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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不过是个人类 / 第二十六章 白房

第二十六章 白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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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洁白的色调搭配一尘不染的家具,简约的家具配置附上不怀好意的防撞垫,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这个房间就能对它的用处猜出个大概。
  这间房间的面积和另一边白夜的病房一样大小,走出隔离门同样是一座一模一样的玻璃缸和金属连接桥,再往外走就能看见四周球形的墙壁。显而易见,这里和白夜的病房一样是“处刑场”,区别上只在于玻璃缸里的家具布置不一样。
  “怎么样?想交代点什么了吗?”令人牙齿发酸的嗓音询问着,声音的主人梳着朋克的发型全身上下做西装打扮可反常的是袖子却卷的很高,这种打扮竟让她摆脱了西装的拘束感。
  她大摇大摆地翘着二郎腿坐在白色房间的沙发上,用令人不适的表情盯着桌子对面的银发少女。
  “还要说些什么?”银发少女视线避开朋克女人看向别处,“事情的经过我已经详细说过了。”
  “详细?事情的经过?”朋克女人收起二郎腿伸了下懒腰,随后两腿重重落在银发少女面前的桌子上,露出的靴子底冲向少女。“谁要听这个?我是问你这是第几次控制离安府的系统了,控制的这么精妙恐怕不是第一次了吧?”
  “以前还干过几次,在哪里干过,具体怎么干的?都给我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莫名其妙!”银发少女斜目白了一眼坐姿嚣张的朋克女人,不再搭理对方。
  “艹!你就拖吧。”朋克女人压制不住的怒气反映在脸色上,她一脚揣在本应该钉死的桌子上瞬间让其晃动了起来,随后站起身怒气冲冲的朝门口走去。“不管你再怎么拖,审问都不可能拖结束的!”
  “你们只能扣留我72小时。”银发少女背对着大门冷冷地回敬道,“我可不担心时间。”
  “哼,你大可以试试。我就怕你连24小时都撑不过。”撂下一句狠话后朋克女人转身离开了房间。“顺便告诉你一下,我们不是安全部的,拘留时间可不止是72小时。”
  自从那个只留半边头发的朋克女走后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独自一人关在房间里的棂辗转反侧,她被困在这里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而这间房间里刻意营造出的那种无处不在的白色更让她精疲力竭濒临崩溃。棂不知道自从自己被押来这里后究竟过去了多久,她的直觉告诉她时长绝对已经是七天以上,但每当她问起屋外的看守时对方却告诉她三天都没过。
  (这决不可能……)
  她只能这么提醒支撑自己。
  (这都是他们折磨的手段。)
  虽然没有直觉对肉体上的痛苦刑罚,可感官剥夺和内心压力带来了痛苦却比剧痛更难消散。现在的棂还可以在房内自由行动,还可以掌控睡眠,但她知道那些人的手段,他们有远比现在更残酷的手段。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于是,在这片永昼地狱里不知道又煎熬了多久。
  棂坐在床边呆呆地盯着敞开的窗户,从外面刮进来持续不断的微风吹动着窗帘,可如果看窗户外面的话就能发现,外景不过是如样板间一样搭出的贴图布景;她双目圆睁里面充满血丝,因为分不清昼与夜,她的作息已经十分混乱,时刻缠绕的不安全感让她根本没法放松下来,情绪紧绷再加上没有尽头的担忧。压力正在摧垮她,而且看守她的家伙们已经开始睡眠限制来折磨她了。
  棂如精神病人一样的坐在单人床边,眼睛直勾勾的望向那面吹出清风的布景,视线仿佛是在穿透那面布景看到外面。就在此时,拘留室的门开了。
  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了,如果不是监控摄影机上还不断闪着红灯棂甚至以为外面人已经把她忘记了。
  这次来的是两个人,除那个朋克女人之外还有一名西装革履看起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男人。可在这种地方,看起来越正常的家伙往往都更不正常。
  两个人进来后就在房间正中央的白桌子前就坐,这张桌子正对的是一张审问椅,上面手铐脚镣一应俱全;两人任由拘留室的门敞开着,丝毫不担心棂有夺门而出的可能。
  “怎么样?想说了吗?”朋克女人先开口了,她一如既往地靠着椅背双腿搭在桌子上。“让你悔过的时间不多了。”
  棂不答话。
  “你还是想想怎么自证比较好。从你的资料上来看,你在每次的医疗检查中也很不配合呢,是个顽固分子。”看起来非常正常的西装男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在桌上,不用看一眼就可以说出棂的履历。
  “自打你进入离安府以来没有一项检查研究是配合的,一开始还会附以武力顽抗;当时就有人提醒过你吧?过度不配合会降低你档案里的信任积分,哪怕是从你大概刚满一年的入职时长中随便摘出一段为起点算到今天,你也绝对是【不配合】的标签。这个标签会让你在这种时候处处受制于我们呢。”
  “所以你还是死了心吧。”朋克女人摇晃着两腿无所谓地说道,“你的朋友们都已经招了,他们都在供词里表示你其实对离安府和理事会有异心,妄图颠覆理事会毁灭人类。”
  “难道……给你们镇压了异造体还不算吗!不算自证吗?”
  “啥?镇压?怪物被用来和怪物厮杀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朋克女人听见棂的突然提问没有思考片刻立即快言快语道,“你可以对抗到底,反正你们厅已经完蛋了。”
  (完蛋了?)
  棂没有选择去接话而是在脑中细细揣摩朋克女人的意思。
  (完蛋了是指大家都被逮捕了吗?是真的吗?但这俩家伙是情报局的,说的话根本不能信。)
  哪怕是此时精神紧绷已经接近极限的棂也不打算再任由对方牵着走了,她决定主动出击。
  “怪物和怪物?但你们也不是人类吧?”这句话仿佛是把尖矛般,顿时贯穿了无所谓的朋克女人和四平八稳的西装男人,他们两人脸色同时变得难看起来。
  看到这两人起了反应,棂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其实每次见到朋克女人时对方都会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棂知道自己以前绝对不认识她。不光是朋克女人,那个西装男人再加上外面那些看守身上都一直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其实这不是感觉或是直觉,而是大概棂拥有和Enjle、白夜他们不一样能力的原因,这些家伙散发出的“场”在她的眼中和白夜他们都不一样,她可以察觉到里面极其微小的变化,甚至是从根源去剖析它们。
  听见棂的话,朋克女人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她收回搭在桌子上的双腿随后身体微微前倾,一瞬间她身上的人类气息全无,“场”变得混乱陌生,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棂坐在床上侧身偷看着朋克女人的变化,暗自惊叹自己猜对了。这两人的“场”区别于人类,但又不同于他们异构体。
  是【铁血战士】计划。棂现在只能想到这个唯一的可能。传闻中安全部和武力部都在进行的一个改造人计划,把强迫或自愿的人类经过实验改造成战斗力可以比肩异构体的战士。这也是离安府为了制约Enjle和其背后的特殊武力厅所想出的妙计。靠怪物来制约怪物。只是这个计划因为还不成熟再加上反人道,所以一直是被列为最高机密,一直都是大家口中的“都市传说”。
  (没想到改造计划已经被运用到实践中了。)
  棂偷看着朋克女人,心里默默盘算着。
  与此同时。在离安府上方的空军基地。
  银白色的巨大身影静静地停在离安府空军基地的跑道上,从雪域山脉山峦之间投射下来的明媚阳光洒在那向两侧展开的宽广机翼上,看不见耀眼的反光,阳光照在上面反倒呈现出一种透明般的视效,让飞机看起来和周围的雪峰几乎融为一体。
  “俄里思806,离安府塔台,执行离安府到神象人基地航线,已收听到信息FI4708。请求批准。”
  驾驶室里,两名操纵驾驶员正在向塔台请示最后的起飞命令。这架飞机正是上次运送尼斯南特来的阿特拉斯级运输机俄里思806,本该一周前就离开离安府的它因为收容失控管制禁令被迫在离安府等待管控完全结束,这是为了防止异造体向外界泄漏,只有离安府和外界进行过两次以上的安全识别码识别之后禁令才会解除。而这次好不容易解除后得到的返程的任务是,运输收容区D区的异造体抵达国联阿富汗的另一处普通级别设施——神象人基地。
  此时这架阿特拉斯级运输机的货仓里塞满了低危险度的异造体。至于为什么作为异造体收容所的离安府要突然把这么多的东西运走,还没人知道。
  “离安府塔台,俄里思806,执行离安府到神象人基地航线,确认收到信息FI4708,请修正海拔数据。可以起飞。”
  “收到。俄里思806起飞。”
  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在山顶机场上轰然炸响,银白色机身的庞然大物拖动着沉重的身子在跑道上滑行至尽头后轻巧缓慢地跃入空中。
  “离地了离安府。”
  “俄里思806,请切换到雪域山脉03,祝好运,再见俄里思806。”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在十分钟后俄里思806这架阿特拉斯级运输机竟然从雷达上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久久回荡在山脉雪山中沉闷的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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