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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流行性感冒 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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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时间,白月的瞳孔狂震。
  虽然这个世界线的确没有“传染病”的概念,但从这个词的字面意思上,她也能大概理解叶熠想要表达什么……
  于是,伴随着无数石子反复打击在玻璃上的背景音,白月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芙蕾雅的计划最终搞出了能够传播,能够选择性的将正常人转化为患者的疫病?”
  “从结论上讲,是这样。”
  叶熠点点头,先是说了句:“被互助会追击的这些时间里,我倒也反过来得到了不少情报。”继而又看向车窗外:“所以正如我所说,芙蕾雅也只是这个局中的一部分。其证据就在于……她的每次行动,都几乎与互助会方面的行动产生了冲突。”
  “她始终在尽量避免冲突和伤亡,而互助会方面则更加‘果断’。”
  “这从对我的态度上就能看出端倪——芙蕾雅并没有选择关押亦或者在我还没搞情况状况的时候就杀死我,而是选择了一种欺瞒,试图让事情更平静地发展。而当她离开后,以及在我做出逃离选择的第一时间,反观互助会方面自己的反应则是直接发动袭击,试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和风险。”
  “而再后来,当互助会几乎把全部精力放在我身上的时候,他们的部署突然出现漏洞,结果则又是因为芙蕾雅决定提前了计划,这才最终导致了人员的临时变动。”
  “如果不是我提前处理了那次爆发期,且有可能与你们发生接触的话,恐怕芙蕾雅直到最后都不会露面……而只是选择等待下一次机会。”
  叶熠右手的食指与拇指轻轻摩擦着:“会导致这个局面出现,原因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其一,芙蕾雅的选择是收容中心,而并不是在城市中隐藏,这就使得她所收获的信息、以及下达的命令都存在一种‘滞后性’。其二,芙蕾雅与互助会中的某些人之间,事实上存在着某种根本性的矛盾,只不过没有被摆到台面上,而且,她或许的确是互助会具有最高威望的领袖、但大概率并不是互助会的唯一领袖。”
  “此次事件,必然存在芙蕾雅的参与没错。”
  “但对于事情的真实情况……恐怕芙蕾雅这个长期脱离‘组织’实际的领导人的存在,应该是长期存在着某些误判。”
  话至此处,叶熠缓缓停下,不再多说。
  而随着风暴减缓,白月也终于再次发动车子,并且更加快速的向市中心某处驶去……
  她已经完全听懂叶熠的意思:
  “互助会的另一位领袖与芙蕾雅共同策划了某个事件。但结果却是——那位领袖背叛了芙蕾雅……”
  “……这就是我们要去找陈曦的原因。”
  ……
  深入城市之后,所见的行人就又开始变多。
  只不过,这些人也都已不再普通……有的正趴在地上燃烧,有的正惊恐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火焰,还有的,已是仿佛被蛀空了灵魂一般、正拖着那副破漏中隐约燃烧着火焰的躯壳,好似僵尸般游荡。
  这些人进一步佐证了叶熠所做的推测,也更加让白月心中产生焦躁的情绪……
  虽然就目前阶段为止,他们似乎还并没有要袭击叶熠二人的意思,更多是对自身异变的疑惑和惊慌,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一旦缓过劲来,然后再看到叶白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路过的话,那他们会怎么做可就难说了。
  于是,白月便又更加踩紧了油门,在无数停滞的车辆间穿梭,最终是直接撞开了“紫荆花苑”的小区闸门,然后一个漂移将车华丽地侧停在11栋楼下。
  他们来到303门口,发觉到大门虚掩,便直接推了进去。
  此刻……
  同样一头白发的陈曦就坐在房间当中、坐在窗边的一张转椅上,她面朝窗外冲天的火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便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平静地用手势招呼二人坐下……
  白月挑了下眉,并没有坐在她的身旁。而叶熠则直接是坐了下来……
  “看来你就是陈曦了。”叶熠说道,“你的能力是某种广域的信息摄取……或者演算?”
  “而你是‘真正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线的叶熠’。”陈曦不置可否,笑显得有些无奈,“你从其他世界线的突然跳转,着实打乱了我的布置。原本,事情应该会完全按照我的预测发展,直到最终的结局。”
  “你还知道我来自其他世界线?”叶熠的语气似乎不算意外,更多的是饶有兴致。
  于是陈曦便答道:“从你抵达的第一刻起,就已经严重偏离了我的原有演算、做出了‘原来那个叶熠’绝对不可能走出的分支选项。所以我只能再次对你进行推演,并得出这个结果。”
  “能得出这么离奇却的确是真相的结果,但却没有提前推演出应对的预案吗?”叶熠好奇问道。
  “得出真相,无非就是排除错误答案。但想要确保绝对达成某个目的,则需要处理、并应对所有的盖然性。”
  陈曦仍旧看着窗外的火柱,极其配合地答道:
  “没有人能将无限分支的平行世界线全部纳入演算……就算有,那个人的脑子也该被烧干了。此外,由于你的存在几乎与我们所处这个世界毫无关联,所以我所能对出你做出的推演,内容基本上也就止步于此了……”
  “相较来说,反倒是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置身于此次事件之中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持续不断地、极大程度增加推演的盖然性,使我的推演结果反复增添新的分支……要想重新稳定下来,我至少需要和你有一个星期以上的有效接触。而现实情况是——你都用不了两天,就已经把整件事弄的一团乱麻了。”
  听罢,叶熠点点头,疑似是对自己的搞事能力有些洋洋得意地样子,也因此大致理解了陈曦能力范畴,口中念了句:“原来如此。”而后又顿了顿,便问道:“那‘现在’这个局面,在你的推演范围内吗?”
  “是。”
  陈曦非常平静地说道:“无论如何推演,只要计划最终成功实施下去,我就再看不到哪怕任何一个能让自己逃脱制裁的结果……当然,这本来也就是我犯下恶果后应得的下场,没什么可抱怨的。更何况,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逃避的打算。”
  叶熠闻言沉默片刻,未做评价,只是同样看向窗外的火柱:“……被那东西感染的结果是什么?靠什么传播?”
  “空气传播。结果取决于具体适应力。”陈曦相当配合的答道,“适应得了的,就成为‘感冒患者’、成为我们的‘同类’;适应不了的,那就直接烧坏脑子——本质上其实已经死了,但还会依萍‘传播’的本能行动,去袭击并传染所有不具备‘感冒’的对象……就像丧尸一样。”
  “不过,这种‘疫病’的传播对‘本来就具备某种疫病的患者’是无效的。”
  换而言之……
  如果她的计划成功,那么整个觜宿市就将成为一座完全归属“患者”所有的城市。
  而赤脚医生们中虽然也有一些具备“相对可控”疫病的存在,但数量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几乎不可能处理得了这么大的场面。
  一旦她的计划成功……那么造成的结果,大概率会是不可逆的。
  想到这里,叶熠便看着那道火柱再次发问:“所以这就是最终版本的……‘流行性感冒’了?看起来跟‘张凡’的情况相去甚远啊。”
  “‘流行性感冒’……?你倒是有闲情逸致,竟然还替我们取了个学名啊。”
  陈曦笑了笑,样子似乎并没预料到这种情况,随后嘟囔着念了句“这名字倒是贴切”,便接着说:“张凡只是我抛出的‘另一种实验方向的结果’。又或者说——他是我专门交给芙蕾雅的一张答卷。”
  “而眼前这个……是的,他的确是‘最终版本’的流行性感冒。但相对的,现在这个局面却并不是计划的‘最终版本’——原本,在我的推演下至少会有三个以上的爆发点、传播范围覆盖全城。”
  “可现在的情况……西边北边,甚至能被爆发期逐渐辐射到的外围区域都已经在迅速疏散了。”
  “这么一来,最终效果恐怕连我原本计划的一半都达不到。”
  说着,陈曦似有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可与此同时,偏偏她的脸上却又没显出多少失望、仅仅只是注视着那道火柱,仿佛一切都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不值得临场做戏似得摆弄喜忧。
  而此刻,那位直接导致状况急转直下、促成了现今局面的始作俑者叶熠,却反倒成了最能理解她的人了……
  “互助会的绝对首领是芙蕾雅,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关键问题在于,芙蕾雅出于某些原因执意不想隐藏在城市当中,而是属于‘长期被收容’状态……姑且不谈这是否与互助会的理念有所冲突——即使其中确有缘由,且事实上仍被互助会所认可,就结果而言,他们也还是必须选出一位其他的领导人……一位负责在芙蕾雅不在时,能够做出正确决定的领导人。”
  “陈曦的能力,显然就很符合这些需求……”
  “甚至于说——陈曦大概率原本就是与芙蕾雅极其亲近的、某种类似智囊的人物。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让那个长期游离在组织外的实际领导人芙蕾雅放心,才会让一个决心做出变革的人、主动将一些‘重要的任务’交付出去。”
  “而如此一来。依照陈曦的能力和身份,她的真正目的、她所推演的‘未来’,也就几乎必然会成为一种‘预言’……”
  “但……”
  “偏偏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我的突然出现还是改变了一切。”
  叶熠心里嘟囔,嘴上沉默,面无表情地停了有一会,这才起了身,胳膊搭在窗沿上向下看了看街边数个燃烧起来的人影……
  “作为最高领导人的芙蕾雅当场改变计划,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因为芙蕾雅马上就会回到收容所中、让事情回到原有的状态,并再次切断与互助会的联系。”
  “所以对于陈曦来说,这大概率只会是微不足道地小小波澜,计划也仍会继续。”
  “但是,紧接着发生的出逃就不一样了……”
  “我侵入了疫控局,引起了官方的注意……虽然不在计划之内,但也确实是把事情闹到了让芙蕾雅身处收容所中都能得到消息的地步,继而她才会为了稳妥起见而提前计划,并连锁导致陈曦的谋算被迫提前。”
  “那这么想来……互助会之所以会迅速反应、对逃离的我发动袭击,恐怕也正是因为陈曦一定程度上推演出了这个结果。”
  想到这里,叶熠心中为数不多还不算清晰的时间线终于梳理通顺,也使得他莫名有些惆怅——只觉这也算是命运无常……自己完全无心之举,最终竟反倒是轻松破了陈曦的精心谋划,闹得了这么个结果。
  当真是无心算有心,谁能说得清啊……
  叶熠双手抱胸、转过身来,倚在窗旁注意到白月询问的目光,便在思索片刻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话说,为什么你一定要背叛芙蕾雅呢?”
  通过芙蕾雅极力避免伤亡的行为,叶熠其实隐约能猜出她的计划大概是个什么思路……而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芙蕾雅做法其实也是相对双方而言都更能接受的结果。
  但相对的,陈曦的反应却只是笑了笑……
  她说:“芙蕾雅姐姐太软弱了……”
  “虽然我在事实上的确推演不到那么久远地未来,也不敢说结果就一定如此,但就算不依靠疫病,我也是有自己的思维能力的……”陈曦笑了笑,伸手将面前的几缕散发拢到耳后,看着叶熠的双眼说道,“在我看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芙蕾雅偏安一隅的计划我的确可以帮她实现,但那之后呢?事情真的有发生什么变化吗?我们真的有可能永远躲在那种地方吗?更何况……我们的所作所为,顶多也就只是影响了这座城市。而如果‘外面’的矛盾彻底爆发,提前选择了躲避的我们难道就能够幸免了吗?”
  “不,我不这么认为。”
  “我们最多只是延缓了那个结果,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的置身事外……因为‘我们’与‘普通人’之间的基本矛盾,也就是生存与威胁生存的关系,仍然是根本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而芙蕾雅……她未必真的就没有看清这些事实,但她也的确在事实上忽略了这些问题。”
  “她就是那么单纯地、幼稚地幻想……亦或者是真的自己骗过了自己——认为可以不需要任何激烈的斗争就能迎来和平,觉得可以不需要任何的流血牺牲就能迎来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但这是不现实的——”
  “这样做的结果,一定是让所有人都后悔的结果。”
  “竭力维持一种不切实际的稳定,最终也只会是迎来更为猛烈的爆发。”
  陈曦如是说道:“所以,我必须替她真正完善、完成这一次斗争——不是让这个城市的患者被收容进一个所谓的小镇,而是让整个觜宿市,成为一座属于患者的城市。只有这样……只有让患者们真正拥有一个独立的平台、一个可以团结的构架、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聚集的场所,我们才能真正拥有一个发声地渠道,而不是一味地被裹挟、被利用。只有把矛盾摆到所有人面前,人们才会想到正视问题、解决问题。”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这个斗争的结果究竟是好是坏,究竟能否促进、迎来真正的和平……但我知道的是,它总要有人去做。”
  “芙蕾雅选择了逃避,而我不行。”
  “所以……我自愿承担这其中造成的、‘不必要的’流血和牺牲的罪责。”
  说罢,她不再多言……
  仅是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那道火柱,随后便从椅子上缓缓站起,又主动伸手从白月的大褂右边口袋里拿出一副手铐,自己扣到了自己纤细的手腕上去。
  她平静地在白月面前晃了晃那反射着白光的铐子,示意、并任由对方将自己带走……
  只是临行之前,她却又用背影对着叶熠强调了一句:
  “……但我从未背叛芙蕾雅姐姐。”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边。
  增殖体叶熠拽着芙蕾雅胳膊骤然破窗而出,手中长刀一挥,刃面霎时划过一个火人的脖颈——带起一圈明亮的圆弧。
  他呼出一口气,伴随着面前的火人倒下,却又看到远方街道上亮起更多燃烧着的人形……
  “真是有够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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