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青灯节 五

　　月初凝被齐胜吸引是什么时候呢？
　　那时候是茶仙宫一年一度的大比，那一年的月初凝败给了一个修为比她还低的茶仙宫弟子。
　　一直都是人们口中天之娇女的她怎么可能能受得了这样的事情。
　　在人们的议论声和她愤恨的目光中。
　　那时候他穿着一身长袍走了上去。
　　拿着一柄剑。
　　在她眼前一剑斩下那时候败了她的弟子。
　　于是从此芳心暗许，想与之朝暮……不过，那也是之前了。
　　在见证了陌星璃的绝世天赋后。
　　她其实更向往陌星璃的。
　　“嗯。毕竟又到了今年的青灯节，我自然还是要参加青灯会武的。”
　　齐胜笑了笑，用很是温和的目光看着月初凝。
　　“喔喔。以齐胜师兄的实力，如果除去师姐，应该没有人是对手吧？”
　　月初凝也笑了笑，眼睛微微弯起。
　　仿佛明月升起，淡淡的辉光在她眼底闪现。
　　齐胜微微失神。
　　“应该是没有的，但凡事没有例外，万一其他弟子有奇迹或者大的进步也说不定。”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眼帘微垂。月初凝却还是柔柔地笑着，用好听又有些甜腻的声音说道：
　　“哈哈，这种事情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而且别人有进步的话，师兄只会进步地更大。”
　　她微微抚起耳边的一缕黑丝，眼瞳倒映着星河湖的眼波缕缕。
　　齐胜的眼神再次失神。
　　他那双漆黑的眼瞳此刻看着眼前的女孩，看着她轻轻的笑，较好又可爱的面容，还有那眼里仿佛比星河胡还要美的眼睛。
　　最后，眼神多了一抹温柔。
　　“师妹过奖了……我也不过只是比别人稍微努力了点。”
　　嗯，为了能够吸引到你的注意。
　　为了能够有实力保护住你。
　　为了能让自己住进你的眼睛。
　　所以会在别人偷懒的时候修炼，会做别人笑谈的时候修炼，会在你那天被欺负的时候，第一个为你站出来。
　　也就……只是稍微努力了“一点”。
　　“哈哈，师兄真是的，其实也没有怎么努力吧？明明就是天赋高嘛～”
　　月初凝有些坏坏地笑，揶揄地看着齐胜。
　　齐胜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月初凝就当默认了，继续和他笑着说了好一会。
　　她看着眼前温和又实力的前世暗恋对象。
　　脑中其实也莫名想起了很多东西。
　　陌星璃一身白衣对着苏天权的那一剑。
　　齐胜那时候站在擂台上斩下那风靡发一剑。
　　第一剑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第二剑也只是恰好斩中了她的仇人。
　　所以……或许，我本就没有足够的幸运被别人呵护吧……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略暗淡。
　　连刚刚见到齐胜都欣喜也被冲散……
　　齐胜敏感地察觉到了月初凝似乎有些不对劲，正想说什么，忽然注意到了前方有几个不太一样的人走了过来。
　　最前面……好像是一直把他打压在下面的……宫内第一，冰仙儿。
　　那时候正是昼夜交替之际。
　　波光粼粼的星河湖畔，傍晚的晚风不急不躁，缓缓打在人的身上。
　　繁星还未开始点缀。
　　银河不曾悬挂天边。
　　夜色朦胧之中，湖内的莲花坐落在莲叶上面微微摇摆。
　　于是齐胜看见他一直都在关注的少女忽然间仿佛失神了一样地看向了一个方向。
　　他最喜欢的眼睛里有了浅浅的水纹。
　　就像是为了某个人的到来而荡开一样。
　　他心神一晃。
　　目光看向那边时……看见的是一个没得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女子。
　　她一身黑衣，把身体遮挡在夜幕之下。
　　精致如雕刻般的脸上看不出半分瑕疵，就像从画里走出的一般。
　　一双如墨般的眼眸宛如包含了山河岁月，是一切绝色的绽放，是所有美好的盛开。
　　周围的一切景色似乎都在为她添色。
　　那些星星点点，那些泥土芬芳，那些湖面绿影，都成了她画里的饰品。
　　齐胜也随之呆滞。
　　而后又在那瞬间。
　　看见了那少女还轻轻依偎在一个少年的身上，白皙的手也是牵着那个人的手。
　　所以仿佛自然而然一般，他的眼底有了妒意。
　　那是纯粹对美这一本身而产生的欲望，那感觉是火热，也是嫉恨。
　　是对那美无法拥有，已经被占有的不甘。
　　而沉浸在若夜雪美色之中的齐胜也没有发现，已经回过神的月初凝此刻正在看着他。
　　看着他紧紧握住了拳头。
　　模样不甘。
　　她不禁觉得有些可笑……果然啊，任何人都不会对那样的美有所抵抗的。
　　哪怕是她所谓的齐胜师兄……
　　她嫉妒那个少女的美貌。
　　同时，也明白……她争不过的，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个只能无奈地苦笑，眼神不甘却只能低头，仿佛小丑一般的月初凝。
　　还真是……丢人呢……
　　等到若夜雪走远了。
　　齐胜才回过神。
　　然后就看见了他喜欢的师妹正在看着他……一股由内到外的冰冷覆盖了他，他几乎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却迟迟无法张口。
　　最后，顺着那时微冷的夜风。
　　他听见了那个一直活泼跳脱的小师妹略显冷淡的声音：
　　“师兄不还有青灯会武要参加吗？师妹就不打扰师兄准备，先走一步了……”
　　他看见她的眼睛里染有些失望。
　　但貌似更多的……是自嘲和黯然吧……
　　那一瞬间他感到心疼。
　　所以几乎是立马说出了口：
　　“不是的，师妹你听我说，刚才师兄没有喜欢那个女孩的，刚才只是因为对她的容颜有些震撼才有些发愣的……”
　　“对不起……师妹，是师兄意识不够坚定……”
　　他低下了头。
　　发丝遮住了眼帘。
　　很久……他才听见了月初凝的声音：
　　“师兄何必和我解释这些呢？师兄怎么样……其实，都和我没关系的啊……”
　　“就算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孩。”
　　“我也没有立场，去责怪师兄不是吗？”
　　齐胜抬起头，他看见了女孩的眼眸依旧平淡。
　　因为心动，所以变得不再理智。
　　因为喜欢，所以显得有些卑微。
　　他略显焦急地开口：
　　“不是……不是，师妹，我喜欢的……是你啊……”
　　他是温润的少年。
　　但此刻，却没了分度。
　　风悄悄过。
　　月初凝忽然轻轻笑了出来……笑得很大声，甚至有些丧心病狂……
　　“老天你可……真是有意思啊……哈哈！”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笑的神魂都变得颤抖。
　　是啊……为什么不可笑呢？为什么……现在你才告诉我呢？
　　为什么非要……等到我都不喜欢你了呢？
　　“师妹……师妹？！”
　　齐胜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月初凝，急忙拉着她的手喊道。
　　但月初凝却是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一双眼睛通红地看着他：
　　“齐胜……不可能了啊……不可能了……我已经，没法再喜欢你了……”
　　他看见她哭的泪珠一颗一颗地落……
　　PS：也不算水吧……齐胜这个人有用的。
　　至于月初凝，你们怎么看？顺便说一下，齐胜算个反派了，要把这个女的给她吗？或者就来个悲剧？
　　月初凝不是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