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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LVIII.曼舞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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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利桑德魔王枢纽Ξ。
  艾利桑德魔网之中,共有二十四个大型聚居区,分别以二十四个大写希腊字母为代号。
  “Ξ”含“未知”之意,夜之子们以此命名他们的魔法研究院。
  然而,魔法时代关于魔法的研究早已臻至完满,这是寰宇万灵的一大共识,亦是这个时代的开启者——红芒,在最初便宣布的结论。同时,她亦将一切的魔法理论公之于众。
  所以,这群夜之子到底在研究什么?在这早已成为“末法时代”的当下。
  由无数奥术符文组成的瑰美且繁复的图案正中,是一块深青灰色的近似半圆形的布。或许形容为半块更为准确——那半圆的直线侧并不规则,圆弧侧则有玄奥的花纹。
  “我们仍旧无法参透它的使用方法,大魔导师。梦舞小姐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一位面容清癯的夜之子,向她身边的大魔导师苏拉玛恭敬地道。
  而她口中的“梦舞小姐”,正是那头已故的,曾拯救过曼舞星的精灵龙。
  “唉,我那挚友的遇害,绝对是曼舞星最大的损失……
  “但正因如此,我们更应该坚定不移地与那群阴谋家抗争到底,直至为她报仇的那一刻,并为这颗我们的行星,赢得永久的和平!
  “我们的研究不能停止——唯有依靠这件残器的权能,我们会才有获胜的绝对把握。更何况,它的另一半,落在谋害我那挚友的永恒龙手中。我们必须赶在对手之前掌控它,时不我待呐,阿苏纳。”苏拉玛大义凛然,慷慨陈词。
  这演讲令得法阵周围的研究者们精神为之一振,他们无不加快手头的魔法符文的排列组合工作。
  苏拉玛见状,露出微不可察却又意味深长的微笑。
  …………
  艾利桑德魔网枢纽Α(阿尔法)。
  朽木龙灵与幽鬼正在由远古魔力水晶雕琢而成,浑然一体的瑰丽房间之中休憩。
  朽木龙灵略显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不会被发现吧?”
  幽鬼徐徐睁开双眼,从容地道:“被发现什么的,不存在的。我隶属于暗影,而暗影的权能,是无法被常规权能探测到的。”
  他略作停顿,方才继续道:“至于现下的局势,似乎变得十分有趣呐……”
  “她说了什么?”朽木龙灵追问道。
  幽鬼随即向她转述苏拉玛的讲话,以及夜之子们的反应。
  朽木龙灵闻言,并未得出相同的结论,反而愈加迷惑。她喃喃道:“从苏拉玛之外的夜之子们的反应来看,他们至少是盼望和平的。这么说来,夜之子们是受害者?”
  幽鬼肯定道:“这一推断应该没错。不过,妄下定论是鲁莽之举,更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我已经推出一种对我方极为有利的猜想,不过仍旧缺少至关重要的一环。还是先等等另一边的消息吧……嗯,开始了吗,那边?”
  …………
  天域之梦,蒲公英U238号。
  先前赞扬“朽木澪灵”的那位男性暗夜精灵,瓦尔莎拉,向暝灵二女介绍道:“美丽的朽木澪灵女士和她的伙伴,欢迎来到蒲公英U238号内部的社区。
  “我们将天域之梦划分为二十六个区域,分别用二十六个圣言字母标记;又用数字标记每株蒲公英。如此,就有类似于‘U238’这样明确的每株蒲公英的编号。”
  “还是让我们结束这无意义的闲聊吧。”“朽木澪灵”略显不快地道。
  瓦尔莎拉谦恭地道:“悉听尊便,我的女士,但请允许我表达自己万分的歉意。”
  他一改先前慵懒而从容地贵族式表情,郑重地道:“就由我来告知您,您的先辈梦舞女士的悲惨遭遇吧——她是被那群觊觎远古魔力水晶,以及她那独一无二的舞法权能的堕夜精灵们谋害的。”
  言及此处,瓦尔莎拉原本俊朗的面庞,变得狰狞而扭曲,似是极度的愤怒与悲痛所致。
  他用略显嘶哑的声音控诉道:“她是多么善良的一名女性啊,我的挚爱梦舞……
  “可谁会想到,她竟会被自己完全信赖的只有——那些所谓的‘夜之子’的大魔导师苏拉玛谋害。没能及时觉察这一阴谋的我们,拼尽全力,仍只是搏得一个‘只差一步便能挽回’的悲伤结局……”
  瓦尔莎拉此时实在难以抑制喷涌而出的情绪,只得稍作停顿,尔后继续道:“我却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看她笑对她那背叛权曼舞星的挚友,看她在想要杀害自己的堕夜精灵面前跳起最后的死亡之舞,看她那至高贵至澄净的灵魂之火与生命之火一并缓缓地,华丽地,熄灭……可那罪魁祸首,却以时间魔法躲过一劫,并就此销声匿迹……
  “当真是深藏不露啊,苏拉玛!”
  暝灵宝宝早已感动得稀里哗啦,下定决心为梦舞小姐报仇,并发誓与卑鄙的堕夜精灵势不两立。
  然而,“朽木澪灵”却未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同情之色,而是说道:“我想问的并非这个——我想问的是,为何除你之外,这天域之梦中的精灵,均为永恒龙所化?你必须给出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们之间的信任无从谈起。”
  暝灵闻言,迅速压制住她那逆流成河的同情之感,魅影之殇与幽魂之哀瞬间入手,只待“朽木澪灵”一声令下,她便会即刻出击或是撤离。
  瓦尔莎拉闻言,先是一怔,尔后仅仅是略有些惊讶地道:“不愧是梦舞的同族,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地识破那些不幸的永恒龙们的伪装。”
  他摆了摆手,表明自己并无敌意,又接着道:“看来,寰宇万灵对永恒龙族着实是误会颇深呐。
  “想必你们了解时间之主平定永恒龙之乱的轶事吧。那此事件之中,绝大多数永恒龙被瞬间杀死,他们将青铜龙转化为永恒龙的计划,自然亦宣告破产。
  “寰宇万灵所不了解的是,永恒龙族这一‘邪恶行动’,其实亦是无奈之举。永恒龙无不是由青铜龙转化而来,但他们却深受其余龙族的排斥,并被视为异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永恒龙们无法生育。
  “而恰恰是这一原因,令永恒龙面临灭族之危局。因为肩负某一重大使命,他们不得不想方设法延续自己的族群。可高贵的青铜龙们没有一个‘自甘堕落’,这无异于雪上加霜。
  “面对这一困局,永恒龙之中的激进派策划并煽动同族们对青铜龙发动袭击。正是这个原本看来还算稳妥的计划,令永恒龙深陷灭族危局。
  “向来不问世事的时间之主,此番竟出手干预,非但提前将这一阴谋挫败,更是将所有的起事者悉数灭杀。
  “而更为过分的是,时间之主竟以‘包庇罪犯,知情不报’为由,将并未参与此事的无辜者流放,又命令他们在一定期限内,上交海量的时间结晶,以作惩罚;如若无法按时上缴,则以同罪论处。
  “单以永恒龙余下所有成员的魔力量,就算每天都将自己榨干一次,亦无法按时制作出那么多的时间结晶。最后,这次鲁莽的行动,令得永恒龙一族真正地陷入死地。
  “在我的帮助之下,永恒龙遗族们终于找到那唯一的出路——与自称‘夜之子’的堕夜精灵们合作开采曼舞星埋藏的远古魔力水晶矿脉。可由于双方利益的冲突,以及‘夜之子’一方对我方的偏见,谈判陷入僵局。
  “幸而梦舞及时出现,成功协调两方的利益,才有曼舞星先前那段长时间的和平繁荣时期……”
  瓦尔莎拉之后又说了很多,但几乎全是对于梦舞的怀恋之情,以及对以苏拉玛为首的堕夜精灵们的痛恨之情的抒发。
  暝灵因此时而泪流满面,时而义愤填膺;“朽木澪灵”则保持着她那一贯的镇定。
  在最后瞟一眼“朽木澪灵后,瓦尔莎拉终于将情绪调整回来,分外抱歉地道:“方才真是对不起呐,竟然让两位女士忍受这么久我的愚蠢的感情宣泄……但还是要感谢你们的倾听,这对我是极大的帮助。”
  “不,不,不,你们这对情侣的命运如此凄凉,这点小忙我还是愿意帮的。”暝灵抢先应道。
  她本想重申自己帮助瓦尔莎拉消灭卑鄙的堕夜精灵们的决心,却被“朽木澪灵”用眼神制止。
  “朽木澪灵”径直走到瓦尔莎拉近前,直视那暗夜精灵的双眼,质问道:“你并非毫无隐瞒,不是吗?”
  …………
  艾利桑德魔网枢纽Α(阿尔法)。
  “这样一来……这样一来人家就彻彻底底搞不清楚了啊啊啊!”发出绝望哀号的,是朽木龙灵。
  “一切都已明晰——这是个不怎么困难的任务。现在,只需静候命运的锁链滑至下一环,我便可以制定出完美的计划。”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容更盛的,是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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