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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空挥着拳头叫嚣，可还顾及抱着自己的顾魏，怕误伤他，只能用充了红血丝的眼睛，瞪着两个人。
两个人渣平日里干得都是欺软怕硬的事儿，冷不防听到季向空进过局子，又看他一副恨不能将他们抽筋扒皮的狠样，下三白透着一股子狠劲，顿时将两个人吓得腿软，坐在地上也只是“哎呦”叫唤，哭天抢地的宛若泼妇。
“警察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围观的人群自发分开一条道，躺在地上的两个男人一见警察来了就跟见到亲人似的，先倒起了苦水。
领头的民警看了眼顾魏和季向空，对身后的小警员吩咐道：“他们两个也一并带走。”
“警察同志，他是受害者！”季向空挡在顾魏面前，“刚刚打人的是我，要带就把我带走。”
“受害者要跟着做笔录，一起带走。”小警员按照吩咐，和另一人将顾魏和季向空请上了警车，动作相比起押着刚刚两个猥琐男人上车，礼貌了许多。
到了警局，两个告状的猥琐男先做了笔录，他们亮出了身上的伤。透过玻璃窗，顾魏看得眉头紧蹙，季向空动手，旁边似乎没有人证，就是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探头。要是因为自己，在小孩档案上留下案底，那就不妙了。
见顾魏拧着眉头不说话，没有血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季向空大概猜到了他心里想什么，“不用担心，我这个可是见义勇为。”
“没人能给你作证！”
“不是有你么。”
“我是当事人，又是你舅舅，我的证词不可信。”
季向空“哦”了一声，双手交叉抱住后脑勺，翘着二郎腿晃了几下，全然没将顾魏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刚刚叫你走，为什么不走。”
晃动的二郎腿停了下来，“他们当着小爷的面，欺负小爷的人，小爷当然要好好教训他们！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么！”
话里有些歧义，可顾魏没顾得上分辨。
“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季向空满不在乎，“怕什么，那两个家伙合起来都不是我对手。”
“可是，我怕啊……”顾魏喉头哽咽，“我无所谓的，你要是……我怎么和你爸还有我姐交代。”
从刚才到现在，顾魏的两只手始终死死握成拳头，季向空将手覆了上去，掌心一片冰凉，微微发颤。
“别怕，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最后的半句，季向空看着顾魏的眼睛，说得无比认真。
这样的季向空，已经是第二次让顾魏觉得陌生了。那样真挚的眼睛，闪着耀眼的光，照得顾魏有些眩晕，他撇开了头，视线落到交叠在膝盖上的两双手。
小孩的手比他的似乎大了一圈，将他的拳头包裹起来的时候，很能给人安全感。
他这个舅舅，做得有点失败啊——
算起来，季向空两次进警局，似乎都和他有关系，好像……他们两个天生相克，气场不和。
等忙了这一段，找房子的事情，还是抓抓紧吧。
用力下了决心，拳头比刚才攥的更紧。季向空不知顾魏所想，只当他还有些害怕，便也跟着握紧了他的手，将自己的温度，借由手心传给顾魏。
“你们两个，进来做笔录。”对面的门开了，两个猥琐男人不怀好意地同季向空和顾魏对视，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负责笔录的警员将门关上，态度客气的给两人倒了水。
警员刚一落座，顾魏就忙不迭替季向空争辩，“警官，刚刚那两个人说得都不是真的，他们这是恶人先告状！季向空是为了救我才打人的！”
“你先别着急。”警员将水杯递到顾魏面前，翻了手头资料，看着季向空问：“你要不要打电话叫家里人过来？”
季向空朝顾魏那里努努嘴，“我家里人，他是我舅舅。”
“你父母呢？”
“出差了，都不在。”季向空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顾魏喉结动了动，忍住没插嘴。
警员从系统里调出了前不久季向空做的笔录，上面的确有顾魏的签名。
相关信息确认之后，警员随后问了一些事发经过。顾魏手里捂着温热的水杯，全程僵着身子，将事发经过重述了一遍。
那些污言秽语他含糊地一句带过，可一旁的季向空听了手指逐渐收拢，纸杯里的温水全洒在了地上。
“事情经过我们清楚了，但是现在的证据对你们不利。外头的那两人，他们打算告你行凶伤人。”
“可明明是他们作恶在前，怎么能由他们将白的说成黑的！”顾魏气急，猛地站起身，胸前起伏呼吸急促，神色也没了往日的儒雅，眉头紧锁，说话的语速也比往日快上许多。
这样的顾魏，也让季向空觉得陌生。可不知道为何，陌生归陌生，可他心里头却涌起一丝甜滋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