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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朝朝暮 / 016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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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淡月隐匿,万籁俱寂。
  
  几个影子潜入蔡荃后院。
  
  “主子。”一个影子立在言宝珠床前,个个恭敬有加。
  
  “事情办的如何?”
  
  “主子放心,已经办妥。想必很快便会传到金陵。”
  
  “让他们先躲一阵子,若是被擒住了,我可爱莫能助。”
  
  那人道:“主子勿忧,都是些亡命徒,那些官兵轻易拿不到他们把柄。”
  
  “颍州那位安国公……”
  
  “杀了。”
  
  “他托庇的可是誉王,誉王应该得到消息了吧?”
  
  “不出意外,应该就这一两日。”
  
  言宝珠半靠在床头,神色冰冷:“其他消息散出去了吗?受过药王谷恩惠的人不少,江左盟在江左十四州也有些威望,那个赵仕不是会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让他出点力气。”
  
  “是。主子,宇文暄已被立为南楚太子。还有北漓那边,不出意外,皇甫霖应该也会在最近被册立为王。”
  
  言宝珠道:“对南楚和北漓来说,赤焰一案重提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那就别忘了让他们高兴高兴。”
  
  “是。主子的伤……”
  
  “这点伤算什么?让金陵的人,想法子给萧景初助助势。”
  
  那人疑惑:“主子的意思是……”
  
  “还有远在封地的献王,你的人都可以启用了。人少的戏有什么看头?”
  
  那人明了:“是,属下这就安排。”
  
  黑影一跃而去,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无生机的月夜。
  
  *
  
  自从当年滨州侵地案出,各地同类案件层出不穷,但能直达天听的却少之又少。土地兼并之风愈演愈烈。
  
  此番各地相继有豪门望族被流寇所杀,案子几乎第一时间就送到刑部。
  
  蔡荃忙的不可开交,书房里几乎夜夜灯火通明。
  
  “唉……”
  
  言宝珠已经能下床走动,刚独自撑着竹杖在廊下走了一圈,就听见亭子里传来一声轻叹。
  
  声音虽不大,不过却有些突兀。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自然也知道他为何而叹?
  
  想了想,他走过来在旁边长椅上坐下。
  
  蔡荃捏着手上的酒杯看了他一眼,:“你出来做什么?此处四面透风,又没有火烤。”
  
  “总闷在房里都快闷出病了。今天天气好,坐坐也不碍事。”
  
  蔡荃没再多说,一改往日滔滔不绝之举,只独自喝闷酒。
  
  言宝珠问他:“蔡大人这是遇到什么难题了?难不成刑部还有让蔡大人束手无策的案子?”
  
  见他不答,言宝珠又道:“想来不是案子难。若是案子束手无策,蔡大人应当去查阅卷宗,勘察现场,而不是坐在这里喝闷酒。”
  
  蔡荃看看他,无疑,言宝珠猜对了。
  
  他并非为着案子的事。
  
  “最近各地上报了不少侵地案。”
  
  言宝珠装作讶异的样子:“是吗?侵地案不是由靖王都处理好了?”
  
  “靖王处理的多是民告官的案子,而这次……”
  
  言宝珠淡淡道:“这次有何不同?”
  
  “这次却恰恰相反。”蔡荃看着远处,又喝了一杯酒。言宝珠看看他道:“蔡大人是觉得官威受到了挑战?”
  
  当然,他知道蔡荃不会如此想,但他却故意这么说。
  
  蔡荃也没将他这话放在心上,只道:“从前审理侵地案时,只觉得老百姓活的艰辛。此番审理各地豪门望族被杀一案,这种感觉竟越发强烈。”
  
  言宝珠道:“蔡大人一向主张法度。怎么竟同情起那些杀人凶手了?”
  
  蔡荃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偿命,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谁又会铤而走险?”
  
  言宝珠没应。
  
  “誉王一直在跟安国公那件案子。的确,安国公被杀,朝野震惊,都在上书要求陛下严惩凶手。可据我所知,此人贪婪无度,鱼肉乡里,侵地不过是他欺压百姓的小手段而已,这些年,光是他养的家丁就不知打死了多少交不起租子的佃户。这些案子一直被压着,老百姓敢怒不敢言,这回安国公一死,他的命案道成了重中之重。”
  
  言宝珠静静听着,回了一句:“这些事,蔡大人写进折子呈给陛下不就是了?”
  
  蔡荃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呈了又如何?”
  
  言宝珠明了,他定然已经面呈过。
  
  蔡荃叹道:“老百姓的命怎比得上皇权之威?就算安国公犯下不赦之罪,也轮不到其他人私刑处置。”
  
  言宝珠道:“法度理当如此。”
  
  蔡荃道:“可官不逼,民又如何会反?若非此次之事,我们如何能知,陛下推行国政数年,兼并之风不灭更嚣?民以食为天,土地就是这些老百姓的命,兼并大兴,如何不会呼啸山林?可各地豪门望族根深叶茂,轻易又有几人能撼动?又有几人敢与他们为敌?我只怕这国政推行到最后,终究成了一纸空文……”
  
  言宝珠看看他:“蔡大人,你是刑部尚书,专理刑名就是,旁的事情何须你操心?”
  
  “居庙堂,思社稷。我掌的虽是刑名,可刑名又何尝不是与黎民百姓的安乐联在一起?我知道,要彻底落实国政,抑制兼并之风,非得君臣一心,态度坚决不可。稍有动摇,都会前功尽弃。陛下他……说到底,还是心志不坚。”
  
  言宝珠道:“只是陛下吗?”
  
  蔡荃不语。
  
  的确,这关乎的是无数人的利益,真要下定决心做这件事的,又有几人?
  
  言宝珠倚在长椅的栏杆上,望着院子里一棵光秃秃的大树。不知何时,天阴沉起来,像是要落雪的前兆。
  
  言宝珠伸手指了一下那棵树:“那棵树很多年了吧?”
  
  蔡荃看过去:“嗯,听说这座宅邸没建之前,它就已经在了。当时是宅子主人看它生的好,就圈进院子里了。”
  
  “活的太久了……”
  
  这话没头没脑,蔡荃看了他一眼。
  
  言宝珠继续道:“树干蛀空了,树根也生了虫,无论是根茎还是树干,都烂透了,救不活了……最好的法子就是把它连根拔起,清理的干干净净,然后重新种下一颗小树苗。蔡大人以为呢?”
  
  蔡荃道:“那棵树跟旁边那口井连的紧,若是动它,只恐那口井也毁了,还有那院墙,这院子,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是项大工程,我现在没精力做这些。再说,前段时间我看它枝叶繁茂,若只是生了虫,叫人治治就行,何必把它挖起来?”
  
  “那你治吧。”
  
  言宝珠说完,起身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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