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是好人

　　武极看着房间里晕死过去的九名杀手，心中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相比起风星夜弄死他们，此时的武极更希望看到不同的结果。
　　“老武，你听说过“夜之国”吗？”
　　风星夜靠坐在沙发上，面朝车顶，出声发问。
　　武极听到这个依稀有些印象的名称，仔细思索，终于在记忆中某个犄角旮旯找出了相关的信息。
　　“夜之国的话，我听说过。一群狂热崇拜【夜主】的人所组成的组织，对外声称他们是【夜主】的仆人和后继者，一切以【夜主】的思想为准则。”
　　风星夜看向武极，面色复杂，哭笑不得地说道。
　　“我说，这夜主有什么可崇拜的？”
　　武极严肃地摇了摇头，并不认可风星夜的说法。
　　“你或许不清楚，但是【夜主】和夜之国绝对是两个概念。夜之国或许可以说是跳梁小丑，但【夜主】，”武极顿了顿，“他更像是一个传说。”
　　看着风星夜的表情，虽然没说出口，但他的疑惑不言而明。
　　武极接着说道。
　　“夜主五年前第一次出现，在之后的三年时间里，他做到了许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就算是协会，也受过他不少人情。
　　他曾单枪匹马闯入想要垄断帝都一切商业活动的联合商会，一人挑翻几百名训练有素的保镖后，把商会的那群人挂在了商会总部大楼的外面。把他们救下来后才知道夜主出现到消失总共说了四个字，下不为例。那次之后，联合商会连偷税漏税都不敢了。
　　至于我说的他曾经帮过协会，也是真的。五年前的协会远比现在复杂，甚至说危险。从大多数冒险家的角度来看，协会或许没什么变化。但是协会高层方面，这五年可以说是天翻地覆。
　　具体情况因为涉及到整个协会的黑历史，我不好和你说太多。但你只需要记住，如果没有夜主，如今的协会绝对会是另一个样子。”
　　风星夜紧皱眉头，看着堆在一旁的九个人。
　　“那要是按你这么说，这个夜主还算不错。为什么他的这些所谓的追随者会这么......emmm”
　　风星夜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些人。
　　对于这一点，武极也是找不到合适的解释。
　　“对了，风小子，我已经联系了帝都方面的警方，到时候他们会在车站接手这些人的。”
　　风星夜对此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话说，你问出什么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风星夜一脸肝疼的表情，喝了一口水，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这帮混蛋说，那个大叔是【千年】在某个城市的重要人员，曾经给夜之国的发展造成不小的麻烦，报仇的同时也算杀鸡儆猴，以此威吓其他势力。
　　至于炸掉动车，他们说是为了向所有人宣布，夜之国将正式进入世人面前，让所有人感受夜之国的恐怖和强大。”
　　这话只是复述一遍，风星夜都感觉脑子眼一阵阵地疼，也真是难为这些人居然能够那么狂热地说出来，说的时候还敢威胁自己......就，挺不能理解的。
　　“老武，还有多久能到？”风星夜看着漆黑夜色，久违地感觉到一丝困倦，打了个哈欠。
　　“大概两个小时，你歇一会吧。不是说只有九个人吗？”
　　风星夜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沙发旁叠好的毯子，盖在身上，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你干嘛不回自己的房间？”
　　风星夜睁开眼睛，眼神中写满无语。看着武极一脸迷糊，叹了口气。
　　“那姑娘还在我屋里睡着呢，我怎么回去？”
　　武极这才想起来，之前被打晕的女乘务此时正睡在风星夜的房间。之后事情太多，又是抓七个杀手，又是抓两个杀手的，武极居然把她给忘了。
　　“那要不，你来我房间挤一挤？”
　　“不了，沙发挺舒服的。晚安。”
　　再次打了个哈欠，风星夜含糊地说完话后，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已然入睡。
　　熟睡的风星夜不知何时进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梦境。
　　脚下赤红色的大地仿佛鲜血染就，踩在其上甚至如同海绵一般渗出些许猩红血水，目光所至之处没有半点生灵存在的迹象，让人烦躁的赤色大地似乎是除他之外唯一的存在。
　　风星夜缓缓抬头，望向天空。
　　终于，天空不再是如血赤色，那是一片无法窥得内里的无尽漆黑。若说血色的大地是让人恨不得将胃中事物全部吐出来的恶心，那这漆黑天幕，便是让人想要自戕的疯狂和绝望。
　　而真正令风星夜感到一丝恐惧的是，无论是这血色大地，刺鼻血腥，还是这绝望的无尽漆黑，于他而言，似乎都太过熟悉了。
　　风星夜双眼紧闭，额头滑下一滴冷汗。此时，一片氤氲红光自他的手腕处微微亮起，相比起那片猩红血色，这红光要柔和许多。而在红光亮起后，风星夜平静了下来。
　　风星夜试探着睁开眼睛，所幸眼前不再是那血色和黑色编织的地狱。他呼出一口气，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他看向右手腕处的红光，撸起袖子，看着那格外精致美好的红色手环。手环非金非木，风星夜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材质，上面有着一块纯粹清澈的红色宝石，不含丝毫杂质。此时宝石闪烁着淡淡红光，安抚着风星夜杂乱的心绪
　　【赤念】
　　这是手环的名字。
　　风星夜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得到这东西的，但却本能地知道自己就是它的主人，以及如何使用它。每次看到【赤念】，风星夜总感觉心中有些许刺痛，却又说不出来由。
　　风星夜心念一动，原本手环模样的赤念改变了形状，缓缓在风星夜的右手中指上凝聚成一只红色戒指。
　　风星夜满意地点了点头，听到动车传来的进站提醒，伸了个懒腰，敲响了武极的房门。
　　“老武，醒醒，到站了。”
　　.........
　　动车刚刚停下，每节车厢便涌上来许多严阵以待的警察。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乘客有些慌乱，好在很快便被安抚下去。
　　风星夜解决九名杀手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唯二两位知道动车上有杀手的，除了被当做目标的中年男子，剩下的就是还在风星夜房间里睡着的女乘务了。
　　房门未被敲响，风星夜便已开门，侧身让路。
　　“请进。”
　　警察正打算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中，愣了片刻后，进入房间。
　　客厅里堆叠昏迷的九个杀手实在太过瞩目，几名警察一眼便看到了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
　　问话间，带头警察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枪。
　　风星夜看得出警察的紧张，苦笑一声，双手高举。
　　“这几个是杀手，被我制服了。警察同志放心，我是好人。”
　　这时，一个卧室的房门打开，武极从中走出，看着双手高举的风星夜和严阵以待的警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另一个卧室的房门“咔哒——”一声，也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位衣衫破碎的美女，神情有些迷茫，紧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什么。
　　随后进入的一位女警立刻给她披上一件外套，带她到沙发上坐下。
　　“您好，请问您记得发生了什么嘛？”
　　女乘务揉了揉太阳穴，终于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突然站起身来喊道。
　　“警察同志，动车上有杀手，我看到他杀了两个人，还想对我做，对我......”
　　年纪不大的女乘务开始哭泣，突然见到血腥场面的强烈刺激以及差点被人欺负的经历打破了她的心理防线，此时一口气爆发出来。
　　女警低声安慰着她，风星夜看着梨花带雨的女孩，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同情。再看向那些警察，却发现他们正怒视自己，几个年轻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来给他来几下狠的；而几位女警也是小声咒骂，恨不得活剐了这个人渣。
　　？？？？
　　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
　　在发生无法挽回的惨案之前，武极终于反应过来，开始为风星夜作证。而那位坚强的女乘务也很快恢复冷静，证明杀手不是风星夜，而是那个正昏迷倒在地面上，四肢明显变形的人。
　　差点被拷起来的风星夜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对不断道歉的警察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又不是什么大事，这几个杀手就交给各位了。”
　　虽然好奇风星夜是怎么做到生擒九名杀手还顺带把所有炸弹给废掉，但是发生刚刚的乌龙事件，警察也不好意思当场询问。
　　想来也是一番苦斗，恐怕会涉及到一些底牌和秘密。如果风星夜有嫌疑也就罢了，此时他不但清清白白，更是抓获了所有凶手的功臣，警察也不好审问。
　　“各位同志，再见。”
　　风星夜和武极对着警察打了个招呼，离开了车站。
　　“接下来去哪？”
　　武极四处张望后，径直走到一辆车前，拍了拍车前盖。驾驶位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冷峻脸庞，对着二人说道。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