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这个衣服质量不好

　　军训不好混？他妈谁说的？渐渐地沐尘终于找到了军训的真谛。在强烈的阳光照耀下，教官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口号，声音也因此变得有些沙哑，但仍不见得有什么明显的进步。众人的步伐动作太难协调。沐尘在队伍中时，虽然自己个子比较矮，但绝对比那些“长劲鹿”走得要大步走得要快些。走个齐步，对他来说完全就是折磨，现在自己单独一边训练，那感觉不要有多好。空旷的场地，想走多块就走多快，步子想跨多远就跨多远。怎一个舒爽了得，那些先前略有点嘲讽的眼神此刻变得羡慕。
　　在楠檬省，基本都是阴雨天气，阳光难能可贵，常有人调侃“问楠檬‘晴’为何物，使人晒不开衣裤”。因此沐尘对这明媚的阳光格外享受。在这空旷地带福利优厚，不仅空气清新，眼界也开阔，而且还可以搜索一两位美女以聊解枯燥乏味的军训生活。沐尘就在想：要是毕业以后找不到什么工作，杜撰个《军训“技能”旨要》说不定还能大卖，生活处处都是希望，明天会更好。
　　军训大概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休息一段时间，休息的时候全部坐在地上，对于坐姿并没有什么要求。怎样舒适怎样坐，只要保持队形，教官也懒得管你，因为他也很累。由此也可以说明，要学好心理学，随时洞察教官的心理活动，方能与其斗智斗勇而立于不败之地。
　　大学教训有个不同的地方，就是晚上也训练，因此所有人每天都弄得疲惫不堪，就连挚爱的手机，也没有精力宠幸，每个人都是一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华明大学的军训时间只有十几天，相对于其他的大学是非常短的。但因为武警部队临时有特殊任务，时间削减到六七天。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事，直到军训的最后一天，参谋长让所有教官教全体学生军体拳，方才又点燃学生的热情。沐尘对于他的教官也是十分鄙视，因为那厮军歌都不会唱。为人内向，看到班上的女生比他还要害羞，不得不说这些教官都很可爱，很单纯，有军人保家卫国的豪气，却又有未成熟少年的腼腆。
　　在教军体拳的时候，整个校园喊声震天，所有人都情绪高涨。不仅只因为这是军训的最后一天，更重要的是他们终于等到了机会，学听起来很酷的军体拳。从傍晚时分，广播里播放着振奋人心的军歌，凉爽的微风吹拂着女生飘舞的头发。天上几抹红霞，点缀着环境优美的校园。
　　聆听着广播中传来的声音，时而豪情万丈，有气吞山河的豪迈，时而又慷慨激昂，有万千的英雄气概。紧凑的队伍展开排列成颇有气势的方阵，人人脸上写满了严肃，比划着虽不怎么标准的动作，却格外认真。教官来回从行列之间的间道走过，背着手边走边喊口号，仿佛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找到他的存在感。那份从容那份淡定那份自如便是军队之中千锤百炼后的投射。
　　教官先完整地耍了一套军体拳，随后将连续的动作拆解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单元，在男女行列之间演示。大家一边跟着做，一边卖力地喊着“嚯，嚯，嚯嚯”的口号。天色渐暗，校园内的路灯与尚未黑尽的天色和依稀的星光共同构成一个独立的世界，仿佛这里是异世，与外界毫无关联。葱茏的草色，灰红的跑道，宛若充满着现代气息的“世外桃源”，怡然温馨，只不过这里人数众多，没有阡陌交通，也无鸡犬相闻。规则的建筑散发着与众不同的现代气息，而兼有唯美纯朴的自然之景。所有的学生在这片优美安适的环境中健康快乐地成长着，自由自在地微笑着。教官也是孩子，一个比大学生有担当更早成熟的孩子，也呼吸着这片天地宁静清新的空气。这是大自然给人类的馈赠，简单而美好。
　　教官演绎着一整套的军体拳，看见哪位同学的动作不标准时总会耐心地纠正，待一轮的动作传授完之后，教官让大家自由训练，找一下感觉。
　　所有同学皆迫不及待地比划着刚刚教官传授的动作，个个激动兴奋，仿佛都有练就一身本领仗剑走天涯除恶扬善的志向。
　　经过教官的调整，沐尘站到了男生第三排的倒数第二个位置。方阵处在跑道右侧半圆的地方，有一部分人处在草坪上，有一部分踩在塑胶跑道，所有人面向田径场的右侧。与跑道隔着一米宽绿化带的是一条两三米宽的柏油路。柏油路的右侧种着三四米高的行道树，外面是校园的围墙，校外有一个池塘，靠近学校的地方是一块长满青草的沼泽地。
　　沐尘对这一套军体拳并无多大兴趣，在他看来是花拳绣腿，没有一点攻击力，不过看着同学们亢奋的神情他也很开心。叶姝和叶灵也是极有兴趣地比划着那套军体拳动作，迷彩服丝毫遮掩不住两人苗条标准的身材，每一个动作不是舞蹈却胜似舞蹈，给人一种散发着独特气质的美感，洋溢着青春的美好，活力四射。叶姝一招一式认真的神情足以让人忘记世间所有的烦恼，优美的动作让人赏心悦目，惹人怜爱。叶灵的身影在风中轻摆，宛如高贵傲娇的仙女，仿佛可以看见随风飘舞的裙带。
　　沐尘看着班上的同学饶有兴趣地打军体拳，他左前方的一个胖哥扭扭捏捏，很想挣开束缚大展身手，又没有做好决定一直处在犹豫当中。他看见别人比比划划，心头痒痒的，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尝试一下。他自然地轻跳着，紧握双拳，一副正式散打的阵仗。沐尘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的表演，越发觉得这个胖哥甚是可爱。
　　最后“咔嚓，咔嚓”的声响直接引发了沐尘的笑点。胖哥左勾拳右勾拳打得很爽，然而他并没有得到满足。决定不能埋没人才，即使没有人欣赏，也要好好表现一番，于是抬腿一个飞踢。谁知就在他以为找到了一点成就感的时候，裤衩被撕裂了。他撅着屁股，双手捂着腹部下方。没有几人注意到这里，他前后的人都捧腹大笑，夸张的神情诠释着对他的崇敬。看得出胖哥应该在初高中训练过跆拳道，他那标准的格击动作非长期训练和教练指导而做得出。胖哥犹豫了片刻，还是翘着屁股弯着背去向教官请教假回去换裤子，还边走边说：“这个衣服质量不好啊。”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不同寻常的动作，大家也猜到了他撕裂了裤衩。教官也笑了，挥手示意他去，胖哥一溜烟就跑了。众人模仿着他的语音——“这个衣服质量不好啊！”
　　“哈哈哈……是裤衩质量不好，哈哈哈……”所有人捧腹大笑，笑声不绝于耳，一方未绝一方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