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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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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浅夏星子莫名繁终是异象皆成殇
  
  送走玉面王已是夜间,他一直霸占着小鱼儿,又是亲自喂食又是亲自换尿布,明明小鱼儿精气不足需呆在清潭中补气不可,他却一直抱着小鱼儿幻化成的人形,不肯撒手。
  
  好不容易折腾到半夜,冥界传了三道鬼符才把他招走。而小鱼儿也终是扛不住,一入清潭便沉入潭底了。
  
  在潭底它睡着了,做了一个好美好美的梦。
  
  星子就在自己手边,就在自己眼里忽闪忽闪的眨着大眼睛,它每天躺在一个河底,看着身边游过的小鱼小虾还有小乌龟,还有绿油油随波来回摆荡的水草还有很多很多白如玉石细如发丝的沙石在河底像床一样的包裹着它、保护着它。
  
  河底一点儿也不昏暗,反而像白昼一样的光亮整片河底,可能是星星的光辉太盛了,也有可能是珍珠水母姐姐发出的光辉,它们成群结队从它身边游过的时候它真的很羡慕它们,很美很梦幻。于是它也幻想有一天它也能发光就好了。可惜,哪里会有人注意过它,它明明就是满河底沙石的一颗,又有谁会在意。
  
  那一夜,星子多的也如昨夜异常的天象一样。从它有知觉起自己就已经在河底了,尽管它不知道那已经过了五千年。
  
  那天它也像往常一样醒来就眨着眼睛看星星,其实那时候真不该称自己有没有眼睛,反正就是感觉能感知到,某些地方有光亮,某些地方有很强的光亮。
  
  它照例听着身边偶尔停留的小鱼小虾小乌龟说说话。
  
  “听说,九天天女闯祸了。”
  
  “乌龟爷爷,九天天女是谁啊?”
  
  “说你们小吧,还整天自认为天高地厚无所不知。连九天天女都不知道。”
  
  “呦,臭老龟,你见过九天天女么?我鱼姐姐可是在王母的莲池里吃过九天天女喂的食呢!”
  
  “哼,你跟我提这个,我最烦这个了。我小时候陪九天天女玩的时候,你们还没修成形呢!”
  
  “那九天天女到底闯了什么祸啊?”
  
  “听我鱼姐姐说,天帝气的要杀了她。”
  
  “我才不信呢?”
  
  “这可是天帝和王母在莲花池旁说话,我鱼姐姐听的。错不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得去找九天天女去。”
  
  “老龟,慢点啊,别闪了腰。”
  
  “鱼姐姐,那九天天女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天帝要杀她啊?”
  
  “她啊,我。”
  
  “说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可千万要保证?不然我们都要死,而且还是魂飞魄散,永不投胎轮回的。”
  
  “这么严重啊?”
  
  “是啊,那你还要听么?”
  
  “不要了,我还是快乐的做一个小虾子吧。鱼姐姐,我该回家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它都要以为它们都走了。
  
  “我鱼姐姐也说过不让我说,可我憋在心里实在是很难受。不能告诉活物,那我告诉个石头不就好了。”
  说完左游游,右游游,前拱拱,后寻寻,终于找到了一块称心如意的石头。
  
  ——不要过来啊,我也很想继续做我的石头啊。
  
  那条小鱼紧紧的将鱼嘴抵在石头上,强烈的视线让它不敢说话。
  
  ——不要再说了,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听说,她。”
  
  ——真讨厌,人家都说了不要听了。
  
  那条小鱼说完话,身体也如释重负,扭着身子哼着曲子走远了。
  
  说的什么啊?其实它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刚才一个劲的只顾自己在心里呐喊去了。
  
  ——话说,我一直以为的小乌龟原来已经很老了啊?老到动一动就会扭到腰?嘻嘻嘻嘻嘻真好玩。
  
  一天天的它就这么躺着,真好玩,一点儿也不会觉得烦也不会觉得无聊,反而每天都活的好开心好快乐。真好啊。
  
  星子的光辉仿佛就在自己身边,打在自己的身上凉凉的真舒服啊。可能是长年浸泡在河底的缘故,它不喜温热,只要是凉凉的东西它都很喜欢,很喜欢的。尤其是星子的光辉,照在身上很清凉,很舒服。一点儿也不像太阳的光芒,照在身上难受的要死。每当有太阳的光芒时它总喜欢往下往下再往下一点儿。嘻嘻嘻嘻,钻在河底沙石里不被太阳光芒照到的感觉真的很好哎。
  
  不知为何,今天星子的光芒多的异常,它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兴奋到钻出了沙石,躺在细腻如丝的沙石上舒服的淋星子浴。好生惬意。
  
  它能几乎要舒服的睡着了,耳朵里却传来龙鸣般嘶吼的剑气。两千年了,不管是在河里还是在河岸上还有天上发生的事都很多。所以,它知道那是剑气的声音,而且还是乌龟爷爷说过的龙吟剑。呵呵,它之前有看到过龙王在河里洗澡哦,它发出的叫声和这个剑气的声音好像,那应该就是龙吟剑。
  
  ——剑气如龙吟嘶鸣,挺悲哀的。虽不知哀为何意。
  
  ——剑锋犀利锐愤懑,挺愁的。从切碎的星子光辉中我感觉到了。却不知忧为何意。
  
  ——剑势蜿蜒如游龙,挺俊的。却自知不知喜为何物。
  
  难道有人在天上舞剑么?
  
  一头如墨齐地的长发四散,星子俏皮的随着他舞动的身影肆意穿梭其中。一身月白色仙衣胜雪似梨花,宽大的云袖随着不断甩动的皓腕似一波接一波的浪花裙裾。悠然洒脱,漫天的星光就是绢布,脚下的天河就是镶边,而他就是不需要任何点缀的泼墨画上最浓重的一笔。
  
  ——我能感觉得到他的英气逼人,他的潇洒自由,他的幽幽愁绪。
  
  突然伴随着一阵惊天地撼天河的嘶鸣声,他手中的龙吟剑从他白皙修长的手中脱离而出,剑气所指之处皆是空气撕破的声音,剑锋所走之处全是星子破碎耀眼的光辉,剑势毫无犹豫的刺破了波澜浩瀚的天河,搅动着划破天水的漩涡,直直的刺来。
  
  那把剑,那把从他纤长手中脱离而出的龙吟剑,就这样撕扯了空气,碎裂了星辉,穿破了浩瀚,直抵在它身上。
  
  ——那时候的我根本就没有料想到,仿佛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可能是由于太惊吓了,我竟然感觉不到一点儿疼痛。也有可能我从来不知痛为何物。
  
  我就这样腆着个脸,应该是脸吧,反正就是腆着吧。也有可能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反正应该干点什么。我是被人拿剑刺了啊!
  
  还没等它从被刺的惊恐中回过神来,那抹白色闪着光辉的身影就从高高的天边一跃而下潜入河底。
  
  白如玉细如丝的沙石也黯淡了,成群结队的珍珠水母也不光彩梦幻了,绿油油招摇的水草也静止了,整个熠熠生辉五彩斑斓的天上天河河底瞬间变成了黑白两色,而这浩瀚无垠的天河唯一的光亮就是这个人——这个在天河上潇洒舞剑的人。
  
  他拿起直直挺立在前的龙吟剑。
  
  我则使劲的腆着脸。
  
  他俯身查看我,似是怀疑为什么我被龙吟剑刺了还不碎。
  
  我被他看的满脸通红,害羞的低下了头,不敢对上他那对如黑洞深邃似夜空绚烂的眼眸。
  
  他皱着好看的眉毛,悠然坐在我身旁,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看。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嗅之沁人心脾,闻之萦人五识。我竟没想到在我日后不见天日的三千年中,我却因为这股香味而从索然无味的时间长河中悄然如天河两千年般愉悦度过。
  
  “对不起,害你差点四分五裂。”
  
  这是他开口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原来他是在查看我的伤势。抱歉啊,我很硬的,轻易碎不了。之前赑屃老爷爷闹脾气驮着御碑满天界乱跑,不小心摔倒在天河里,砸在它的身上它都没事,可身旁的其它石头就是被它碾成了如今细细的沙子。
  
  我是多么想开口跟他说没事没事的。可我开不了口,我连嘴都没有。
  
  忽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却看见自己飘在水中,就在他的面前。他如花般细腻凝脂的肌肤上印着浅浅的笑。唇的厚薄都跟他的一对修剪整齐的剑眉一样恰到好处。唇峰棱角分明,盈盈唇珠饱满,唇形开似展翅的大雁,唇形合似完美的弓。他的鼻子翘翘的尖尖的,如果我有手的话,我都会忍不住去碰碰的。可惜我无手无足。
  
  他将面前的我握在手里的一刻,我竟然浑身炙热难耐,这是比太阳的光芒还要热上千万倍的炙烫。
  
  他的掌心灼烧着我。
  
  我感觉自己皮肤都要化了。可我没有皮肤。
  
  我感觉自己骨头都要酥了。可我没有骨头。
  
  我感觉自己心都要爆炸了。可我没有心。
  
  我感觉我就快被烫死灼死的时候,可我却没有死,我毫无知觉着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我攥紧在他手心儿里。那是深深的不舍,可我却不知道为何物。
  
  就在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我想到了小鱼小虾还有乌龟还有水母姐姐,我还没有飞呢!这是我唯一不甘心的地方。虽然我不知道不甘心为何物。
  
  他用他那不染纤尘的白皙手指在沙石上挖了很深很深的一个坑。他犹如莲瓣慢慢张开他的手,看了眼我。一眼万年,那个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如果有永生永世那也不会忘记。
  
  深邃着、迷离着、痛苦着、不甘着、愤恨着、疑惑着、忧愁着、情愿着、绝望着、闪亮着、黯淡着,他的眼神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唯独有一样出奇的璀璨——执着着。
  
  他将我深深的埋在那个坑里,就像是埋葬他自己一样。最后,他垂下长长浓密的睫毛,起身负手望着漫天的繁星,脚踏龙吟剑而去。
  
  那是我见他的最初也是最后一面。
  
  小鱼儿在梦中被赫然烫醒。它转了转眼珠子,旁边水灵还在熟睡。它轻轻的一个转身缓慢的向着潭面游去。身后的水灵眨了眨眼翻身又睡去了。
  
  小鱼儿浮头于潭水中。这里相比婆婆的地方好多了,能看见此刻外面的月亮,还能看见月亮旁边的一两颗星子。只是换了地方没有了婆婆的那棵梨花树,它还真是有点儿睡不着。
  
  只有盯着山洞上方的那抹弯月发呆,想念着婆婆,想念着那棵梨花树,想念着那梨花散发出的阵阵幽香。
  
  突然潭中的月影破碎,一抹修长的身影从洞口中闪入。
  
  剑在鞘中发出轻微的嘶声,声音细微如丝,还是传入了小鱼儿的耳中,它呆愣着扑腾了水面一下。又是三千多年过去了,它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次听到龙吟剑之声。
  
  来人听到了响动往清潭方向走去。
  
  它现在有眼睛有嘴有心脏了,可以认出那个他了。
  玄青的一身从头包到脚,连幽幽昏暗月光光线下都能泛出他白皙如雪细腻如花的肌肤,虽然只有手和鼻梁以上的眼眸、额头。
  
  小鱼儿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喘息,它怕惊了他当年的那对眸子。
  
  那抹黑影一步一步的逼近。
  
  小鱼儿嘴下早已不再有泡泡冒出。
  
  终于在清潭水面反射的月光光线下,那个人整个都显现在小鱼儿面前。
  
  它害怕的瞪大了双眼
  
  看了他好久、好久
  
  不是他,那副眼眸不是他的,它能感觉得到,他不是当年的那个他。
  
  “来者何人?”
  
  道长?是铭玉道长的声音。
  
  那抹黑影瞬间拔出龙吟剑与道长打斗起来。来回百十招有余。山洞太黑了,根本就看不清他两来来回回的身影,只听到龙吟剑剑气和拂尘相碰发出的嘶鸣声。
  
  两人打斗中,铭玉道长利用空闲的单手结印一掌偏击过去,打在了黑影的左腹部。洞外是四大天师在叫嚷着。那人知寡不敌众,在龙吟剑上结了结印,一个转身剑与人都不见了。
  
  洞中被照的通明,铭玉道长俯身查看,小鱼儿还老实的呆在潭中。转身时发现地上有块黑色的锦帕,遂一伸手擒了来。许是刚才那人丢落的。
  
  四大天师和铭玉道长将锦帕摊开查看,只见帕一角用金线绣了一个“风”字。
  
  “风?”
  
  “难道是风国?”
  
  “可是他们午后就启程回各国去了啊。”
  
  “可,当今能用得了风字的,除了风国,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且此人竟然会用法术,他所用之剑应该是龙吟剑不假。”
  
  “那龙吟剑可是昔日上仙默风剑仙所持之物。”
  
  “越灵师兄,今日你走访风国可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之处,老国王对我的话也是深信不疑。要说的话,倒是在客房没有看到风国所派的使臣代表。”
  
  “那就是了。刚才我与他交手就发现,那人虽依仗龙吟剑,还会点旁门歪道的法术,却是凡人不假。”
  
  “可此人却破了我下的结界。”磨青天师看着远处探出头的小鱼儿,脸上写满了疑惑。
  
  “据说这颗内丹是从太上老君哪里偷来的。”女子薄薄的嘴唇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男子并未多说,从女子手里接过丹丸一口气吞了下去。左腹部的灼热钝痛感随之消退。
  
  “可看见了?”女子似是好奇,浅绿色的眼眸有期待。
  
  “不知算不算?”男子终于开口,淡淡的、低沉的似有点儿疑惑。嗓音如同冰山上的雪莲也如深邃无底的黑洞更如化开的蜂蜜带着甜蜜魅惑。
  
  “哦?”女子端起案上精致的帝王绿翡翠杯,递给男子一杯,自己拿起来放在唇边,闻着梨花特有的浓香酒气。
  
  男子接过一饮而尽,完美的唇瓣沾了丝酒渍。男子刚想要伸舌舔掉,却被女子抢先一步,俯下身来,贴在他修长的身子上,伸出细长的舌头将酒渍舔掉。
  男子低垂着长而浓密的睫毛,俊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我破了结界,只看到水潭里有条鱼。”一条全身通红的锦鲤。它瞪着惊恐期待的圆眼睛看着自己。
  
  “一条鱼?哼哼哼”女子笑的阴险起来。一丝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照射进来,正好打在女子的脖子上,绿到发出莹莹剔透碧光的纹路映得分外狰狞妖娆。
  
  “我都想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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