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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的洛神川再次皱眉，他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陌星璃，声音有些不悦地说道：
“薇寒……你身边这位，不是天灵宗的人？”
洛薇寒也是目光有些不满，声音多了寒冷地说道：
“父皇，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反了你了？！怎么和朕说话的？！是不是朕平常对你太好了，就让你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
洛神川站在批文的桌子之前，用力地一拍桌子，声音巨大地吼道。
洛薇寒闻言，面纱下的脸却是淡淡地笑了笑。
那是讽刺的冷笑。
看到洛薇寒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看到她面具下的冷笑，洛神川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
“薇寒……朕知道朕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朕也希望你能理解父皇。虽然是天灵宗少宗主的侍女，但那也不是寻常人能得到的啊……”
“更何况，天灵宗的灵脉丰富，修炼起来也……”
他还在说着。
大殿橙色的光晕照的她有些头晕。
视线略微恍惚，那些年来挤压在心底，怎么也难以忘却的回忆又开始一点点回忆起来。
——
那是一年寒冷的大雪。
飘落的雪花飞了好远好远。
小小的女孩坐在木制的床边，穿着没什么花纹的朴质服装，浅蓝色的发丝落到了腰间，好看的眼睛正注视着外面的银装素裹。
“哈！”
忽然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紧接着她就看到了一块雪白从远处飞了过来，想躲开已经躲不掉了，所以被直直打在了脸上。
“哈哈！我打中那个丑八怪了！快跑！！”
远处，几个孩子的哄笑声传来。
热热闹闹的。
每个人都在雪上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他们穿着丝绸和棉花做的厚厚衣服，衣服上面秀满了好看的图案，带着各种各样的帽子，笑声传的很远很远。
小女孩看了一眼那边的方向。
眼底有淡淡的羡慕。
她低下身，把刚刚那个砸中了她脸的小雪球慢慢捡了起来。
因为被砸变得有些红通通的鼻子抽搐了两下，她顶着一双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捡起的雪。
“好凉……”
她轻声喃喃道，继而脸上渐渐展现了浅浅的梨涡。
眼神都变得柔软了几分。
因为没有更换都衣服和鞋子，所以她没有被允许去到外面玩。
虽然雪下的很大，她却不能在外面尽情地玩，最多也只是这样握住很少的一团雪，看着它在手心逐渐融化。
就算这样，她也感到由衷的开心。
毕竟她的一年四季都很单一无聊。
能有一个玩的东西，就算简单，就算手被冻得痒痒的，却也喜欢。
“薇薇，对不起……娘亲没有能力让你像其他孩子一样快乐地玩耍……”
“对不起……”
身后，察觉了女孩心情的女子缓缓从后面抱住了小小的女孩，声音带些哭腔地对她说道。
不停地道歉。
因为她知道，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应就应该让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这样，才不辜负他在那么多的父母之中，选择了你。
“没事的哦，母后。薇薇，不在乎。”
她软软的声音轻轻落下，女孩丢下手中的雪球，在身上把水蹭了蹭之后，也回过身，轻轻抱住了女人。
“薇薇，有母后就够了。母后爱薇薇，薇薇就很幸福……”
她的笑容浅浅。
女子又一次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
“母后！！”
那是深夜无星的夜。
没有月光倾过窗盏，落到床沿。
她房间的外面种的是一片竹林，沙沙的风声吹拂着树叶，吹进了少女的耳中，让她更觉得黑夜漫长。
那是她失去母后的第一年。
“母后……你安心。薇薇会照顾好自己，会努力活下去，活的比任何人都要精彩幸福，然后……为你报仇。”
她孤独落寞却又坚定不变的低语落入漆黑的夜。
随那时的晚风一起消散于无形。
无人得知。
………………
“薇寒，你真是父皇的骄傲啊！！好，好！不愧是我天谕皇朝的二十七公主！来人，昭告天下，朕要广开宴会，召集群臣诸侯为朕的女儿庆祝她的生日。”
“以及，她十二岁筑基成功的喜事！”
那是大殿之下，她被那个男人大肆夸奖的时候。
她穿着一身漂亮的宫装，戴着一面面纱，蓝色的长发及腰，站在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地方。
………………
一幕幕，一遍遍。
都说昨日之事不可留恋，可她本就是活在过去之人，她走出昨日的画册不是为了明天这本新的画册，而是由现在奔向以前，把最初的那本本画册完善。
那些画册里的过往。
于她而言，都是时间的迷藏。
是她不可遗忘的振珍宝。
“父皇，你知道吗？母后和我说起你的时候，眼里始终都带有淡淡的温柔和爱慕，纵使你对她只是一夜临幸，从未在乎半分。”
“所以我明白的，母后很爱你，所以她要我未来不论发生，也都不要恨你。可是我做不到。”
“母后究竟有没有红杏出墙，这事你比我更加清楚，但为了那个讨你喜欢的妃子，你可以随意赐死我的母后。”
“你一直在强行掌握我的人生，用那一张黄色的纸，轻易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所以我恨你，一直都是。”
洛薇寒打断了刚刚一直在打感情牌的洛神川，失神地说出了这段话。
洛神川停了下来。
他开始用一种平淡而冷漠的视线看着洛薇寒。
声音冰冷地说道：
“所以，薇寒……你现在这样说，是想要……？”
“父皇，薇薇来为母后报仇了，所以……能否请你，去找我的母后道歉呢？”
洛薇寒看着洛神川，神色恍惚地念着。
下一刻，一股强大的灵压皱起，出窍期后期巅峰的力量直直压到了洛薇寒的身上。
刚刚平复下去的伤势又因为他的灵压再度爆发了出来。
丝丝的血流从牙关流了出来。
但她神情却没有半分变化，反而是一片痴狂与幸福。
“废了他。”
这句话是洛薇寒对陌星璃说的。
洛神川也因此看向了洛薇寒说话的对象……那个戴着白狐面具都少年。
一身白衣。
仿佛人间所有万象的结合。
一把桃木剑。
所向世无双。
“一个没有的凡人……你寄什么希望……”
洛神川的话还没有说完。
忽然，两个字从陌星璃都嘴里吐了出来——
“彼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