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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布伦的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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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六个日夜,塞西尔穿梭在树林间,依照以前的经验辨别方向和位置。至于要去向何处,自己身处何地“他”都毫无头绪,而祂赠予的这具新的身体带给“他”很大的方便。
  虽然力气相差无几,但更为灵活轻巧,以至于“他”能在地形多变的山林中健步如飞,终于在第六天的傍晚远远看见一条路,以及一辆孤零零的马车。
  塞西尔打算抄近道去观察这路人是否适合自己接触,结果就远远看见遇袭的那一幕。
  这可真难为“他”了,成功搭车的难度系数可能就因为这出戏码而直线上升。
  在尽力追赶马车的时候“他”嗅到腐烂的味道——也许可以这么形容,恶臭至极的酸腐味从树林的前端飘来,像是什么东西已经烂透了。
  塞西尔下意识的避开这股味道,那种让他心慌的感觉很不舒服,鉴于目前自己都自顾不暇,他暂且没有兴趣去照顾大半夜还在山林里游荡的人。在生前“他”在树林最常遭遇的便是盗贼、匪徒,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时候大哥谢尔告诉“他”,对这群人渣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从实际来看,这也确实如此。
  借由在高处仔细观察了大路的走向,塞西尔凭借自己多年在山林里打猎的经验克服地形问题,凭借自己颇为优秀的身体素质,抄近路追上那辆在野外孤独狂奔的马车。
  塞西尔敢上前追逐第一是基于自己的直觉——虽然这很不靠谱,但马车上那位掌控全局的人确实带给他一种熟悉感,可靠、强大,像那位受人尊敬的大哥。
  其二,是那位少年不假思索的将受伤的同伴拖拽回马车,那种情况之下假如没有人在后面帮扶他,很有可能会出两条人命,看似不太理性的行为却让塞西尔下定求助的心。
  其三便是塞西尔很有自信逃脱。
  “他”不能保证没有人会伤害自己,但还是考虑去寻求帮助,不然他的前路会困难很多。
  这里是哪里?“他”的家乡又在何处?这里的风有别于托斯克的凛冽,和煦恬静,但终究不是他的归处。对于家的记忆是他留存于世的锚,只有紧紧抓住它们,塞西尔的内心才有一丝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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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马匹累的哼哧哼哧的时候,马车的速度才又慢了一些,而埃里克的状况可以说是糟糕至极。
  没有人提一嘴埃里克的生死,几乎所有人都怀着沉重的心情看着被裹在毛毯里的准尸体,而布伦被奎拎了出来保证其安全,释放了一个又一个术式的雷索尔已经快瘫在地上。
  八百年没哭过的雷索尔已经泪流满面。
  埃里克是他在被劫匪打劫时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大群人经历战乱、饥荒之后,最终只有他们两个到了这个不太让人看得起的加西亚家族的领地瓦纳,正逢奎替子爵招人,于是二人求爹爹告奶奶的当了加西亚家族的雇佣兵,后来转正当了护卫。
  加西亚家族因为他过于平和的出世态度,也不参与争名夺利,领民相比其他几大家都算得上是稀少,地势也不算险要,如此,竟然鲜有人打他们的主意,但也拜此他们能有算不上富裕的平静生活,彻底摆脱食不果腹的日子。
  这是雷索尔和埃里克对瓦纳的印象,家主贤能,虽然有些关于私生活的流言蜚语,但这算不上什么;女主人聪明伶俐,时常救他们于“危难”之中,而小少爷布伦更是讨他们喜爱——虽然一大半是出于拍马屁的心理。
  这次出行他们所有人都是十分安心的,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乔装打扮,隐匿行踪,规划路线,直到进入米德教会祝福的领域之前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但崔斯克邪教徒的这一梭子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这次圣典召集了所有领主年满十六的长子,来到神殿之下聆听神的教义,简单的讲就是一场面对未来高层的布道。在少爷十六岁之前,家族中去的是克里斯丁子爵,假正经的花花公子穿上正装出门的时候奎也跟着的,而圣典也是每五年举行一次,也就是说,这不是奎第一次出行伊斯坦,所以他十分明白崔斯克的骚扰意味着什么。
  骚扰?恶心人?还是继续进行他们该死的狩猎?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对米德教会的挑衅,势必会引发大规模的讨伐。
  宽阔的大路上只有他们的马车在飞驰,河水奔流的哗啦声混杂着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一击又一击敲在所有人的身上。
  他们想救埃里克。
  他们无能为力。
  就像,他们数次面对的那样。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死亡沉痛而凝重,他们比谁都懂这一点。
  埃里克痛苦的呻吟声消失,痉挛的身体也逐渐归于沉寂,布伦失魂落魄的睁大眼睛,浑身颤抖。
  虽然布伦生于温室,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胆怯,相反,经历无数神话故事洗礼的他早已明白罪恶和生死的距离,但这是他第一次经历“失去”、无可挽回的绝望。
  “老大,前面路边有人。”
  里奇说完,奎探出来一个头,眯着眼望向远处,果然有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影站在大路右侧举着双手挥舞。
  “不要理他,加速冲过去。”
  奎压低声音吩咐里奇,随后回到马车里让布伦和索雷尔待在左侧,他、苏利文、修斯举起盾牌挡在右侧,提防可能有的袭击,奎也时刻打算在里奇遇袭之后控制马匹,最坏的情况之下他会去先与那人拼命,让其他人保护少爷逃走。
  里奇挥舞着鞭子让从疲态中稍有恢复的马匹再次加快步伐,很快的,马车安全的和那个人擦肩而过。
  同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禁深呼一口气,正当奎从紧张状态恢复过来时,驾车的里奇忽然发出惊疑的一声。
  “老大那好像——”
  但他没来得及说完,所有人就感觉马车猛地一震,不妙的感觉蔓延过所有人的心头,果不其然,如同所有人担心的那般,马车右侧车轮,裂开了。
  总而言之,不知道什么原因,车轮就这么裂开了,然后连马带车,一起侧翻在大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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