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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机动战士高达再造 / Gundam the Origin 11

Gundam the Origin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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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C0068SIDE3穆佐自治共和国
  “…来了。”
  凝视着桌上轻微颤动的茶杯,少年喃喃道。
  阿斯特莱亚夫人看着这样的他,平静的神情中透出一丝悲伤。她的怀中,娇小的阿尔黛西亚紧抓着母亲的衣领,泫然欲泣。
  “卡斯巴尔,阿尔黛西亚。”
  母亲轻声呼唤孩子们的名字。妹妹立刻抬起头,而兄长则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彼此的眼神交汇,然后微微垂下。
  “要坚强哦。”
  “…嗯。”“妈妈……”
  满怀爱怜的手一度伸出,却又停滞,保持着一点距离而刻意不接触,最后在无言中收回。那是母亲的手。
  “阿尔黛西亚。”
  “呜……”
  “要坚强哦。”
  “我不要…不要……”
  即使摆出严厉的表情,阿尔黛西亚也依偎在母亲怀中,丝毫不肯离开。望着这样的爱女,阿斯特莱亚紧抿着唇,神情中透出些许苦涩。
  望向卡斯巴尔,少年静坐在窗边,等待着母亲与妹妹,一言不发。
  从基西莉亚的宅邸回来后,卡斯巴尔便一直是这样。与家人最后共度而这段时光里,他极少说话,大多是像这样守望她们,眼神平静得令人担忧。
  阿斯特莱亚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她不会说出口,只是感到悲伤,时而因此叹息。
  重新看向怀里的阿尔黛西亚,她伴随着罪恶感开口。
  “还会再见的,阿尔黛西亚。”
  “……真的吗?”
  “嗯,妈妈呢,之后也会过去的,只是不能一起去而已。
  哭泣着,阿尔黛西亚从母亲怀里缓缓抬头,一点一点地确认着母亲的表情。她已经是满脸泪痕,哭红的双眼让人心疼。
  她看到的,是平静又温柔的,母亲的神情。
  “那…什么时候?”她揪住母亲的衣袖,用那小小的手尽力拉扯,“什么时候会来,说嘛,什么时候?!”
  “…在地球的天空,能看到星星。”
  “……星星。”
  “最大的圆圆的那个就是月亮。”
  “…月亮。”
  “你就数那个月亮变成一半然后再变细然后又变圆的次数,当你数到一百次的时候,我一定会去的…一定。”
  “星星、月亮、一百次……”
  一遍又一遍地,阿尔黛西亚复述着母亲的话语,然后缓缓地点了个头。她看上去手如此不舍,却还是发自真心相信着这个约定。
  “约好了喔。”
  “…嗯。”
  一旁,少年结束了守候,走向母女。他帮着妹妹下来,并确实地握住她的手。
  “走吧。”
  ——————————————
  囚禁阿斯特莱亚的大院外,联邦军武力之象征沉默,沉重地存在于那里。
  如坦克般的履带与基盘,支撑着类人的上半身;配置于上身手臂的四联装自动加农炮威慑般对准大院;肩部的两门大口径加农炮高昂着,凸显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RTX—65,初期型钢坦克。
  那厚重的炮管毫无保留地暴露于阳光下,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听命于罗洁露西亚夫人的仆从与军人们在那庞然大物前,忍不住颤栗着。有人低声悲鸣、有人徒劳地拿着枪支、有人慌乱地想要与联邦军联系……穿过这样恐惧着的人群,卡斯巴尔牵着妹妹的手,走出大门。
  联邦的女性军官英姿飒爽地立于钢坦克前,形成一副靓丽的风景。她向着谨慎走来的孩子们露出微笑,迎接他们。
  “你是…克劳蕾•哈蒙小姐吗?”
  “已经听你母亲说过了吧?没错。”
  姐姐的孩子……曾经一同在酒吧歌唱的阿斯特莱亚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区区戴肯抢走,哈蒙始终耿耿于怀,但看到眼前的孩子们,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相似的容貌、同样的金发蓝眼。妹妹阿尔黛西亚出神地注视着哈蒙,不由得回想起了母亲。
  “快,走吧…诶呀?”
  松开卡斯巴尔的衣摆,阿尔黛西亚猛地扑进哈蒙的怀里。后者惊讶地眨了眨眼,随即将她抱起,像对待珍重的宝物那样将她轻轻放在钢坦克上。
  “请吧,我的小公主。”
  “…嗯!”
  重重地点头,阿尔黛西亚小跑着钻入钢坦克的内部,兄长卡斯巴尔紧跟其后,表情有些紧张,或许是在担忧妹妹那娇小的身体会不会从装甲上滑下去。
  哈蒙利落地攀上钢坦克的装甲,最后回望这座囚禁她姐姐的荒凉庭院。
  “等、等一下!”“喂喂,现在事情可严重了啊!”“联邦军完全不回应啊!怎么办?!”
  无视众人的哀嚎,她跳入钢坦克中,关上舱门。
  “嗯?”
  阿尔黛西亚纳闷地看着被凄惨地绑成粽子,一动也不动的两名驾驶员,一脸不解地看向跟进来的哈蒙。
  “啊,没关系,有人负责驾驶。”
  “唔?”
  哈蒙摆摆手,显然是没能理解阿尔黛西亚单纯的疑惑。黑猫路西法突然间从阿尔黛西亚衣服底下钻出,惹得妹妹急忙将它塞回去,一脸慌张地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卡斯巴尔苦笑着走过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两人,来到驾驶舱旁。
  黑发黑眼,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端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他看了一眼身后,简单确认乘客都已来齐,随即开始钢坦克的操作。
  行云流水地动作,观者甚至能从其中获悉一种精密的、数学的美感。然而他本人的表情却是如此淡漠,好似他不是作为驾驶员存在于此,而是着巨大机械的化身一般。
  钢坦克的引擎开始轰鸣,驱动着履带运作。厚重的炮管同钢坦克本身一齐,转离高塔所在的大院,就此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
  “……”
  “年龄是?看起来比我大好几年呢。”
  “……”
  “穿着军服呢,是联邦的军人吗?”
  “……”
  将妹妹阿尔黛西亚抛给哈蒙,卡斯巴尔一脸高兴地搭在驾驶座的靠椅上,不厌其烦地向少年提问。
  没有回答,也不会有回答。少年接受的,是任务途中非必要不透露任何情报的教育,而他实际上也丝毫不想要有所回应,他连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么在意都不清楚。
  无视并没有使卡斯巴尔退缩,他知道了提问是无用的,不过这不影响什么。他自顾自地哼起小曲,享受着待在少年身边的时光。
  对于举止怪异的兄长,阿尔黛西亚不高兴地嘟起了嘴。然而她并没有试图冲上去抢回哥哥,最近的兄长很有些奇怪,这是她知道的。
  因为她的默许,哈蒙也只当作年龄相近的孩子之间正常的交流。她们是肯定无法知晓的,如今名为卡斯巴尔的少年心中的那份惊喜。
  平静、但绝不是空虚。并没有特别美好的事物,也没有灰暗的情感,这是自他出生以来便从未体会过的,犹如无风的湖面。
  无论是怎样的情感都会伤害到他,所以他哪种都不想要。他沉沦在这宽广而平静的湖面,期盼着自己能与这怡人的静谧同在。
  “如果早点遇到你该多好。”
  “……”
  又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语,却蕴含着发自真心、无比深沉的情感。少年没有言语,他对这类事物一向是无感的。他无法感同身受,丝毫不能。
  对着这样冷淡的少年,卡斯巴尔笑了一下,随即离开,向后走去。他走过妹妹阿尔黛西亚与哈蒙身旁,不顾她们疑惑的目光,攀上通往二层的梯子。
  他的目标是位于二层的,钢坦克的炮手位。
  钢坦克无拘无束地在道路上疾驰,没有任何事物阻拦它的行进,而这条路本该是行人与车辆川流不息。
  少年微微眯起了眼,开始操作四连装加农炮;阿尔黛西亚不安地抱住了哈蒙,后者将她拥入怀中,轻拍她的背;二层,卡斯巴尔握住了主炮的操作杆。
  道路的尽头,厚重的钢铁之壁映入眼帘,那是同样来自联邦的机械,正将口径骇人的重炮对准他们。
  ————同型号的钢坦克,三机。
  少年并没有慌张,而是冷静地锁定正中央的敌机,那里是他眼中的突破口。
  对方无疑是临时组成的半吊子队伍,真正有在好好瞄准的只有中间一机。另外两机的四联装加农炮和手臂一同萎靡地垂着,肩部的大口径加农炮虽然有指向这边,却不见炮手进行瞄准的迹象。
  这样是打不中的。载有戴肯遗族的钢坦克减速停下,抬起了双手,瞄准敌机的二层。
  以钢坦克的结构,炮手所在的二层尽管视野良好,却是牺牲了装甲而使用玻璃换来的,缺乏防护性。
  干掉炮手,这是第一步。
  等第一步成功,他会立刻上去二层操作主炮,以打开缺口……
  “嗯?”
  瞳孔微张,少年那平静的神情,第一次,出现了可以称之为惊讶的微小涟漪。
  钢坦克肩部的炮管正在转动,炮弹自动装填,蓄势待发。与此同时,通讯中传来了那名奇怪的客人的声音。
  “请告诉我怎么做。”
  “…右修正七度。”
  “这样吗?”
  “左三度。”
  “抱歉,我不太懂…这样?”
  “…右一度。”
  “可是准心对上了诶……”
  “右一度。”
  “哦……”
  当两名少年专注于瞄准时,对面的钢坦克则正等待开火的命令。三机对一机,这绝大的优势造就了他们的傲慢,加之联邦军原有的怠惰,使他们丝毫没有紧张感。
  拦截这样闲散得不足以称之为合格军人的他们,为戴肯的遗族创造机会的,是扎比家的三子。
  “一起射击将它破坏!”“了解!”
  “慢着!”
  一台墨绿色吉普疾驰而来,一个漂移停在三架钢坦克后方。高大威猛得仿佛并非人类的军装巨汉从副座下来,以他那浑厚的嗓门制止了准备开火的联邦军。
  “穆佐防卫队,首都番地司令部的多兹鲁•扎比少校。”
  他高声自报身份,配合那魁梧的巨躯和恶人的相貌,深深震慑了联邦的一众军官。
  “什…什么事?”
  “共和国前议长的孩子,现在搭乘在那上面。”他如此说着,凶恶的眼神狠狠地瞪向眼前的军官,“不可攻击!”
  “这……”
  “必须等救出那两人之后才行!”
  他一步步逼近,充分发挥了那凶恶面容的威力。眼见自己的视野逐渐被充满压迫感的壮汉占据,联邦的军官不由得后退一步,唯唯诺诺地点头。
  “明、明白了,我马上向上级请示……”
  他拿起对讲机,小声说着些什么,眼神不时瞟向多兹鲁。
  多兹鲁的身后,从驾驶位上下来的兰巴•拉尔点起一根烟。他并没有打算自己享受,而是走近多兹鲁,递给了他。
  “算我欠你的。”
  “这有什么。”摆摆手,接过兰巴递来的烟吸上一口,多兹鲁的面孔顿时柔和下来,“不过是告诉我我该知道的事,使我得以履行军人的职责罢了。是我该感谢你啊,兰巴上尉。”
  “……和你这样的男人为敌,真叫人难受啊。”
  此话一出,多兹鲁的神情一下子萎靡了起来。
  “政治啊…萨斯罗哥哥因此死了啊。”
  “拉尔家什么都没干…信不信就由你了。”
  兰巴一脸无谓地摆开双手,惹来多兹鲁一阵苦笑。他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对于政治是多么一无所知。
  很快,他会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这点。
  “是,他是这么说的…”忽然间,军官的声音大了起来,像是在刻意说给多兹鲁听一样,“哈?那样的事和联邦无关?”
  “……嗯?”
  “尽快地将叛乱车辆破坏……”军官脸上露出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向多兹鲁指了指手上的对讲机,“上面是这么说的。”
  “你说什么…?!”
  “噫?!”
  巨汉的面孔涨得通红,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那样。事实上,不久前因爆炸事件而受的旧伤纷纷开裂,汹涌地喷出鲜血,给予面前的军官巨大的惊吓。
  “怎么回事……?”一旁,兰巴不解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斯卡伦中将到底……”
  来自联邦的协助者并没有在这方面助力,这使得兰巴感到一阵不安。他望向后方,视线穿过眼前的钢铁战车。在那里,有卡斯巴尔与阿尔黛西亚搭乘的钢坦克。
  “…与戴肯阁下齐名的人,应该有办法吧。”
  他只能如此期盼。
  “真是听不下去了!”愤怒至极的多兹鲁猛地前倾身体,使血淋淋的面孔逼近眼前的军官,“对于吉恩•什姆•戴肯的遗孤,你们竟敢…!”
  “那个、那个……”
  后方,一道怯弱的声音叫停了多兹鲁。那是一名隶属于穆佐自护军的年轻军官,正颤颤巍巍地捧着一台对讲机。
  “找我的?”
  多兹鲁疑惑地转过身,接过对讲机,凑近耳边。他看到兰巴上尉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便轻轻摆手示意没问题的。
  对讲机中传来的,是兄长基连那无情的声音。
  “喂,是我。…别擅自行动,先静观其变就好。…戴肯的孩子们?那就不用去管了。嗯…没关系。”
  无法理解,多兹鲁此时的脑海中充斥着这种茫然。他知道自己是如何的愚钝,又是如何的一无所知,所以他绝对地忠实于自己的职责,自己的家族。
  他曾以为这样简单的事,是自己这样蠢笨的人也完全做得好的。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二者会有矛盾的一天。
  这巨大的冲击使他忍不住颤栗了。他脸颊抽动着,许久才挤出一句:
  “可是…那不过是两个孩子……”
  “多兹鲁。”
  “大哥…我……”
  “我并没有叫你去杀了他们。”
  “……”
  “不过是见死不救罢了。这么简单的事,就算是你也办得到吧。”
  对话就此结束。来自扎比家大宅的通讯已经挂断,留下位于现场,眼神茫然地凝望天空的巨汉。
  “多兹鲁少校,我们可以攻击…吗?”
  “……”
  已经等候多时的联邦军官小心地靠近多兹鲁,谨小慎微地问道。呆滞的他全然没有反应,只是在恍惚间点了点头。
  “是!那么…”他向多兹鲁敬了个军礼,随即转向钢坦克,大声下令,“准备炮击!”
  齐列着的钢坦克调整炮管,在上身的晃动中瞄准目标。120mm口径的炮弹齐齐上膛,准备释放那沉寂在火药中的惊人威力。
  “3、2、1…射————”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绚丽的火花绽开了,在众人的眼前。
  “什……?!”
  正中央的钢坦克失去了驾驶舱,而本该撕裂对方的炮弹提前在炮膛中爆炸,掀飞了整个钢坦克的上身。
  剧烈的冲击波及到临近的两机,一架险些遭到掀翻,另一架在震颤中慌忙后退,试图躲避接下来的炮击。
  “打、打过来了!”“应战!快应战!”
  联邦的军官在目瞪口呆之间反应过来,匆忙随其他军人一同退避。而多兹鲁依旧呆然地伫立在原地,仿佛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变故。
  下一刻,与他齐高的巨大履带驶过他的身侧,碾压在受击钢坦克的上方,向两侧张开了手臂。
  四联装加农炮轰然作响。
  面向它,试图反击的钢坦克,尚未来得及开火,驾驶舱便遭到无情的粉碎;险些遭到掀翻,尚未反应过来的那一机,履带则在炮弹的洗礼下完全破坏,整台机体化作无法移动的炮台。
  轧过同类的残骸,承载有戴肯遗族的钢坦克全速前进。多兹鲁•扎比在飞扬的尘土中缓缓转头,眼中恢复一丝光亮。
  不久,那一缕光被爆炸的火光所掩盖。
  “那是,斯卡伦中将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并未能理解联邦军官不解的低语,也未能意识到兰巴•拉尔与吉普车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消失。
  他的眼中只有一副光景,那是孩子们所搭载的钢坦克凄惨的尸骸;心中只有一项事实,那就是自己没能保护那些孩子。
  唯有这项事实,无比痛彻地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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