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捏脚疗伤 上

　　“血族？”
　　伊墨瞬间联想到自己觉醒“灵”的名字——【血祭】！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伊墨的心头，伊墨下意识的偷偷看了苏木一眼。
　　“茅山血族，这也是他盯上你的原因，你说我说的对吗，古行师兄！”
　　齐老师指了指古行，心中一片悲凉。
　　“呵呵呵。。。亏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兄？”
　　古行发出一阵怪笑，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眼神恶毒的盯着齐老师，对伊墨的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苏木上前，一把抓住古行的衣领，将他拖到了齐老师的面前。
　　“齐老师问什么答什么，别阴阳怪气！”
　　苏木通过【足控•足疗】早已从疼痛中缓过劲来，公报私仇般的提着古行，要不是看在齐老师还要问话，苏木早就想几个大脚丫踹在他的脸上。
　　古行被苏木提着衣领，摔到地上，也不恼，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你们尊敬的老师说的对，我就是看中你是茅山血族的血脉。”
　　古行突然转过头来，盯着伊墨，眼神中死一般的寂静。
　　“你这样做对得起师父吗？”
　　齐老师语气悲凉，但言语中却透着一股质问。
　　“你还敢提起师傅？！”
　　古行的语气陡然拔高，如同被触碰到逆鳞的恶龙，原本死一般寂静的眼神中充满了戾气！
　　“当初要不是师父，你和伊墨恐怕早就死了！但你。。你这个灾星却害死了师父！”
　　古行病态的挣扎起身，一顿乱吠。
　　“师父行事自然有他的准则，这一点不是你我能够左右，我以为我们都已经放下，但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走到这一步！”
　　齐老师语速加快，提起了师父，她自然不能够继续保持冷静，
　　“走到了哪一步？我这样做错了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到底，我这样做还不是你逼的！”
　　古行指着齐老师，越说越激动，越来越愤怒，到最后竟然笑了。
　　“我现在不是和你一样，都是别人的走狗，只不是你是血族的狗，而我是新约的狗，哈哈哈哈。”
　　“我真不知道，我曾经竟然为你动过心。”
　　齐老师低声呢喃，心中冰冷一片，扯下了胸口的吊坠，向古行丢去。
　　“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今天我不杀你，算是报答你和师父这些年对我和伊墨的照顾，你的东西我还给你，下次见面，你我再无瓜葛。”
　　似乎是在向过去告别，齐老师扔吊坠的动作特别用力，整个身体都差点向前倾倒，被一旁的伊墨稳稳扶住。
　　古行的心里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喘不过气来，眼睁睁的看着齐老师一行人越走越远。
　　闷热的天气蒸发掉空气中大部分的水分，水分子荟聚在空中形成了片片乌云，稀稀拉拉的雨点打落在干燥的大地上，形成一朵朵圆形的水印。
　　伊墨搀扶着齐老师，苏木抱着黎田，飞快的向停车场赶去。
　　此时的停车场已经被jc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群众因为有jc的存在，胆量也大了许多，在一旁看热闹般窥视起通灵者的世界。
　　刚出站台，“滴嘟滴嘟～”的警报声便传到苏木耳中，这是苏木在这个世界中第二次和jc打交道。
　　虽然这个世界以通灵者为尊，但个人力量终究不可能和国家机器这种庞然大物作对，在明面上，通灵者对有编制的人员也会敬上三分，这也是苏木开始执意要拉胖子同行的原因。
　　“老师，把您的工作证借我一下，我去说明原因。”
　　想要去停车场，必须经过jc的包围圈，伊墨让齐老师靠在一旁休息，解释通关这种事情自然由作为学生的自己来做。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越下越大。天空的雨水落在地上连成线，形成了一阵雨幕。
　　伊墨说明了里面的情况，拒绝了jc护送的请求，只要来了几把伞，便带着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出去。
　　有意思的是苏木在人群中又看到了先前逃跑的胖子，他正仰着头向一旁的jc同事说着什么，对上了苏木的目光，马上低着头躲避开来。
　　苏木也没有心情再去理他，自己一行人的状态都非常的差，这种时候苏木不想要节外生枝，便随着齐老师急匆匆的向停车场赶去。
　　与此同时，一个皮肤黝黑的精壮男人靠坐在一辆大型冷藏车的驾驶室上，将一双大脚丫架在方向盘的边沿，双脚悠哉的一晃一晃的。
　　他放在副驾的手机突然响起。
　　“叮叮叮。。。”
　　“报告秦督察，逃犯古行在前往魔都的k683号列车停靠站点花湖站被依法抓捕，请指示！”
　　“哦，这么快，都带回金园市吧，我来处理。”
　　“收到！”
　　如果黎田在场，一定会认出来此时靠在驾驶室上施号发令的男人，他正是每个星期都给黎田奶茶店开冷藏车补货的朴实男人，秦深！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黎鑫和蜘蛛女络新正躺在他身后的冷藏车的冻柜中，他们浑身上下都附上了一层白白的冰霜，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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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老师，我们现在去哪？”
　　苏木坐在驾驶室上，手握方向盘。
　　一辆黑色的宝马x5在高速路上呼啸而行，长长的沥青马路上水花飞扬，道路两旁的绿植像风一样从苏木眼前飞过。
　　“前面继续直行，再快一点，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老师，你是怕那个白舟再追上来吗？”
　　伊墨在一旁问道，虽然老师刚才和古行的对话可能与自己的身世有关，可聪明的伊墨并没有现在发问，她要等到老师自己想好了主动和自己说。
　　“现在并不止是白舟要来追我们，通灵者协会和国家zf，恐怕都容不下我们。”
　　齐老师苦笑，现在她这个状态，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接下来的劫难。
　　“通灵者协会？他们干嘛要来为难我们！”
　　伊墨惊呼道，她平时绝对不会这样失态，通灵者协会是整个华夏所有通灵者共同的组织，突然听到自己站在了这种庞然大物的对立面，没有人能够保持从容不迫。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齐老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吐出这几个字眼。
　　坐在后排的，是伊墨他们师徒两，齐老师因为身体透支太过严重，又加上情绪上的激烈变化，语速很慢，有时候只能听到汽车在前进时的呼啸声。
　　可没有人去催促她，伊墨也仔细的听着老师默默述说。
　　“伊墨，现在我对你说的这些话，是我们一族的历史，希望你们能牢牢记住。”
　　齐老师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泱泱华夏5000年，有一群最古老的行业在历史的长河中泯灭，也有一些留存了下来，
　　在灵气复苏之初，这些古老行业的继承者们独得老天的青睐，实力远超他人，他们以家族为单位报团取暖，发展出了一个个连国家都必须正视的家族组织，
　　而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茅山血族的后裔。”
　　齐老师一手扶额，一边说道，汽车每颠簸一下，她的眉头便微微的皱了一下。
　　“但得到力量的人们并不满足，哪怕他们已经站在了世界食物链的最顶端，他们想要的太多太多，实力，金钱，欲望，如发酵一般在通灵者心中膨胀，在全民修灵的大环境中，那1000多年前始皇帝那长生不老的梦，人们又开始做了起来，实力走到尽头的掌权者们，为了这可笑的梦想，他们开始把目光放向其他的次元，其他的位面，这也是我们祸端的开始。”
　　“我们真的打破过次元壁。”
　　坐在前排的黎甜忍不住回头问道，以前父亲总是会跟他说妈妈在另一个世界，黎甜总以为是骗自己的，没想到父亲说的有可能是实话！
　　被打断的齐老师也不恼，休息了一会继续道，
　　“没错，利欲熏心的人们打破了次元壁，而且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齐老师讥讽的笑了一笑。
　　“他们组团捕杀异界空间的生物，取出精华以补己用，也是这个阶段，通灵者的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那我们的先祖也是这样吗？”
　　齐老师顿了一顿，眼神暗淡几分，叹了口气道，
　　“有过之而无不及。”
　　伊墨将拳头握的紧紧，先祖这样的做法又和自己痛恨的双面人有什么区别呢。
　　“但这个不是我们独有的错误，猎杀异兽，从而获取财富或者力量，这是这个世界所有通灵者默认的事实，就如我们屠宰牛羊一般，不需要任何理由。
　　到了后期，异兽的猎杀甚至还形成了一条可怕的产业链。”
　　“这些异兽或者次元，真的存在我们的历史之中吗，我们现在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
　　伊墨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生，课本中可从来没有提及过这段历史，哪怕是只言片语般的一笔带过都没有。
　　“那是当然，我们普通人看到的，只是掌权者想让我们看到的，可并不是真实的。”
　　齐老师的气色越来越差，她没有跟伊墨说的是，灵力严重的透支，甚至会影响到生命。
　　“到了纪元23年，贪婪的人类终于迎来了他们该有的惩罚，这也是人类经历过至暗的一刻。也是我们茅山血族至暗的一刻。
　　异兽被屠杀的越来越多，终于引起了次元空间内高层生物的强烈不满，他们号召次元空间内的9大种族，选出族中最为杰出的强者作为军团长，族人战士组成9大军团，向人类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人们称他们为“九灾”，
　　那一年，据不完全统计，人类通灵者死亡了近9成，普通阵亡的华夏战士更是不计其数，原本盛行一时的通灵时代，从此便一蹶不振，通灵者们甚至差一点走向灭亡。”
　　车外的雨越下越大，如一颗颗小石子般击打在宝马的车身上，发咚咚咚的怪响，天空中黑色的云朵在马路尽头和大地相遇，苏木心中突然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奇怪压抑之感。
　　“那我们是怎么挺过来的，这又和血族有何关系？”
　　这一次是苏木开口问的，车内开了十足的冷气，上车之前苏木的短袖鞋袜都被打湿，现在凉飕飕的，就像有一个人不停的在他背后吹冷风。
　　“呵呵呵，他们是怎么挺了过来？他们是靠喝着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苟活到了今天！”
　　齐老师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里面有一股化不开的仇恨在闪烁。
　　“人类在最后的危机关头，那位惊才艳艳的也是第一个感知到灵的许先生，也终于找到了化解的办法，也是封印九灾的办法，
　　他们选出了人类天赋最高的9名孩童为祭品，在他们周边布上天地法阵，将九灾分别封印到孩童的身体当中，利用孩童最为纯净的天地灵力来洗刷压制九灾的仇恨。”
　　“那九名孩童都是从血族中挑选？”
　　苏木再次发问道。
　　“我倒是希望这样，但事实永远要比想象残酷，
　　他们为了布下能够和九灾级别抗衡的法阵，便需要上好的布阵材料，普通的朱砂鸡血化下的阵法远远不够，于是他们便盯上我们！”
　　“他们用你们血族的血液布阵？”
　　苏木说出这句话时，背后一阵恶寒，他能确定这并不是空调导致，而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恶意，如果真的这样，那血族又和他们先前提出的鸡狗又有何不同！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我们血族血液更高级的材料呢？”
　　齐老师自嘲的笑了笑，但笑容非常的难看。
　　“在整个人类生死存亡的压力面前，我们的牺牲成为了必然，他们一边站在道德的最高点绑架我们，一边无情的抽着我们的血，实力越是强大的血族通灵者越下场越是恐怖，从一开始的自愿献血到强迫，到最后如牲口般绑到机器面前定期取血，只要不死，我们族人便受着如地狱般的折磨，我们血族更是沦为血奴！整个通灵者犯下的错误，凭什么要我们茅山血族一族承担！”
　　齐老师说着，双眼落下一行行热泪。
　　“那我的爸妈也是。。。。”
　　伊墨眼神呆滞，难以想象自己的长辈们是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墨长老在最后一刻把我们托付给了他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师父，他将我们偷偷带走，也算是为茅山血族留下了最后一点香火。”
　　“伊墨，其实你本名叫墨一，而我叫墨琪，为了躲避这悲惨的身世我们不得不隐姓埋名，那个时候你才3岁，而我也是受了你父亲的恩惠，算是捡了一条命。”
　　“齐老师，你不要这样说。。。”
　　伊墨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齐老师留下了眼泪，泣不成声。
　　“如你们现在看到的，我们人类赢了，胜利者为了自己的大义对我们一族的牺牲闭口不提，甚至怕我们翻出这段肮脏的历史对我们赶尽杀绝。”
　　“刚才为了对付白舟，我用出了八门金锁阵，也完全暴露我血族的气息，恐怕通灵者协会的高手正往我们这个方向赶来，苏木，黎甜，连累你们了，到了下个休息站你们赶快下车，尽量和我们撇开关系。”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等死吗？”
　　这是苏木第三次听到别人让他走，脚下的油门不自觉的踩重了一些。
　　“我们必须赶快回一趟我们血族的祖地，我死不死已经无所谓，我要为伊墨布下阻挡她身上血族气息的阵法，让她以后平平安安的生活，这也是我最开始的计划。”
　　伊墨自从向齐老师展示活人献祭的决招时，齐老师便明白伊墨血脉已经觉醒，这一次让她外出历练，也是想让她回祖地，举办这场仪式，只是没想到自己最为信赖的古行师兄突然变卦，将伊墨作为物品献出新约教会，要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多的麻烦事。
　　“你这个方法能行得通？”
　　苏木没有纠结走不走的事，反而是问道帮伊墨隐藏血脉的可行性。
　　“只要她不主动暴露实力，一般人绝对察觉不到。”
　　齐老师很自信的说道，只是后半句没有说出来，自己现在的状态，就算是拼上性命，恐怕也无法保证阵法的完整性。
　　“我相信您的实力，但您现在的状态还能坚持住吗？”
　　从后视镜中，苏木看出了齐老师的外强中干，苏木知道，布置阵法是一件非常耗费精气神的事情，现在时间紧迫，齐老师定不能恢复到最佳状态来为伊墨布阵，而自己恰好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系统技能，刚好为齐老师恢复身体。
　　被一语道破的齐老师心情复杂，明眼人都知道，自己现在别说布阵，估计连站都站不住，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透支自己的生命，强行布下阵法。
　　“这一点不用苏木同学操心，为了伊墨，我已经做好拼命的准备。”
　　“那倒是不至于。”
　　苏木打断正准备说话的伊墨，接着道，
　　“我会一种很神奇的灵技，能够帮助你快速恢复身体，我叫它【足疗】。”
　　苏木现在是真心想要帮忙，所以现在才事先打好铺垫，免得等下又要被当成变态。
　　“你是说足底按摩？”
　　齐老师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想要恢复到巅峰状态，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但这个时间太久了，而且自己伤的是神魂，并不是肉体上的疲劳，简单的推拿按摩根本没有作用。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恐怕这个也帮不上什么忙。”
　　“您先别急着拒绝，您可以试一试，这种灵技只需要作用于脚底，身上的伤势便会快速恢复。”
　　这次，换作苏木很自信的说道。
　　“是的，您就相信苏木，要不然我自己一个人也不会独活。”
　　伊墨在一旁着急道。
　　齐老师扭了扭被雨水打湿鞋袜的双脚，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脑海中快速判断苏木言语中的真实性，最后也放弃了挣扎，现在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看了看伊墨坚持的眼神，试一试吧。
　　“那等下就麻烦苏木同学了。”
　　“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