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又是对话

　　风星夜补充道。
　　“我想问墨老一个问题。”
　　另一边的韩陵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下来。
　　“行，墨老现在在自己家里。你在哪儿？我去接你过来。”
　　风星夜本想答应，突然灵光一闪，拒绝道。
　　“不用了，我过去的时候问问路人就行。”
　　韩陵也没多问。
　　“那行吧，我在墨老家门口等你。”
　　风星夜挂断了通讯，看着对面正盯着她的女孩，轻轻一笑。
　　“小羽，你知道墨老的家在哪儿嘛？”
　　青天羽早就知道他的小心思，顺着他的话回答道。
　　“知道啊。”
　　风星夜继续问道。
　　“那你等一下忙嘛？”
　　青天羽浅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配合。
　　“不忙啊。”
　　风星夜心头大定，原本想好的话刚到嘴边，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坚定，犹豫，再坚定，再犹豫......
　　心态不停变化，风星夜的嘴也是张了又闭，闭了又开，让人不禁怀疑他面部痉挛发作。
　　青天羽将他这幅样子看在眼里，心情有些愉快，却没有开口，打定心思等着风星夜自己说出接下来的话。
　　“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路啊？”
　　风星夜终于眼一闭，心一横，近乎自暴自弃地问道。
　　看着他挣扎的样子，青天羽大感有趣，虽然早就知道他要问什么，自己也有了答案，但还是想要逗逗他。
　　“哎？你刚才不是说随便找个路人问问嘛？”
　　风星夜一时语塞。
　　“还是说，我就是你随便找的那个路人？”
　　风星夜：“！！！”
　　依旧温和的声音入耳，风星夜却感觉整个头皮都炸开了，一时间慌乱，紧张，焦虑的情绪混杂一起，他慌忙站起身，想要开口解释。
　　“不是，那个，你是朋......额”
　　风星夜停顿片刻，没有继续说下去。
　　说到底两人就见过两次面，他虽然有着交朋友的心思，但谁知道青天羽是怎么想的？说是朋友，会不会很唐突？会不会让她反感啊？
　　那熟人呢？好像也不太好。
　　有好感有点想追求的人？也不对，这是真心话！
　　......
　　在某些方面，风星夜的心思意外得细腻，就是细腻得有点歪。
　　看着突然开口，却又仿佛宕机了一般停在原地的风星夜，青天羽“噗嗤——”笑出声来，随后双手掩面，让风星夜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只能听到清脆悦耳的笑声。
　　很快，青天羽双手放下，露出那张温柔美丽的脸蛋，偶尔还会从嘴角窜出一些笑声。她整理好自己面前的书，站起身来，对着风星夜俏皮地扬了扬头。
　　“走吧，我带你去墨老家。”
　　风星夜经过最初的慌乱，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青天羽故意在捉弄自己，只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就是了。
　　他拍了拍胸口，故意摆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下次别再这样了，怪吓人的。”
　　“你被吓到了？那我道歉。”嘴上说着道歉，青天羽的口气中却满是笑意。
　　“你这个道歉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风星夜耸了耸肩，看着肩膀还在抖动的女孩，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二人走出图书馆，青天羽掏出一把钥匙将门锁上。
　　走在路上，风星夜脑筋飞速转动，想要找一些话题。而青天羽，她在看着风星夜动脑筋找话题。
　　终于，风星夜想到一个切入点。
　　“所以，小羽你管理图书馆嘛？”
　　风星夜心中已经想好接下来一连串的问题。
　　比如你喜欢什么书啊，没听说过的话就让她讲一讲，听说过就彼此讨论。这之后的步骤，他想好了许多方案，又在脑海中多次模拟重复。
　　嗯，计划可行。
　　“是啊，现在时代变化，再加上协会总部这里本来尚武气氛就比较浓厚，所以没有多少人会去图书馆。我倒是很习惯在图书馆办公，所以也就兼职图书馆管理员了。”青天羽回答道。
　　风星夜继续问道。
　　“那小羽你喜欢什么书啊？”
　　青天羽瞟了他一眼，迅速收回目光。
　　“有用的书。只要能提供知识的书，我都喜欢。”
　　虽然青天羽很认真地回答了风星夜的问题，甚至连喜欢的理由都给出来了，但也直接堵死了风星夜想象中所有的对话流程。
　　这姑娘不按套路出牌！
　　隐隐间，风星夜意识到自己办了件傻事。此时的青天羽正看向他，从那双如水眼眸中，他看到了自己的错误。
　　真诚。
　　偶尔一两次的“小心思”“小套路”可以理解，甚至能够当做事后谈资笑料。但这只能充当调剂，永远不能代替正常的交流。
　　只要他还想和青天羽成为真正的朋友，甚至更进一步。
　　抛却那些心思，风星夜突然感觉没什么可说的，自己能够想得到的，说得出口的竟然一件都没有。
　　自己是从何时变得这么空洞的？
　　但他也不甘心就这样一路沉默下去，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小......天羽，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嘛？”
　　青天羽认真地点了点头。
　　“还真有，我想听你说说你当时是怎么对付那只巨蛇的。”
　　话语中没有官方试探，也没有冷嘲热讽，有的只是单纯的好奇和惊讶，甚至带有一丝羡慕和崇拜，一如她那双眼睛中闪动的情绪。
　　原本有些低落的风星夜感受着青天羽灼热的目光，脸颊再次有升温趋势，开始完整地讲述整个过程。
　　他之前用力隐藏的东西，此时在她的面前一点不剩地全都砸碎掀开。他并不熟悉青天羽，不知道青天羽会不会将他想隐藏的东西全部公开，但他想这么做。
　　他感觉自己大概是病了。
　　“......这么说来，你的实力其实超强啊。话说，你是怎么模仿出来四人合击造成的那处伤口的啊？徐家刀，连突刺暂且不说，文子儒的剑法和功法可算是不传之秘了，你怎么会用？”
　　风星夜看着她，笑而不语。
　　知道自己问不出答案的青天羽也没继续纠缠，突然说了一句。
　　“你还是叫我小羽吧。”
　　“哎？”
　　原本保持冷静的风星夜一脸迷惑，随即就听到青天羽说道。
　　“这里就是墨老的家。韩叔叔好！”
　　风星夜转头看去，果然看到韩陵正朝着自己二人走来。
　　韩陵看着一起走来的二人，也没多问，对风星夜说了一句“你一个人进去”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怪异。
　　风星夜挠了挠头，不过还是走到门前，轻轻敲门。
　　“门没锁，进来吧。丫头和小韩也进来，家里虽然不大，但多两个人还是坐得下的。”
　　墨老的声音并不大，却是在三人耳边响起，仿佛与三人面对面交流一般。
　　风星夜推开房门，走进房子，青天羽和韩陵跟在他身后，也进入其中。
　　“风小子到二楼书房找我，从楼梯上来后直走到头就是。丫头你们两个随意就好，老婆子，招待客人了。”
　　风星夜听从墨老的指挥，走到二楼，推开书房的门，正好看到带着一副眼镜，捧着一份报纸的墨老坐在书桌后，没有半分上位者的气势，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位和蔼的邻家爷爷。
　　看到风星夜进来，墨老放下报纸，摘下眼镜，笑呵呵地说道。
　　“别傻站着，坐下说话。你交给协会的那份资料非常重要，说吧，你想问什么问题？”
　　风星夜随意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脸上表情写满了无奈和几分零散的好奇。
　　“我是想问您，您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毕竟您上次见我都是十几年前了，我可不相信您能凭借着那个时候的小屁孩认出现在的我。”
　　风星夜的话少了几分恭敬，却多了不少家常气息，这让墨老很是开心。
　　“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这么大点事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
　　墨老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个十几年没见的小子，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爬都爬不利索，想不到现在不但脸长得帅气，实力也是不弱。
　　“看脸我是肯定看不出来了，我是靠名字知道的。风星夜，这个名字的由来我知道。而且敢给自家孩子起这么个名字的，估计也只有他了。”
　　墨老眼中流露出怀念的神色，风星夜也沉默下来。他们都知道那个“他”是谁，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怀念他。
　　“对了，你小子有什么打算？”墨老问道。
　　风星夜笑着回道。
　　“说实话，没打算。我原本计划的一切都被打乱了，现在也没想好接下来该干嘛。”
　　墨老和蔼笑道。
　　“那你就先在这里好好待着吧，住在之前的那个房子里就行。那本来就是你爷爷留给你的，钥匙还在你那里吧？”
　　风星夜愣了片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墨老看着风星夜，明显感觉到他与之前见面时的恭谨陌生不同，心中大感宽慰，想要调侃一下。
　　“现在怎么不装恭敬了？”
　　风星夜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还是真诚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