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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传远！！”
上午第二节课上课过程中，班主任终于是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随之而来的是愤怒的咆哮声，对象正是将两只脚全部放在桌子上，双手枕在脑后，神色趾高气昂的孙传远。
“老师，更年期发作是要吃药的，百草枯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和以往不同，孙传远面对暴怒的班主任，姿态仍然稳如泰山，还笑着回复一句。
“你——你给滚我出去！”
班主任把脸气的通红，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起来，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最不听话的宫浩陵，也都只是会打个哈哈直接滚出教室（物理意义上），但孙传远仍然不为所动，目光漫不经心地到处游离，就是没有正眼看着班主任。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滚出去！”
这次孙传远的注意力总算是回到班主任身上了，但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嘴角上挑的弧度更加明显，一副“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态度。
整个班级静的可怕，连一向不关心班级事务的李明阳都忍不住扭过头看了看孙传远，对他而言，这种对待老师的态度是难以想象的。
从小李明阳大姑就教育他要尊师重教，无论如何不能顶撞老师，老师都是为了学生们好的，就算脾气再暴躁，老师也不会去害学生的。如果顶撞老师，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一直以来，除了宫浩陵敢在老师生气的时候开玩笑以外，其他人不论背后里怎么说，当面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根本没有人敢去反驳的。现在孙传远的行为直接让李明阳更加感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距离偏远，加上李明阳近视，他没有注意到孙传远脸上的黑色眼影之类的异样，但他隐约察觉到孙传远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的气质都大不相同。
当然了，距孙传远更近并且视力更好的宫浩陵很快就注意到前者外表上的细微变化，比如伸长了近一倍的手指甲，皮肤上若隐若现的黑红色花纹，瞳孔中不时掠过的红光，这些都被宫浩陵尽收眼底。
（那家伙......终于要动手了吗？）
不止是宫浩陵，唐子悦同样也若有所思。
秦天宇没有任何表示，仅仅是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齐谢媛和蒲夏末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将手心里刚写好的纸条丢到前排，随后也低下头。
月清漪置身事外，从头到尾没有丝毫的反应，以前在二班的存在感只比李明阳高出一点点（现在李明阳当上了班长，他们两个的存在感差不多了），现在自然也没有几个人去在乎她。
气氛越发地剑拔弩张，班主任盛怒下的沉默更是让很多同学不寒而栗，孙传远丝毫不惧，仰起下巴指着班主任。过了一会儿似乎感觉有点无趣，便掏出手机自顾自地玩起来。
“孙——传——远！”
班主任的吼叫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火星一般，孙传远将手机揣回兜里、把双脚放下、一记鲤鱼打挺站起来，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同时嘴角的弧度消失，脸部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
“老子忍你很久了！你TM的以为你是谁？！有什么可神气的！四五十岁的臭老娘们，丢到大街上白送都没有人要你知道不？！别给脸不要脸！”
这一番话直接让班主任愣在原地，火气憋在心口一时半会发不出来。估计她活了几十年，还没听见过有学生对自己如此恶劣的谩骂吧。
（我去，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孙传远这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亦或者是被天宇拱了？学生敢这么骂老师，放过去早就被打得半死了，不是你真的至于这样吗？这种话......按照小陵的说法，似乎叫祖安......）
李明阳的世界观似乎又一次崩塌了，他从小学以来说过的最狠的话也就是“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而已，上了初中才学会“他喵的”，这一下子搞这么刺激让他很难接受，尤其是被谩骂的对象还是老师。
秦天宇斜瞥孙传远一眼，嘴角稍稍上挑。
结果，还没等同学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坐在最前排的陈婉萍就拍桌而起，转过身质问孙传远道：
“孙传远同学，你什么意思？老师为了我们日夜辛劳，兢兢业业，你倒好，有错在先不说，还反咬老师一口，难道老师批评你是想要害你吗？畜生尚且知道感恩，你连畜生都不如吗？”
“日夜辛劳？别开玩笑了！”
孙传远随意地挥挥手，脸上重新浮现笑容，虽然怎么看也不算是什么善意的笑容。
“这么多的班级事务不都是班级委员会在处理？她除了会发号施令瞎指挥以外还做了什么？连我们的班长大人都是甩手掌柜，还能指望她认真负责？一到晚上就去麻将馆里搓麻将，这就是你所谓的兢兢业业？”
（喂喂喂，你骂归骂，别带上我啊喂！我只是个傀儡，别要求那么高行不？！）
又被莫名其妙diss的李明阳感觉有被冒犯到。
“你这家伙！”
陈婉萍气不打一处来，右手握拳，以她最快的速度笔直冲向孙传远，却被后者稳稳地接住，仅仅是倒退了一步而已。
“有点意思，这才是我想要的。不然岂不是太无趣了。”
孙传远的嘴角上挑得更加明显，握住陈婉萍拳头的那只手一甩，同时另一只手握拳砸向后者的腹部。
“哼......”
闷哼一声，陈婉萍捂住腹部，咬着牙连退三步，看待孙传远的眼神也越发严肃和认真起来。
“就这点本事吗？有本事接着来啊！”
孙传远大笑着，得意洋洋地走上前去，对准陈婉萍又是一记右勾拳。虽然被及时防住，但随之而来的冲击力还是让她歪头栽到一边去，趴在旁边那个一脸懵逼的同学桌子上。
（我去，这是咋的了，为啥一言不合就干起来了？！）
李明阳作为吃瓜观众再次陷入懵逼debuff中，刚才似乎只是孙传远和老师之间的冲突，怎么陈婉萍和孙传远这就打起来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而这时，孙传远刚想要上去补刀，脑海中却突然出现那个给予他这股力量的人的声音：
“等下，她只是一个小喽啰，不需要为此打草惊蛇，先撤退离开这里。想报复他们，你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孙传远下意识地认同这个建议，紧握的右拳缓缓松开，看了一眼站在讲台上流露出惊讶神色的班主任，隔着空气对她挑衅性地扇了几个耳光。
“这次先放过你们，很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希望你下次能更抗打一些。”
最后一句话很明显是对刚刚爬起来的陈婉萍说的。孙传远又是大笑几声，向后连退几步，转身跑出教室。
“快点！去追他！”
班主任憋了半天终于是说出来话了，缓过来的陈婉萍立刻离开教室去追赶。不过没过多久她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老师对不起，孙传远他跑到走廊另一边，打开窗户直接跳下去了，在那下面再越过铁栏杆就离开北枫中学了，我没有追到他。”
“哎，算了，我下课后去向教导主任申请将他开除，同学们放学后小心一点。如果他还敢骚扰大家就向我报告，大不了直接报警把他抓起来。”
班主任叹了口气如是说。
（这......）
李明阳感觉这发展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