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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霍坚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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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老六酒馆。
  张老六的酒馆就和他的人差不多老,四壁通风,一张木门也已朽的快不行了,张老六也常常懒得关它,很多时候张老六甚至不记得自已究竟有没有插上门。
  这么破旧的门店,这样的老人,关键下这般偏僻的地方,既使不插门,也不会有事。
  今晚,张老六却清楚的记得门一定没插,因为,他刚想插门时,门就被人推开了,准确的说,是被一脚踹开的,准备侧身顶门的张老六差点没被踹翻,张老六想发火,却又强行忍住了,因为,他在想要发火的一瞬间看清了来人的脸。
  这个人以前来过,是和一个灰衣蒙面人一起来的,今晚他只一个人,脸色是特别难看,双拳紧握,腰间的一把佩刀也随着他冲进屋里的身势急剧摆动,那架势仿佛随时就要拔刀出鞘。
  张老六认出了对方,强自忍了口气,顺手掩上了门,上两次来时,人家也没少给银子,但是,张老六没有发火倒不是因为银子。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钱财,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能健康而且愉快的活才是至关重要。
  张老六当然深知这一点,他更知道,今晚,如果发火,他一定会活得不愉快,甚至,还不一定健康,所以,他忍了下来。
  忍耐,很多时候是有好处的,甚至可以让人避免一些祸事。
  张老六此刻选择了忍耐,所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难得的是,他虽然一肚子的不愉快还满脸堆着笑。
  来人风一样刮进屋里,冲到最里面一张桌子生了下来,说是最里面一张桌子其实也就是靠墙的一张桌子,张老六的这间小酒馆里面也就只有两张桌子,既使这样,也很少客满,可见,他的生意是如何的惨淡。
  张老六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地方开一个小酒馆?这是很多人也想不通的问题,莫非正如他自已所说开酒馆是因为他实在太贪杯,选择在这样偏僻之地是因为他实在是厌倦了那种喧嚣的生活。除此,而外,还能有其它什么说得通的理由呢?
  无论怎样,张老六还是在这个他自认为是世外桃源的地方住了下来,并且有了这么一间小小的酒馆,按说,这么破旧且偏僻的酒馆是没人光顾的,可世事无绝对,也总有那么些人要找些偏僻的地方进行他们阴暗的交易,比如,今晚风一样刮进屋里的这个人。
  今晚的酒馆里除张老六以外也只有这一个人,一个风一样刮进屋里的人,他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阴沉着脸。
  张老六早已给那个人上了最好的酒,最好的下酒菜。
  在张老六的店里,最好的酒又能好成什么样?最好的下酒菜当然还是酱牛肉了。
  显见,来人并不是为了喝酒的,他只坐在那里,桌上的酒菜也仿佛一直都没看见,就连张老六在他眼里仿佛也不存在。是啊,谁会在意在这样一个鬼地方开酒馆的糟老头?若不是为了商讨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八辈子也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张老六可不管这些,依旧踡缩在他那破旧的柜台后面喝他的劣质白酒,不时的瞟一眼来人也是为了能按时续上酒菜而已。
  虚掩的门被推开了,有人进来,张老六第一时间看清了来人,他能确定他比坐在靠墙的一张桌子旁的那个人更先发现来人,一个在如此僻壤开着一个小酒馆的老人,当然对于来他酒馆的每一个客人都很敏感。
  张老六只是盯着来人,他根本没发现坐在里面桌旁的那个人看到来人是怎样的一种表情,惊讶?愤怒?或者恐惧?当然,这种表情也只是一闪即逝,张老六就是此刻回头也看不到那种表情了,此刻那人正低头看着桌上张老六先前给他斟上的那杯酒,面无表情。
  来人似乎看到生在墙边桌旁那个人的表情,他似乎笑了一下,也是一闪即逝。
  张老六觉得似乎见过来人,却又想不起什么时候在哪见过。
  张老六依旧踡缩在柜台后面,喝他的劣质白酒,嚼着臭豆干,一双小眼偷偷的瞄着刚进屋的那个人,一袭灰白长衫,扎灰白头巾,面庞清瘦,四十来岁的样子,脸色略显苍白,胡须也刮的很干净,走路也仿佛轻慢无力,就象一个斯文的落魄书生,让人奇怪的是,这样一个人腰间居然也挂着一把刀,这把刀倒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只是挂在这样一个人腰间显得有些不搭调。
  来人径直走到靠墙那张桌子旁在先前那个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那个先前风一样刮进屋的人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却没说话。
  张老六赶紧一溜小跑过来,又在刚来的这位面前放了一只酒杯,他还不忘顺势偷瞄了一眼这个新来的主,依旧搜肠刮肚的想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此刻,若是有熟悉他们的江湖人进到张老六的酒馆见到这两个人一定会被吓一跳,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因为,先前进来的那个人就是飞龙镖局的周义,龙飞的死以及威武镖局的覆灭似乎不是那么简单,近日已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飞龙镖局的现任总镖头龙啸天与他的师弟周义无疑已处于风口浪尖,而坐在他对面的竟是受人尊崇的江北武林领袖霍坚。
  本来,这两个人走到一起也不奇怪,可是,为什么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如此鬼祟?
  张老六还在忘我的享受他的酒菜,显然,这些不是他要关心的,他所关心的是这两个人走后,桌上是不是留着银票,当然,他更关心银票的面额。
  “你来了。”周义替霍坚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了酒。
  “来了”。霍坚面无表情。
  周义端起自已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他长长的吁了口气,仿若(如释重负。
  霍坚伸手握住面前的酒杯,却没有端起,他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是,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周义,似乎要从周义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周义苦笑了一下,伸手似乎想拿起酒壶斟酒,却又好象很疲乏的样子,手又放到桌上,他挪了挪身子,张嘴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只觉得喉咙里发干,干的厉害。
  霍坚的脸上开始有了表情,很奇怪的表情,接着他就笑了。
  周义看到霍坚的笑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为什么会这样?
  “龙啸天一直想要我死。”霍坚说,他说这句话时轻描淡泻。
  周义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竟似有点痛苦。
  霍坚的笑意更浓了,他替周义倒满了酒。
  周义端起酒杯一饮而进,他把杯子放在桌上,盯着霍坚,眼里布满血丝。
  霍坚继续斟酒。
  周义依旧一饮而进。
  霍坚却没有喝。
  周义接连喝了五杯,霍坚给他斟了五杯。
  “或许,一开始就是错。”周义喃喃道。
  霍坚一怔:”你后悔了?”
  周义不说话,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又放下,又端起一口喝干。
  霍坚替周义斟酒:”龙飞和李远山的死,也不能全怪我。”
  周义苦笑。
  霍坚道:”龙啸天野心太大了,我保证他能吞并威武镖局并坐上飞龙镖局总镖头的位置。”
  周义在听,表情很不自然。
  霍坚冷笑:”本来,龙啸天已如愿以偿,可是,他想要我死。”
  周义不吱声。
  霍坚也不看周义,微闭双目,自顾又道:”所以,飞龙镖局总镖头的位置也只有你了。”
  说完这话,霍坚扫了周义一眼。
  周义似乎精神一振,他舔了舔了发干的嘴唇,又开始喝酒。
  霍坚斟酒。
  周义扫了一眼霍坚,失落而且无奈:″马行空也是你的人?“
  周义所以这样问是有理由的,因为,冷如霜是霍坚的爱将之一,她对马行空竟是那么服帖甚至含情脉脉。
  霍坚是个聪明人,他当然明白周义的想法,也沒有直接回答周义,只轻轻一笑.″马行空还行年青,纵使他有些过人的本事,但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声势如此浩大,没有一定的外力辅助恐归绝计不行,″
  周义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霍坚能在高手林立的武林中多年屹立不倒,自有他的道理。
  周义想到了李远山与龙啸天,似他们那般人物也竟象棋子一样任由霍坚摆布,最后还都落得个不能善终,自己在他眼里,又能算得了什么?
  周义还想到了马行空,想到冷如霜对马行空的款款深情,不由使得他想起这么多年自己跟随龙啸天时的唯唯诺诺。
  冷汗,从周义的脊背流了下来,他舔了舔嘴唇,似乎囗很干,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周义端起酒杯的刹那间,手仿佛竟有些颤抖,居然洒了两滴酒在桌上。
  霍坚也喝了一杯酒,他并没有注意周义的神惰,似乎很开心,是啊,他有什么不开心的?所有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
  张老六依旧在喝他的劣质白酒,嚼着冰泠发硬的豆腐干,一双几乎失神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瞄了瞄周义,难道,他还能洞察周义的心理?看到周义洒在桌上的酒滴?
  张老六似乎有些醉了,他看了看墙边霍坚与周义坐的那里,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撐着站起来转身从酒架上取了一坛酒想要送过去的样子,可是,那坛酒却不听使唤的摔到了地上,跌的粉碎,一时间,房间里酒味更浓了。
  酒坛子摔到地上的声音很响,周义居然一惊,霍坚也扭头看向柜台那边。
  张老六竟然毫无觉察,竟趴在桌上呼呼睡了。
  周义定了定神,开始替霍坚倒酒,也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
  霍坚从张老六身上收回了目光,充滿不屑。
  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居然还这般好酒,把自已灌到这种程度,倒也少见。
  周义端起桌上的酒杯敬酒,霍坚却沒有动,一动也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
  良久,霍坚缓缓从怀里取出一物放到桌上,是一个纸包,小小的纸包。
  周义不明所以,欲伸手去取,却被霍坚眼色制止。
  “这是失魂散。″霍坚说,面无表情且轻描淡写。
  “失魂散?″周义一惊:″四川唐门的失魂散?″
  霍坚不再搭理周义,自顾道:″几个月前,四川唐门的唐东唐忠两兄弟曾携此药逼得赵九客栈里的首席大厨将此药涂在赵九宴请的风流杀手上官廷的杯子上。″
  周义呆住了,他不知道,江湖中还有多少事情不在霍坚的掌控之中,他下意识的动了下身子,一只手悄悄按上腰间的刀柄。
  霍坚仿佛并没注意周义的动作,依旧不疾不徐道:″上官廷是什么人物?只有傻瓜才会相信上官廷会笨到喝下渗入失魂散的酒。″
  周义在听,脸色却已发白。
  霍坚道:″上官廷如果被一个厨子轻易毒死他就不是上官廷了,更叫人敬佩的是上官廷居然还相信毒不是赵九下的,这样的胸怀确也磊落,不过,这样的人才更可怕。″
  周义道.″阁下沒想过将他收为已用?“
  霍坚叹了口气:″如果,我能将他收买,或许,今晚,你我也不会有在这里谈话的机会。″
  周义讪笑,目光中却有一丝阴毒一闪而过:″可他还是收下了你的银子″。
  霍坚道:“如果,上官廷不想杀一个人,你就是给他再多的银子也是枉然。“
  周义有些紧张:″你是说,上官廷早己知道龙啸天的劣行?″
  霍坚鄙夷道:“难道你觉得还有其它解释?″
  周义讷讷道:″所以,洪欢欢…“
  霍坚恨声道:“不错!我本以为洪欢欢能在上官廷最疏于防范时将他杀了,不想,这个娼妇居然动了真情!″
  周义盯着霍坚,娼妇这样的字眼从霍坚的嘴里说出,让周义觉得不舒服,虽然,周义深知暗地里霍坚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但是,平日里,大庭广众之下,霍坚一直是一个大侠,一方领袖,从他嘴里蹦出来这样的词语也叫人觉得不适应。
  周义道:“可洪欢欢还是下了杀手。″
  霍坚不屑:“你觉得在上官廷受伤的情况下,洪欢欢最易得手?″
  周义嗫嚅:“可惜,差之毫厘。″
  霍坚冷笑:″纵使上官廷受伤再严重些,洪欢欢想要杀他也是万万不能!″
  周义道.“也只怨洪欢欢过于紧张,失了准头。“
  霍坚道.″你认为是她过于紧张?“
  周义道:″可她也毕竟再次重创上官廷。″
  霍坚笑了,阴恻恻地笑.“上官廷,洪欢欢,一个杀手,一个青楼女子,倒也般配,他们居然动了真情。″
  周义沒有说话,他盯着霍坚,有点疑惑。
  霍坚冷笑:″如果洪欢欢是诚心要上官廷的命,那上官廷也许会杀了她。“
  周义心中一凛,他想起冷如霜要处置洪欢欢时,上官廷在重创之下依然果断的放了她。
  周义脸色更白了,霍坚怎会知道这些还如此详细?就算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也不会跑到自已前头呀,难道,霍坚一直潜伏在暗中?
  霍坚此刻想的却不是这些,他是确实在暗中观察的,此时霍坚所想的是在洪欢欢自刎时救下洪欢欢的那个人,他怎么会适吋出现?
  周义看到霍坚多变的脸色,心里更忐忑:″洪欢欢沒能杀死上官廷,一定后患无穷。″
  霍坚道:“上官廷必死,不然,我们谁也别想安生。”
  周义想说,可上官廷还是走了。但他却沒有说出口,因为他想到了陪着上官廷退去的是马行空和冷如霜。
  周义忽然觉得霍坚是那么可怕,可怕的超乎他的想象。
  霍坚又道:″我已在洪欢欢的刀上煨了四川唐门见血封喉的剧毒″。
  周义心头一松:″这么说,上官廷死定了?″
  是啊,谁能中了四川唐门的剧毒而不死的?
  霍坚扫了周义一眼,象是在告告周义更象是自言自语:″可是,他来了,他怎么会来?“
  周义不知道霍坚嘴里的他是谁.,他也沒有问,该他知道的霍坚自然会说。
  霍坚的目光又投向桌上的那包药。
  周义也随着霍坚的目光看到了桌上的那个药包。
  霍坚盯着桌子上的那包药:″我想把这包药涂在你的杯子上的。″他突然说起这样一句话而且那么漫不经心。
  周义愕然:″谁的杯子?“
  霍坚道:″你。″简简单单一个你字,依旧那么轻描淡写。
  周义大吃一惊,他跳了起来:″为什么?″
  霍坚又冷笑:“你跟了龙啸天二十余年。″
  周义道:″是。″
  霍坚又道:″你们还是同门。″
  周义道:″是。″
  霍坚道:″连龙啸天那样的人也对你毫无提防,甚至当你至亲至近,在你面前,他没有任何秘密。“
  周义不再言语,他甚至开始觉得他错了,是背叛龙啸天这一步错了还是一开始就错了?
  霍坚道.″可是,你找上官廷杀了龙啸天″。
  周义还是沒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说什么,他更不明白霍坚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他知道,霍坚一定会给他答案的。
  果然,霍坚道.″在你面前,我也没有秘密。“
  周义呆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霍坚居然这样想。居然要把毒药涂上他的酒杯,他为霍坚冒了多少风险,卖过多少命,怕是连霍坚自已也数不清。可是,今天,霍坚竟然会如此对他。
  其实,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一个连自已至亲至近的人都能背叛杀害的人,叫别人如何相信?
  周义的手又摸向腰间的刀柄。
  霍坚注意了这一点:″我也知道,四川唐门的失魂散不一定可以毒到你,而且那样对你也不公平,所以,你拔刀吧。″
  周义喉咙发干,他出卖了龙啸天换来了这个结果,是属必然?
  周义盯着霍坚一字一顿:″非这样不可吗?″
  霍坚道:″我不想步龙啸天后尘。″
  周义仰天长叹了口气,忽然,他已拔刀,既然,事已无法挽回,周义怎肯坐以待毙?
  周义跟随龙啸天二十余年,而且近年来又稳坐飞龙镖局第二把交椅,一身功夫自然可以想见。他在仰天长叹的一瞬间拔刀却是霍坚始料未及的。
  周义的刀转瞬间递到霍坚胸前,他的心头也一阵窃喜,以他的.身手,在如此近身的情况下发动突袭,而且,此刻,霍坚还是坐在他的对面,又怎来得及避让?
  周义甚至想到刀锋刺进霍坚胸部的棹子,他志在必得。
  霍坚动了,极快。
  周义甚至没有看清霍坚是怎么动的,他只感觉自已的刀锋已抵到霍坚胸前的衣襟。
  霍坚已不再动。他己无需再动,因为.,他已站起,而且,他的刀己刺入周义胸膛,直至沒柄。
  周义的刀才堪堪割破霍坚胸前的衣服。
  霍坚拔刀,周义倒地。
  霍坚归刀入鞘,他突然想起柜台里那个卖酒老头,转头看去,那老头依旧瘫坐在那,烂醉如泥。
  霍坚留下一张银票在张老六的桌子上,瞬间消失在门,他想到这老头酒醒后受到惊吓的样子,不由想笑,至于,明天,老头酒醒后会怎么处理周义的尸体甚或如何添油加醋的对人谈及这件事他连想都懶得想。
  外面的风愈发凛冽,霍坚疾奔,张老六的酒馆距他身后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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