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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4终于正视了起来，眼中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甚至于在虚镜之中面对陈擎苍都没有这样的脸色。
　　他们相隔五亿年终于再次相遇在这曾经的王座世界之下。
　　来人身披鲜红的长袍，背负齐肩长苗刀。
　　“我以为你死了。”
　　苗刀划过优雅的弧度，他的起手更倾向于沉稳，似一堵磐石，背后蕴藏杀机。
　　“我该如何称呼你，404号？还是…。”
　　“拜伦。”404的骨骼早已蔓延全身。
　　“我有些认不出你来了。”Byron眼中闪过凌厉的光，无数武器系统早已锁死了404。
　　404不禁笑了起来，看守者…真不是太阳武士能比得上的，亿年的战争早就将他们锻造成千锤百炼的战争机器。
　　“无论你找的是那个男孩…还是那个人格…都死了。”
　　404的嘴角已成为了恐怖的弧度，烈焰从他身上喷薄而出，竟凝聚成与对方一模一样的红袍。
　　“概率极小，他一直很坚定，与所有人一样。”
　　“坚定不是生存的手段，临死挣扎的蚂蚁，依旧很坚定。”404狂笑了起来。
　　“出手吧。”Byron轻声说。
　　“好。”
　　只是瞬间如一场风暴席卷而来，巨大的深坑出现在了原地，尘土飞扬，力场隔绝了威势，智械与怪物四目相对，怪物挥舞的长枪卧如虎盘如龙，智械的苗刀极速招架在防守之中沉稳地突进，双方不相上下，高速机动的假动作被一一识破，一次次攻击被闪躲而开，双方计算能力在此时体现出了差距。
　　在长枪近乎狂暴而极速的盘，拦，扎之下智械在防守之与甚至能借势反击出劈，砍，撩，剁。
　　智械的步法如武学宗师的走桩，身法平稳又流畅。
　　“这么多年了，你枪法法依旧没什么长进。”
　　404长枪摆出了一个极大幅度的扫堂，苗刀下划精准的止住了他强力的攻击而后完美地在身前摆出道优雅的剑光。
　　当双方四目相对之时Byron的刀上出现了个巨大的豁口，而404的面甲被崩碎了小半，里面的血肉组织缓缓蠕动着，鲜血淋漓。
　　“使长枪却更喜欢短枪的握法，我很久以前就说过枪并不适合你，你的打法该使用短锤。”
　　“你呢？使用苗刀打起来跟撑个盾一样，这套战甲不错。”
　　“够了。”
　　404抬头看去，Byron却一瞬间挡在了他身前，苗刀爆起而出，404仓促之间猛抬长枪，利刃擦着他的肩膀划出锐利的血线。
　　零司摇了摇头。
　　“你俩别玩了。”
　　“你是谁。”
　　扫描瞬间启动，扫描波竟直线穿过了那少女，这让智械感到不妙。
　　他能强烈侦测到混沌的气息，却无法从少女身上感受到任何波动。
　　“怎么回事。”智械盯着零司，就连404他都能侦测到最基本的灵能力量，眼前的人甚至连生物扫描都侦测不出来，更不用说她穿过立场连点声息都没有。
　　“你可以理解为她是人格，我是看守协议。”
　　“这么说你们都是404。”
　　“404号看守者不再有了，404还在。”
　　“我曾经将自己的人格复制了一份，在王座世界的地下。”Byron解释了下。
　　Byron观察完零司耳边的发饰后悄然关闭了所有武器系统。
　　“你好啊…死神。”
　　零司没有否认。
　　“随便走走。”
　　智械将苗刀负于身后。
　　“我是否可以认为你逃离了天穹。”零司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是，我是逃兵。”
　　“很明智的决定，活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虫群共九百亿个巢群，我并不认为天穹能坚持多久，在五百年的战争时期我委托旧王为我建立了一个小型的机库，让我到达虫群再来之时。”
　　“你又如何知道虫群无法攻破银河系的内环？”零司问。
　　“因为旧王在，他在银河的每一日我都相信宇宙中没有任何文明能攻破银河。”
　　“五亿年了，宇宙又一个纪元来了，这个时代群魔乱舞。”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Byron突然说。
　　“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思考方式从未改变，你总是下意识觉得你与世界息息相关，从未将自身与世界区分开来。”
　　“你说的对。”。
　　“我只是想复仇而已，即使我在天穹坑杀了万亿原虫，我仍觉得不够。”
　　零司与智械对视了很久，怪物也渐渐变成了男人。
　　“万亿个，还不够吗，他们巨大的尸体堆起来都能完整地盖在天穹的表面。”零司问。
　　“虫群死万亿个同胞他们并不觉得痛苦，但她死了，对于来说我太痛苦了，所以我觉得不够。”
　　零司轻笑了起来，看向404。
　　“你俩可以一起。”
　　“我与虚镜没有什么瓜葛，我需要重建一支军团，反击虫群。”
　　………
　　………
　　亚顿之矛总指挥室，这里静悄悄的，一如既往。Byron完整地看完了整个战甲的录像。
　　是环世界一战的。
　　“据观测这一击超越了光速，你知道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单单是加速需要的能量，还有拉扯出来的引力就能轻易重启整个宇宙。”Byron问。
　　“这也是轴计划的产物，战甲的自身物理规律已经被王的归零立场完全改变，这套战甲与外界的物理规律根本不相同，他像一个小宇宙一般附属于现实世界以自身的物理规律来看这不过是一次极速的攻击。”404也不懂这副战甲到底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所以这次攻击的本质是小宇宙与主宇宙的碰撞？”
　　“很强大不是吗，即使这样他依旧影响不了这牢固的主宇宙，这是物理规则的束缚，就像是做了个精准的细胞手术一般，我的目的也是想用这接近物理尽头的一击杀死他而已。”
　　“差远了。”零司摇了摇头。
　　Byron沉默了很久。
　　“能杀死邪神的方法还有吗？”
　　“虚镜存在的真理属于宇宙的规则，规则至上，文明逆转的小规则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如此。规则掌控者之间的碰撞，需要的是想象力，这也是404升魔便是三阶段的原因。”
　　“他摧毁我这套装甲的方式不是从三维，我只感觉全身涌现出怪异的力，不是引力，不是强力也不是弱力也不是电磁力，微观世界与宏观世界的全面坍塌，时间与空间的无尽矛盾，那是一种来自自身的物质崩溃瓦解又被束缚的感觉，互相矛盾，我似看见无数个他又像只剩他一人，我看见世界扭曲又端正，那一瞬间我甚至不能完全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思维仿佛碎裂成无数破碎的光子又成为了大海中的波浪。”
　　404没有说了。
　　因为那不是捏造的幻觉，那是世界的真相。
　　世界的真相是万物皆虚。
　　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零司是对的。
　　“所以现在星晨的战斗智械的编制如何。”Byron问。
　　“200位太阳武士组成一个团，没有后勤，全星晨的太阳武士军团一共250个团，武器配给都是能量武器，没有重型武器，我们还在建设重武器的工厂，身体用的是普通看守者的适用性战甲。”
　　“很弱，这个文明短期不具备让全银河协同的能力。”
　　“当初的天穹就能？”404问。
　　“因为我们保持克制，我们曾拥有让全银河胆战的潜力与实力，知道为什么后期的科研工作都停止了吗。”
　　“这个问题，我一直认为是基础物理学已经走到了尽头。”
　　“在全银河系文明到达30级奇点的时候，银河的结局是铺天盖地的毁灭，这是我们与旧王一致得出的结论，也是我们输掉整场银河系战役的主要原因，我们错过了最宝贵的时间来提升自我。”
　　404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错。
　　“那你为什么出现了。”
　　“仙女星系的虫群活动开始变得剧烈，不出意外的话银河这边的有什么波动在极远距离超越光速被其侦测到，只会是灵能力。”
　　“你要在他们到来之时建立一个政权？”零司满不在乎地问。
　　“不建立政权，我会自身成为一个战斗系统网络，我拥有与虫群作战的经验。”
　　“很有野心，指挥官。”零司在巨大的坑里找了个破碎的巨石坐下。
　　“首先，你的信徒不应该只有这一些，其次，我了解泽洛族的历史，你拥有杀死四神的权利。”
　　“四神从来都不是个体，杀死一个还会再站出来一个，没有意义，阳休雨在找寻摧毁虚镜的方法，我的任务是直面虫主。”
　　“你对自身很有信心？”
　　“如果我挡不住，银河就没人能挡住虫群了。”
　　404脸上有道深深的刀口，极难愈合，Byron那把特制的苗刀上有着封杀灵能的干扰器。
　　零司有些厌恶地盯着那把刀。
　　只有404转头看向Byron。
　　“把握这最后的时光。”
　　Byron这一刻的眼神竟露出平和的人性。
　　“能和你们并肩作战让我感到荣幸。”
　　404轻举右手。
　　“好久不见，对于我来说好久了。”
　　双方用力地碰了碰拳，这是看守者的礼仪。
　　“为了银河。”Byron说。
　　零司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晚霞映在她通透的脸上，打出了好看的轮廓，暮色下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真的有一万年吗？”404问
　　“你忘了一件事…虫主留在银河的意识碎片，是极其古老的。”零司轻声说。
　　“还有多久。”
　　“最后三十年，虫群将抵达银河边际，估算战力一千年内可以攻破第三悬臂防线。”Byron说。
　　“星晨没有喘息的机会？”
　　“你高看了文明的力量，帝国最强盛之时虫群尚不可挡，但喘息的机会是有的，死神站在星晨这边，她的投影在这。”
　　404笑了起来。
　　“这可不是投影。”
　　Byron有一瞬间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