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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桑特活了多久？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反正最早一代飞升上位面的老怪物里肯定有他一席之地。
经历了上古时期的黑暗动乱，参与了上界的界主混战，见证了天元界的灵气枯竭又复苏，击杀了数不清的来犯之敌……
莫桑特觉得，他这漫长的一生当得上一句无怨无悔。
若是说还有什么值得他惦念的，除了天元界的未来，就是眼前这位年轻人。
他竟然摸不透凌霄恒的内息。
内息可以代表一个人对灵气的亲和度，内息越强，则同等条件下人体可以吸收的灵气就越多，修炼起来境界的提升也就越快。
莫桑特现在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无论他往凌霄恒体内注入多少阳灵气，凌霄恒的内息都没有产生半点紊乱，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丝涟漪。
明明不久前，他帮卫一、卫二晋升侯爵时，还能轻易摸透俩人的内息，现在怎么就出问题了？
不会是老朽进入天人五衰了吧？
莫桑特迟疑地放下凌霄恒的手，闭起眼睛内视自身。
除了一些暗伤导致的灵气瘀堵以外，好像也没有太大问题啊……
“小子，你不会是饕餮圣兽转世吧？”
莫桑特陷入了沉思，他明明记得，凌昊连道侣都没找过，某天忽然抱回了一个婴儿，说是自己儿子。
起初他还以为克莱尔被老牛吃嫩草了，但是克莱尔那段时间一直坐镇洛基山脉，根本不在京城。
为了掩饰婴儿的存在，凌昊还特意把婴儿送到了亚诺维斯的青楼里。
这真的是一个父亲能做出来的事么？而且，凌霄恒看起来和他爹长得一点也不一样……
莫桑特感觉自己好像悟到了什么。
年轻人的世界真是越玩越变态了。
“前辈……”
凌霄恒看莫桑特久久没有动作，便试探着出声。
什么饕餮圣兽，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除了对外界的变化更敏感外，凌霄恒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
“你的内息比平常人更怪异一些，阳灵气填不满你的经脉。不过这是好事，说明你修行的天赋很高。”
莫桑特捋了捋白胡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接下来，由我来帮你开阳脉吧。你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你？”
莫桑特走到一台【至阳】旁，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块五彩斑斓的石块丢进反应炉里，然后将一堆奇花异草铺垫在仪器的底座上。
“有，克莱尔说这是我父亲的一滴精血。”
凌霄恒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小瓶子，将它递给了莫桑特。
“精血？！他还真是舍得啊。”
莫桑特接过小瓶子，心里五味杂陈。
修士的身上一般凝聚着三滴精血，每一滴都是弥足珍贵的。
燃烧精血不仅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自身实力，有些人还能触碰到某些规则领域。
倘若可以用大能精血入药，甚至能做到活死人肉白骨。
凌昊已经在上位面的血战中两度燃烧过精血，这瓶子里的精血就是他最后一滴——换句话说，凌昊现在一滴都没有了，失去了全部精血的他境界实力定然倒退。
凌昊，这是把所有宝都压在了自己儿子身上啊。
莫桑特打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将精血引入【至阳】内。
“好了，脱掉衣服坐进去吧。过程也许有些难受，不过洗髓伐经都是这样的，你受不了的话就出来。”
这是一次机缘，也是一份考验，天赋再高，意志不坚定者也成不了大事。
莫桑特只希望凌昊的选择是正确的。
滋滋——
舱门逐渐合起，纯金色的阳灵气被集萃成液体慢慢充满了整个仪器。
凌霄恒全身浸泡在灵液里，只觉得整个人的肉身和灵魂都暖洋洋的，意识一直飘向远方。
精血弥散开来，从七窍进入凌霄恒的身体里。
慢慢的，凌霄恒闭起了双眸。
……
再次睁开眼，凌霄恒发现自己不在【至阳】里。
周围一片空白，脚下是一个小水坑。
往前跨出一步，没想到又回到了原地——他只能在小水坑上方移动。
这究竟是哪里？
凌霄恒蹙起眉头，这就好像一个奇怪的梦，只是这个梦异常真实。
“啊恒……”
一声声轻微的呼唤从四面八方传入凌霄恒的耳朵里。
是谁？你在哪？
凌霄恒很想回应，但他发现他无法发出声音。
忽然，惊天动地的巨响掩盖了呼唤声，遮天蔽日的惊涛骇浪从四面八方向他极速袭来。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凌霄恒整个人就被卷进了浪里。
我这是要死了么……
凌霄恒在被淹没的一瞬，脑袋仿佛要撕裂般疼痛。
“啊恒，醒醒。”
一个声音将他从黑暗中拉回，凌霄恒睁开眼眸，看见一点光亮。
求生的本能让他使劲地滑动手脚，拜托，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就好。
等到混身的筋骨都像要断裂时，他终于触及到了那一点光亮。
“哈——”
凌霄恒的头浮出了水面，他大口大口喘息着。缓过神来，只见周围的一片空白变成了金色的**大海，头顶上方就是广袤无垠的蓝天白云。
“这是……”
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能看到更远的地方了，耳朵能听见更细微的声响了。
“这是我为你开辟的识海。”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转过身，一个穿着蓝白衣袍、胡子拉渣的男人正漂浮在海面上方。
“集中你的注意力，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男人乐呵呵地笑着，出声提醒道。
唔姆，身子在一点一点放空，凌霄恒控制着自己从海里站起。
“我成功了！”
凌霄恒看了看自己脚下，他现在就像踩在空气里。
“恭喜你！我的孩子，你对意念的控制十分精细！”
男人再次出声。
“你是我的父亲？”
凌霄恒捕捉到了男人话里的字眼，直直开口道。
“没错，啊恒。”凌昊点点头。
“原来你一直在我识海里吗？”
凌霄恒回想起克莱尔说的，他老爹不在血冥国了。
“并非如此，我只是将一缕神魂藏在了精血里，我的本体可能已经被上位面的人抓住了。”
凌昊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凌霄恒的头。“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要和你交代。”
凌霄恒挠了挠头，原来眼前的只是老爹的神魂，这么说来老爹的本体岂不是很危险？
“啊恒，你要记住，你身上肩负着整个天元界的未来！”
什么？这句话吓了凌霄恒一跳，他有这么大能耐么？
“你，即是天道规则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