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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应天的这个说词，博士完全不以为意地道：“有多少的梦通过这里实现了，那些生来就没有天赋，所以只能在最低层打滚的人为什么就不可以和别人一样。别人有的，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有？他们为什么只要付出我们百分之一的努力就可以得到我们做梦也得不到的成就！凭什么！像他们那样的人凭什么！神从来都不公平！”
应天静静听着。
“努力着，努力着，也只是无望，只有失败而已，难道你不也一样明白吗？”博士站在平台的边缘。
天意何曾公平，为什么有人天生变是天才人物便有光明璀璨的人生，有人却得身落泥尘拼命挣扎？
应天等他彻底说完，然后才慢慢道：“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想要打败与生俱来的天赋缺陷的勇者？是试图用自己的智慧去对抗天运的先驱？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吧！不过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
博士愣住了，他实在是看不透眼前这个青年，见到眼前的这个场景，这个人既没有愤慨和厌恶，也没有欣喜和激动，就连他预料中应该存在的震惊都没有。
就好像他什么都知道，就好像早已司空见惯，就好像他已经活了许多年。
博士原本仍然想要拉拢他的那颗心彻底沉寂了下去，他很少有这种感觉，不清楚别人接下来的话会说出什么，这有一种令人好奇的期待感，也同时有无法掌控的不安在其中。
“在大概四、五百年前吧！人族之中还不存在聚灵草这种东西。”
应天犹如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是晴是雨一样轻松随意，好像这真的就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情报。
博士的瞳孔微缩，看看平台下一整片的聚灵草，在人造灵石的微光下它们静静地待在那里，地底的换气扇带来微弱的气流，那些叶片也便整齐地轻轻摆动。
博士在研究这种药材的时候从来也没有想过这种事情，这是从哪里开始的，它们是从何而来，又是谁带来的？
应天用拇指和食指捻住剩下的那半支烟卷，然后轻轻转动，然后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用妖族的血能够栽培出效用更好的聚灵草吗？”
问完这句，他并没有等待博士做出回答，而是直接说了下去。
“因为这本来就是妖族之地的东西。曾经有一位大妖将聚灵草从妖族之地带来了人族，然后费了很多功夫将它培养地适应人族的土地和气候，并根据它对人族的效用给它起了一个新的名称叫做聚灵草。”
“而这种植物在妖族的称呼是骨肉草，它们在妖族的尸骸上生根发芽，吸收尸骸中残留的妖力生长。而经过了那位大妖的重新培育之后。这种草也能够吸收集聚地底灵脉之中的灵气，而用这种植物制作的烟草在你体内的时候就会帮助你从地底汲取灵力。这原本是聚灵草的作用。”
“而因为你用妖族之血重新培育了聚灵草，所以聚灵草也汲取了妖族血中的妖力，使用这种烟草，就将妖力直接导入了人体之内，所以如果能够抵抗地住妖力的入侵就能够将妖力渐渐转化为人族自身所使用的灵力，看上去便是使人快速变强了，而实际上呢？”
“实际上这不过是一个假象，因为这些灵力本来就不是你的，在它们被消耗掉之后也不会很快的集聚起来，正如我之前所说，这不是奇迹，也不是概率很小的现实，而是一个虚假的幻梦，而这个幻梦不只是你给了向你购买药品的人，更是你自己。”
博士满脸不可置信望着应天。
应天却望着平台底下的聚灵草道：“有时想想现下这种情景确实很讽刺，妖族为了人族的悲愿而带来的聚灵草，最后却反而被人族用来伤害妖族。”
“我确实也是早就猜想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不过嘛，她却是个相信奇迹的人。”
应天这样感慨道。
“再来说说你吧！我真的也忍了很久了！”应天的语调一转，叹了口气道，“你说得你好像一无所有一样，其实真的是这样吗？就像你自己也自以为的那样，你确实很聪明，像你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在当今的跃龙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朋友甚至恋人，你其实什么都不缺。说到底不过是你太过高傲，认为自己应该站在顶点，是你看不起别人，将别人都当做傻子，然后发现你自己身上有某部分比不过别人的时候，你心态就崩了。”
自诩聪明人的博士怎么会听不懂，他只是从没有这样想过，因为他足够高傲，但是经过应天的这一番直击内心的谴责，他就要恼羞成怒了。
博士全部的灵力都聚集在双拳之上，然后这位卡在集气境大圆满许久的老人，向着应天重重挥出了一拳。
应天早就做好了防备，他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同那梦中一般做了一个剑诀，只不过这一次他手中没有剑。白天在锦舟钱庄因为这半支烟而聚集起来的灵力全部汇集在这双指之上，以指代剑，正撞上对方挥来的拳头。
顿时剑诀聚气的灵力如同金色的花瓣散落四方。
“你！”
博士不可置信地望着应天。
因为他认出了这一招，像他这样曾经也坐在教室的某处向往着成为一位剑修的人都会认得出。
这一招，就是每个辅导中心都会给剑修的新生播放的当年夺秀与前任锦舟城城主大战时的影像中，夺秀曾使出的一招。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像你这样灵力低微的人能够使出这一招？
博士在心中忍不住要大喊，但是这些话语却无法化为真实的句子再从口中倾吐出来。
他因为冲击，整个人已经从平台上飞了出去，背部重重地撞在了铁板搭建的墙壁上，他感到整个身体的骨骼都受到了震动，全身一阵麻痹，然后整个人就向着血田坠了下去。
应天也同样受到冲击后退了两步，靠到了身边的栏杆上。
随之，平台居中的位置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裂缝，应天对面的那半边平台开始于这半边错开，接着便整个也滑落下去，溅起巨大的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