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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妖——祺鑫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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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凭两个人的力量要打败数千人还是太勉强了,青年身中数剑,吊着最后一口气,用尽全力的将匕首掷向那个要偷袭小狐狸的人,却被宗主一脚踹开,整个人狠狠的撞到树上。
  
  他倒在地上,嘴里喷涌出大量鲜血,连带着身上的伤口渗出的血液落在衣袍上,晕开大片的红,原本雪白的衣袍已经没有几个地方还是白色的了。
  
  匕首早在半路被挑开,偏离方向,钉在了一颗桃树上。虽然小狐狸反应迅速,那个偷袭的没成功,但却在转身时被几个长老合力斩下两条尾巴。
  
  青年看到这一幕时,瞳孔骤然缩小,“阿程!”他哑声喊道。用手拄着地,费了好大劲才终于抬起上半身,却被那宗主用剑一下钉在地上不得动弹。
  
  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被贯穿,意识渐渐涣散,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强撑着抬头,隐约间看到小狐狸想要奔向他,却被围住,陷入混战,不得脱身。
  
  眼角有一滴水珠滚落,他喃喃的,想对小狐狸说声再见,只是喉咙间才刚溢出一个短小的音节,他就感觉头皮一阵疼痛。
  
  宗主拽住他的头发,凑到他耳边对他说:“你很想看看他?忍不住想帮他?看到他受伤心疼了?真是心软。看不得那就别看了。”说完就将青年的头狠狠的按进泥土中,还碾了几下,松手的同时抽出自己的剑,拿出一个白手帕慢斯条理的擦拭着。
  
  原本满是鲜血的剑被擦拭的光可鉴人,宗主满意的端详了一下,锋利,明亮,看上去格外适合割些什么。
  
  他的手腕晃了晃,剑锋上映出青年趴在地上的模样,宗主斜着眼睛看了两秒,啧了一声,用脚踢的青年翻了个身,之后用脚尖顶了顶他的头。
  
  青年双目紧闭,嘴唇苍白,原本清秀白净的面颊上满是泥土和划痕,胸口处看不到一点起伏,已然是没了气息。
  
  剑被收回剑鞘,宗主的眼神落在青年的尸身上,没有什么聚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眸子里尽是数不清看不透的情绪。
  
  他将用完的白手帕随手一扔。一阵微风吹来,手帕在风里打着旋,飘飘然落在青年脸上。
  
  落到青年脸上,青年猛的睁眼,入目是一片黑暗,耳边回荡着“叮铃……叮铃……”的声音,像是铃铛晃动产生的。
  
  远处有一点幽绿的光,光亮不大,配着那铃声快速的移动着。
  
  “这是哪?”人死了好像反应也会变迟钝,青年盯着那点幽绿看了好久才想到这个问题,还不等细想,那光亮就已经近在咫尺了,黑白无常就提着盏灯,手里拿着哭丧棒出现在青年面前。
  
  “你阳寿已尽,”“今日我二人前来,”“是来带你前往冥界。”最后一句,黑白无常异口同声的说到。
  
  “不过你怨气颇重,”“想来生前还有放不下之事,”“说出来,”“我二人圆了你这个心愿。”两人唱双簧般说到,可语调却平缓的没有一丝起伏。
  
  青年没有立刻答话,他低下头,陷入沉默之中。那两人也不急,见他不答话也不催,只是用那两双没什么黑眼仁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青年。
  
  过了好半晌,青年才开口问到:“阿程他……活下来了吗?”
  
  黑无常听到这话,将手迅速的探进宽大的黑色衣袖中,掏出一本书,哗啦啦的翻了一会儿后用他那死人调子念:“九尾狐丁程鑫被围攻,失去八尾后被封印在山上,后人会将此山命名为封狐山。”念完就啪的一下将书合上,重新放进袖子里。
  
  黑无常念书,白无常也没闲着,他还未等青年缓过神,就猛地摇了摇哭丧棒,原本细小有节奏的铃声猛然变大变杂,哭丧棒勾上他的脖子,用力一扯,青年被拽得一个趔趄。
  
  “心愿已了,”“怨气已消”“速与我二人前往冥界——转世轮回!”
  
  入冥界要走黄泉路,黄泉路边开着妖冶的彼岸花,彼岸花在这昏暗的空间里红的扎眼,青年看着,只觉得这花像阿程,像阿程红润饱满的嘴唇,像他直挺的鼻子,像他勾人的眼睛,像终究不是是,青年踩着黑白无常的脚印继续走。
  
  走完黄泉路,要过奈何桥,过了奈何桥就能转世投胎,奈何桥边站着给过往灵魂盛汤的孟婆。
  
  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事,断了恩怨,也断了羁绊。孟婆举着碗,笑眯眯的看着青年:“孩子,喝了就赶快过桥吧。早入轮回,投个好胎。”
  
  青年看着碗,没接,就那样定定地看着,眼神直的发愣。孟婆嘴角的笑变大了,眼睛眯缝的几乎看不到。
  
  “孩子,喝啊,喝啊。”孟婆催促道:“喝了忘记恩怨,喝了断了羁绊。怎么?不想忘?”
  
  青年终于抬眼,薄薄的眼皮折起一道褶皱。“不想忘。”语气里有着一股子执拗劲。
  
  于是孟婆收回了手,“不想忘啊,不想忘的人很多啊。”她脸上灿烂到吓人的笑容终于收了收,继续说到:“这样,你去桥下帮我撑五百年船,五百年日夜不休,只要五百年后你灵魂不散,我准你过这桥,如何?”
  
  “好。”青年说完,转身便走,走的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孟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年轻人,你可想好,那是五百年,不是五年,这船踏上了,可就下不来了。你确信他会等你?你确信自己的信念不会动摇?年轻人,别把爱想的太强大。”
  
  于是青年回头,他看着孟婆那满是沟壑的脸。她嘴角的笑容早已消失,睁着那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他,只剩黑色眼仁的眼中有着许多情绪,悲悯,怜惜,同情,怀念,复杂的眼神里却还夹杂着一丝无法琢磨的幸灾乐祸。
  
  “劳烦婆婆了。”青年躬身作了一揖,一双丹凤眼直直的看进孟婆眼底,带着少年般的锐利和热忱,以及对他心爱的人和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像一团带着独特颜色的火焰,烫伤了孟婆的眼睛。
  
  她突然感觉眼睛有些酸,于是闭了闭眼,她想:如果人人都能有这种勇气……
  
  可她又只能听到青年的声音,她听到他说:“婆婆,爱比你想象中的强大。”
  
  嘴唇张合,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注意河水。”她说,然后扭身笑眯眯的给下一个“人”盛汤。
  
  撑船要撑五百年,可小狐狸要被困在那山上一辈子。
  
  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力真是越来越差了,都说忘记一个人从声音开始,不过过了几个月,他不仅想不起小道士的声音,连他的样貌都记不清了。记忆就像捧在手心里的水,从指缝里一点一滴的流走,他尝试握紧,可却失去的更快。
  
  于是从遥远的雪山之巅飞来一只双瞳鸟。它停在枝头,歪着脑袋问小狐狸:“过去十年了,你这时候叫我过来,可是有了什么放不下的?”
  
  于是小狐狸说,他要永远的记住那一天,那件事,那些人,然后在这里,生生世世等着青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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