见过燃烧的黑石头。虽然他的认知无法解释其义，但天下之大，总有一些事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慕大老爷看着她，心里惊涛骇浪，就像是皮**合术，就像是渡气还魂术！
他垂了垂眼眸：“宁儿说的有道理。常人没见过的，未必是不可能的。这党山的所在书上并没有明确说出。前朝的一些地名也未必没有变化。有时候舆图上标注的名称和当地百姓的土称也不一致。想要找到党山，不妨结合前后文，推测逍遥客的游历路线。”
慕大老爷轻轻点了点那一页，起身出去了：“练习一会就该下楼吃饭了。驿馆的饭食虽差，胜在不要银钱管饱。”
殷宁心里一噎，简直哭笑不得。
太子大驾光临，驿馆是要以最高规格款待的。于是驿丞咬咬牙，杀了一只大公鸡炖萝卜。殷宁下楼吃饭的时候，她的碗里竟有两块上好的腿肉。一方面颇觉受宠若惊，一方面难免胡思乱想，这只鸡死前说了什么……一阵恶寒之后，忙不迭把鸡肉夹给了奶娘和玉兰。
玉兰碗里只摊到一只鸡爪指头，正十分珍惜的小心啃。见殷宁把肉夹给自己，嘴里含糊道：“小姐不吃吗？”
殷宁郁闷的说：“吃不了肉，咽不下！”
许氏担忧不已：“小姐早上就没吃呢？可怎么办呢？”
“就是。”
隔壁桌上梁墨鼔着腮帮子嚼鸡脖：“早上那只猪你说是你朋友，那也算了，驿丞养的鸡难不成也是你朋友了？”
殷宁越发郁闷，这项技能到底是外挂，还是来坑自己的？
好在还有一碗大米高粱掺和煮的二米饭，倒也饿不着。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到楼上有人审视自己。抬头细看，又什么人都没有。
一夜安眠。
吃饱了早饭，一行人才肯上路。驿丞送走这班大神，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马车内，慕大老爷随口问道：“宁儿，昨晚学的字可会写了？”
殷宁鸡琢米似的点头：“会了会了！”
她甚至拿出一张纸来：“大舅舅你看。”
上面不止写了五个简单数字，还有一段话：余游党山，转白龙涧……赫然是逍遥游记里昨晚读过的那一段。字写的有点丑，但也足够慕大老爷惊异：“宁儿，这是你写的？”
“嗯嗯！”
慕大老爷不确定的看着她：“你……照着书上抄的？”
殷宁摇头：“没有抄。大舅舅，阿宁会背了，也认得了，现在都会写了。”
慕大老爷不敢相信：“宁儿，大舅舅只读了一遍，你……”殷宁道：“是啊大舅舅，你读了一遍我就记住了，之后一边读，一边记，一边用手照着笔画写。现在这些字已经完全成了阿宁掌握的学识。”
慕大老爷激动不已，这这，天才呀！虽然已经相信了她，仍是忍不住考较一番：“燃字怎么写？”
殷宁在他手上写下燃字。
“好，好。那涧字呢？黑字呢？这段话倒数第十二个字？”
随着殷宁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慕大老爷满脸是隐忍的泪意。这个外甥女长得虽不像妹妹，幸而头脑像，乃是个绝世天才。
一时间扼腕叹息，怎不是个男孩子呢？包管几年给教的明明白白。可又一想，真是个男孩子，那也是殷家的男丁，殷家无论从哪方面讲都不会让她流落在外。
转过脸去，心里将千机上人的祖宗十八代从坟头里口头刨了许多遍。
“好，宁儿很聪明，大舅舅很欣慰。宁儿，听你说话行动，不像是个没经过仔细教养的，是不是那位魏书涯老先生……”
殷宁目光闪动：“他老人家是教了我很多，但是很不幸，他老人家的手不方便，所以仅限口头教授，而没有学会写字。”
慕大老爷点点头：“怪不得，怪不得。别担心，有大舅舅教你，很快弥补这些不足。”他接着感叹：“已经很感谢他了。要不然，大舅舅还发愁能否在你议亲之前有所小成。”
殷宁汗。
慕大老爷又道：“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那是哄骗人的。无论男女，都应该学习。不要求有什么惊世之才，最起码识文断字，明白事理。”
殷宁真想喝一声采。天知道她有多怕舅舅们都是古板的卫道士，不容许女孩子出头。就在一开始见面时，大舅舅就给她这种感觉。
只听慕大老爷又道：“你一下山，就救了两条性命。别人怎么想无所谓，但是大舅舅认为这是应当的。你有医术在手，如果进京后想入此道，大舅舅也不反对。”
殷宁看着慕大老爷的脸色，感觉到大舅舅只是在试探自己。也幸好，她无意于此。
摇了摇头：“阿宁于医术一道，只算习得皮毛，不敢涉足。所习之术，仅仅限于自保罢了。”
慕大老爷吃惊道：“这样的神术，你也称为皮毛？这自保又是从何说起？”
殷宁“哦”了一声：“从前经常受伤，都是自己处理的。”忽然顿住，那其实是前世的经历。
慕大老爷默了默：“宁儿，你可想好了？虽然女子习医乃是贱业，但任何事做到极致都是顶峰的存在，当人命握在你手里的时候，没人敢看不起你。当然，这需要一个艰难的过程。假如你选择于此，你将来的亲事大舅舅会在御医世家挑选。”
殷宁又一阵无语，怎么老提起亲事？她年龄很大了吗？
“大舅舅，阿宁知道走这条路会短期内收获名利，但伴随名利的还有非议，还有算计。在阿宁还没有能力守护名利之前，安安分分，做一个不起眼的六品官家的寄养少女更安全。大舅舅觉得呢？”
慕大老爷甚感欣慰。他其实很怕宁儿初入京城就踏进漩涡。名利场即是杀场，当她有了崛起的苗头，也势必成了别人的挡路石。介时殷家反应过来，宁儿将毫无还手之力。自己，也无力保住她。
“你，很好。很明白。”
几个字概括了所有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