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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几分钟前。
“滴。”
“——这个师妹真的不大聪明…完全比不上另一个师妹。”
看着手机屏幕显示出来的联系人详情的页面，青年有些无奈地自言自语道。
“…不过，没有她这层身份的话，也不会如此轻松就可以搜集五禾学院的内部信息了。”
一边透过玻璃墙眺望那片车辆川流不息的、匍匐于脚下的城市景色，青年一边露出盘算什么的神色。
“——嗡——滴滴！”
“时间到了啊。”
与此同时，闹钟的声响自掌心的手机传出，他随即转过身、朝安装在房间里的一道小房门走去。
“咔——”
“师父，到休息的时间了。”
“嗡嗡嗡——”
咋一开门，眼前便出现一名盘坐在铺了一张绣有特殊符文的黑色红纹大毛毯上的白发老者。
老者此时眼神紧闭，腹前的双手掐为一个特殊法诀，中间则是一颗诡异的、血红和幽蓝光辉轮替交织的悬浮着的珠子。
“嗡嗡——………呼。”
在青年说完不久，老者吐出一道夹杂黑烟的轻气，睁开了紧闭的双目。
随后，他那对有血红光芒一闪而过的凌厉眼眸，望向了房门前的青年。
“……嗯、很准时。”
“那当然，毕竟搞了闹钟。”
“闹钟……这种便利的东西用多了，会导致能力退化的。”
闻言，老者从床下落地，不咸不淡地如此说道。
既不是批评、也不是指责，单纯就是在讲述某种事实。
“所以你还是要锻炼一下在没有便利工具的情况下做事的本领，浩山。”
基于此，老者向“唐浩叁”告诫道。
“…是，师父。”
理所当然的，唐浩叁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微微躬身应道。
“嗯、红雀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已经成功潜入五禾学院，而且也接触到了目标人物。”
“嗯…那就好。”
老者点了点头，越过唐浩叁而走出房间。
光线轻而易举地穿过玻璃墙壁，以强力的漫反射让整个厅堂变得敞亮，老人踱步向前、尔后在玻璃墙壁前俯瞰下方——
此时，各种高矮不一、形态略异、色调丰富的建筑物都无一例外的被他所凌驾，这种近乎于一览众山小的景致，让老者眼神虚眯起来。
“嘟哗哗——”
尔后，身后传来了茶水撞入杯子中的低响，一阵浓郁的茶香也随即充斥室内。
“…今天是龙井？”
“不愧是师父，闻气味就能认出来。”
听到老者的推测，已经坐在放置于角落的茶台前的唐浩叁说道。
“毕竟喝了上百年的茶了，这样还闻不出来未免太丢人。”
“……”
…不管多长时间，闻不出来才正常吧？
为走前来的老者准备好杯子并上茶，唐浩叁在心里有些无语地如此想到。
“嗯…茶泡的不错。”
“多谢师父夸奖。”
应罢，唐浩叁也轻轻抿了一口青茶。
“……”
而对于自己弟子的回答，老者并无什么回应，已经饮完小杯中的茶水的他，此时只是看着那紫砂质感的茶杯，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说起来，红雀已经顺利潜入五禾了吗？”
随后，在唐浩叁偷偷打量老者的表情的时候，他忽然发话道。
“……是的，她刚刚还跟我通了电话。”
“那好，接下来就等她联络。”
“……”
从老者口中说出的轻飘飘的话语，让唐浩叁不禁眉头微皱。尔后，他很罕见地作出追问：
“那个…师父。”
“嗯？
“…不处罚许师妹真的可以吗？虽然她并不知道我跟您说了她犯下的错误，但就算她之后知道是我告的状，她也会理解到我的良苦用心，所以，师父并不需要特意照顾我们两师兄妹之间的关系。”
“……”
听到唐浩叁这似乎十分公义的话，老者眉头挑了挑，在沉默半许后，回答道：
“浩叁…人在试图弥补错误的时候会倾尽全力，这次她愿意主动前往，毫无疑问是一种进步。”
“……”
“你要明白、犯错误是不可避免的，最重要的是犯错之后的行为…如果仅因为她犯错误就及时处罚，就等于断绝了她之后戴罪立功的可能性，这样未免太过武断。你应该记得，以前我也是因为相信你可以戴罪立功，现在你才得以保全双手。”
“………那时候的事，弟子无以回报。”
被提及起往事，唐浩叁不由得微微低下头。
“…说回正题，红雀现在是否有什么计划？”
而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探究的老者，话锋一转，回到了当下最紧要的事情上。
“嗯…方才跟她通电话的时候，我们认为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同与山神有关的人员构建联系，然后再见步行步。”
“………与山神有关的人员是哪些？”
“五禾学院里面的话，是一个叫巫祈的女子…还有张子列。”
“哦？张子列也在五禾……还有巫家的大女儿。”
听到这个情报，老者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
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师父，除了张子列…那个巫家的女子难不成也是一个狠角色？”
而直觉敏锐的唐浩叁也顺着提出心中的疑问。
“……这个不好说…据我所知，那个叫巫祈的女孩是巫家百年来少有的天才，不过很奇怪的就是不知道为何巫家没有让她修炼家传的法门，而只是让她学习那些世俗知识。”
“嗯？是不是因为其实她并没有修炼天赋？”
“这个确实有可能，而且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情况，但也有另外一个、对我们最不利的可能性。”
“…最不利的可能性？”
听着自己师父那少有的凝重话语，唐浩叁不由得有些紧张。
要知道，眼前的老者已经活了几百年之久，是邪术师中绝对的怪物，能够让此等人物都露出这幅表情，那他口中的“另一个可能性”绝对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嗯…这个对我们最不利的可能性就是她本身就继承了巫家一直侍奉的神明的法脉，所以不需要修炼，只需要等待觉醒就可以。”
“！”
闻言，唐浩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对于继承神明法脉、相当于神明分身的那些人而言，修炼是在觉醒之后才进行的行为，觉醒之前修炼反而会妨碍他们……如果那个巫祈是这种情况，对我们就极其不利。”
“…………”
“不过，当下最要紧的事不是她，我们还是解决骨石兽被隐藏的事情先。”
稍微收敛起语气，恢复平静的老者说道。
“…虽然骨石兽被他们藏了起来，但那些符文应该很难被破译吧？毕竟是古代符文，连我们都没有把握完全精确解译。”
“不要这么乐观，你要知道，山神可是上万年历史的司职，加上他们一直都是代代相承，保不准会在远古时代的山神所写的书籍中得到破译所需的知识。”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们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必须以最快的效率解决这个事。”
“……”
非常明白且决绝的指示，让唐浩叁不禁沉默起来。
…就算这么说，又有什么高效率的好办法呢？
心里默默想着，唐浩叁感到压力巨大。
“…师父，虽然我也想快点解决，但对方可不会轻易就告诉我们埋藏地，这个可有什么好方法？”
“山神如果想藏，我们不可能很快就找到。所以必须要有充分的理由让他主动送给我们才行，而单纯套近乎是无意义的行为。”
“嗯？主动送来？究竟要如何……”
“绑架人质就行了。”
不等唐浩叁讲完，老者干脆利落地说出答案。
“——！原来如此！”
闻言，唐浩叁随即恍然大悟。
“看来你理解了…还有、你要尽量协助红雀，不要让她出面……难得进一次五禾学院，如果可以趁机长期收集到各路军阀的情况，那对我们未来的计划会非常有利。”
“…是，我了解了，师父。”
“嗯。”
看着唐浩叁尊敬地给自己倒茶水，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我是否需要今天开始安排计划？”
“不用…现在就好好叹茶，等下再去农庄吃点东西。”
“去农庄？为什么？”
“…因为你师伯过来了。”
说罢，老者将杯中飘香的青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