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作孽不可活

　　“你的灵力铠甲呢？”
　　李岳皱着眉头问道，和凤霖不同，李岳早已在身体表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灵气铠甲。
　　“无妨。”
　　凤霖嘴角微微扬起，那双妖异红瞳散发着淡淡红芒，似乎并不在意。
　　别说是灵气铠甲，她的身上就连一丝灵力都没有。
　　“呵呵，就算你是女人，我也不会留情。”
　　李岳有些恼怒的喝道，他使出全力，对方却连灵气铠甲都不开启，这很明显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话音刚落，脚下猛然向前一点，身影在虚晃间直接消失在了原处。
　　凤霖双眸注视着前方，仿佛有所愣神，即使李岳身影已经消失，她都没有运气防御，只是握着天凰剑愣站在原处。
　　“刷”
　　下一刻，一道青芒暴涨，李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凤霖眼前，两人相距不足半米，青锋剑带着凌厉剑风向前一指，直刺凤霖的右肩。
　　如此近的距离，凤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逃离，胜负已分！
　　李岳料想中的血花并未溅起，青锋剑仿佛是刺中了空气，居然直接从凤霖的身体中穿透了过去。
　　“幻影……”
　　李岳脚下一踩，稳住向前倾的身体，同时收回长剑，心中不由微微一惊。
　　究竟在什么时候她就已经消失在原处了，他一点察觉都没有。
　　骤然间，一股浩瀚灵气如喷泉般倏然升起，原本是幻影的凤霖瞳孔突然一动，眼中闪烁出一道妖异的红光。
　　李岳的目光在刹那间对上凤霖眼中闪烁的红光，这道红光有种说不上的诡异，无限杀意被积压在一块，就如同实质一般。
　　李岳在一瞬间在只感觉胸口被插入一把满是鲜血的匕首，他的脸色倏然间变得惨白，呼吸顿时变得无比困难，脊背不禁一阵发寒。
　　她究竟经历过什么，眼中才会蕴含如此恐怖的杀意，而且似乎只有他才能感觉到这股杀意，周围的人却毫无察觉。
　　李岳脚下猛地踩地，心中惊恐万分，对方实在过于诡异，他疯狂地朝后方倒飞出去。
　　“呵呵”
　　凤霖嘴角微微扬起，纤手向前一挥，宽松的红袖内突然窜出一根细长的银链，如一条银蛇般向李岳扑飞了过来。
　　银链每节皆由尖锐的银鳞组成，向前方无限延伸，李岳猝不及防，当即被银链捆住腰部。
　　凤霖将银链缠在手上，握成拳头，尖锐的银鳞在她手中显得柔软无比，她轻轻往回一拉，银鳞顿时缩紧，锋利的链子瞬间划破李岳表面的灵气铠甲。
　　“撕拉”
　　一道血花溅起，李岳腰间的大块皮肉直接被银链硬生生扯了下来，变得一片血肉模糊。
　　“啊！！！”
　　李岳不禁惨叫了一声，腰部传来的剧痛让他脸色惨白，银链上的每一节鳞片都会扯下李岳腰间的大块皮肉，这种痛苦丝毫不比凌迟差多少。
　　“呕”
　　几名承受能力较差的女性弟子当即弯下身体，止不停的干呕。
　　那些承受能力较强的弟子，也都皱紧了眉头，脊背不禁一阵发凉。
　　凌迟是一块一块被对方身上的肉切下来，而红衣少女手中的银链，则是直接勾住对方的皮肉，硬生生的给拉扯下来。
　　眼前这幅场面，简直血腥无比，空气中都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李岳强忍着腰间传来的剧痛，将全身灵气凝聚在青锋剑上，青芒大作，他握住青锋剑向前奋力一劈，打算将银链劈成两半。
　　“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青锋剑劈在纤细的银链上，银链未断，但凤霖抓着银链的纤手被拉出一道浅的血痕。
　　捆在腰间的银链一松，李岳连忙催动身法，挣脱了银链，双手捂着满是鲜血的腰间疯狂向后倒撤。
　　这女人就是个疯子，竟然会有人用这么残忍的武器。
　　“呵呵”
　　凤霖发出一声冷笑，袖口一甩，十多米的银链全部收入袖内。
　　她一双美目冷凝前方，倏然间，凤霖浑身气息开始暴涨，刹那之间便完全碾压了李岳的境界。
　　“气海境！”
　　两位长老瞳孔大睁，惊骇的看向凤霖这边，她身上的气息，居然达到了气海境！
　　合气境对上气海境，那无疑以卵击石，李岳根本不可能有胜算！
　　一道红色剑芒暴起，天凰剑向前方激射而出，如一道红色闪电，地面被瞬间划出一道十几米长的沟壑。
　　红色剑芒离李岳越来越近，李岳脸色惨白，连忙运起全身灵气，灌入青锋剑中，挡在身前。
　　“当！”
　　天凰剑剧烈撞击在青锋剑上，刹那间，青锋剑折断成了两半。
　　“这女娃，下死手了！”
　　二长老心中大惊，红色剑芒直指李岳心脏之处，丝毫不给他如何活路。
　　李岳手中的青锋剑为他争取到了宝贵时间，在意识到凤霖下死手的瞬间，二长老已经消失在了原处。
　　“当！”
　　一把长剑腾空而出，径直击中朝李岳飞来的天凰剑，在响起的清脆撞声中，两把剑各飞向一方。
　　“哼！”
　　凤霖嘴角扬起一丝残忍微笑，双指突然凝聚灵气向前一指。
　　原本倒飞出去的天凰剑如同有了意识一般，剑芒再次暴涨，猛地回头，化作一道红光射向李岳。
　　“撕”
　　一道血花溅洒在比武台上，只见一条染血的手臂，落在了血泊中。
　　“啊啊啊啊啊!”
　　李岳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比武场,他的一条手臂直接被天凰剑切了下来。
　　那条断臂落在他的脚下，溅落的血花在地上形成一片血泊。
　　鲜血，一下子染红了整个比武台。
　　李岳双膝跪在地上，另一只手死死捂着断臂的地方，脸上神情因为剧痛扭曲在了一块，显得无比狰狞。
　　惨叫声连连响起，围观的弟子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不少人当即弯腰干呕，更多的人脊背嗖嗖发凉，眼中满是惊恐。
　　“你已是气海境，要打败李岳轻而易举，为何还要断他一臂？”
　　二长老倒吸了口冷气，目光冰冷的指着不远处的红衣少女大声喝道。
　　他如何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凭空操控剑器，来了个回马枪，即便是他，也来不及挡下这一剑了。
　　李岳是他的亲传弟子，却被对方断了一臂，这对于他将来的修炼道路必然会造成极大影响。
　　而最关键的是，今日的对决已经对他道心造成极大冲击，道心一旦动摇，修炼之道就会停滞不前，将来他能否走出今日的阴影都已成了问题。
　　在凤霖出剑的一瞬间，她的境界也随之暴露出。
　　气海境！
　　她看着也才十六七岁开头，就已经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境界。
　　他已经足够高估圣体资质的修炼天赋，以她目前年纪，如果勤加修炼，说不定也能抵达合气境巅峰。
　　但达到气海境，那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就算放眼在古剑门，当年最后一名圣体资质的弟子，也是在十八岁后才勉强进入到气海境，而且还是宗门投入大量资源的前提下。
　　但这个叫凤霖的少女，究竟是怎么修炼，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的气海境……
　　凤霖微微抬颚，神情十分淡漠的说道：“刀剑本就无眼，不过断了一条手臂，就跪在地上哀嚎惨叫，这样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当我的道侣？”
　　凤霖目光冰冷的看向李岳这边，仿佛是在俯视一只蝼蚁，眼中满是不屑。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围观的弟子都纷纷倒吸了口冷气，这名红衣少女简直是眼比天高，丝毫不把李岳放在眼里。
　　但没有人敢去怀疑她所说的这些话，因为古剑门名列前茅的精英弟子，现在在她面前渺小得如同一只卑微的蝼蚁。
　　“师傅……你要替我做主啊……”
　　李岳强忍着手臂上的剧痛，表情狰狞的盯着凤霖咬牙切齿道。
　　此时他的脚下已经形成一片血泊，失血过多，李岳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
　　二长老紧皱眉头，有些心疼的望着自己的弟子，惜才之心人人皆有，经过今日之事，李岳将来的修炼之道必然会受到影响。
　　但比武台上，拳脚无情，刀剑无眼，身受重伤乃至被打死，那都是常事。
　　“师傅，杀了她！”
　　李岳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拼尽全身力气对二长老大喝道。
　　“你自己活该！”
　　二长老冲着李岳冷冷喝道，眼中对他满是冷漠和失望。
　　“师傅！不——”
　　李岳气急攻心，口中狂喷鲜血，一下子直接倒在了血泊中，没了意识。
　　二长老连忙从戒指中取出一枚丹药，丹药入口即溶，很快李岳身体不再流血，但气息依旧十分脆弱。
　　让人将李岳抬下去后，二长老将目光看向了凤霖这,表情有些异样。
　　“二长老，比武台上，伤亡是很正常的事情，希望你别因为一些个人恩怨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不知何时，李修云已经走到台上，对二长老说道。
　　“这一切都是李岳咎由自取，就算他被凤霖姑娘杀了，我也绝不会多说什么。”
　　二长老沉声说道，李岳虽然是他的徒弟，但一切事情起因都是他先挑起的，如果他不去招惹凤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这种气度，难成大事，而且自作孽不可活。
　　“凤霖的实力已经测定过了，那她是否有资格当古剑门的少主？”李修云再次开口道。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两位长老带着李修云和凤霖两人离开了比武场，往古剑门的更深处走去。
　　围观的弟子此时早已经炸开了锅，他们纷纷议论刚才的那场战斗，之前还对凤霖抱有想法的人，回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留下一众发愣的古剑门弟子，李修云等人已经往古剑门的内院走去。
　　古剑门分内院和外院，外院是大部分弟子修炼的地方，规模是内院的十倍大小。
　　内院则是长老居住的地方，只有直系弟子和长老亲传弟子能够进入。
　　此时李修云和凤霖在两位长老的带领下，穿过外院的一道大门，进入到了古剑门的内院。
　　凤霖莲足轻点，凤冠红裳，如古剑门内院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不时有几名亲传弟子从旁走过，全都木然的怔在原地，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现在我们去见如今的掌门，按照古剑门的规矩，只要是拥有大掌门血脉的弟子，能有资格当古剑门少主。”
　　走在小道上，大长老回过头来对来两人说道。
　　凤霖在刚才所展现出的实力让他很是欣慰，这么年轻就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将来前途不可估量啊。
　　“她身上并没有大掌门的血脉。”
　　李修云突然说道，之前凤霖只测了资质，并没有用祖石测试过血脉，因此两位长老都默认了她体内也拥有大掌门血脉。
　　毕竟不知从来窜出来的李修云身上都有大掌门血脉，说不定他们两人都是当年从古剑门分流出的旁系，如今又重新回到古剑门。
　　“这……如果没有大掌门血脉的话，就算拥有再强的资质，那也无法成为古剑门的未来继承人。”
　　大长老皱着眉头说道，之前的喜悦一扫而空。
　　“那又如何，如今的古剑门早就岌岌可危，在其他宗门眼中，古剑门就是一块待宰的肥肉，不过还尚有一些反扑之力。”
　　李修云边走边说道：“照古剑门如今的没落速度，再过个几十年，古剑门最后一位太上长老陨落之后，那古剑门就连一点反扑之力都没有了。”
　　两位长老听着李修云这一席话，顿时震惊不已，两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之后，大长老缓缓回道：“古剑门的两位太上长老一直尚在，而且都正值当年……”
　　“你们骗得了其他人，但瞒不过我。据我所知，如今古剑门仅剩的两位太上长老，一位乙等命轮，一位甲等命轮。现如今那位乙等命轮的太上长老早就大限已至，而最后的那位太上长老，也顶多再撑个几十年。”
　　如果这件事让其他宗门知道的话，他们只要再等个几十年，等古剑门最后一位帝境强者陨落，古剑门就和待宰的羔羊无异了。
　　这种重要机密只有古剑门几位重要的长老和掌门知道，大长老和二长老也知道，但他们绝对没有想到。
　　这件事，李修云竟然也知道。
　　此时两位长老再看向李修云时，眼中多了一道异样的神色，带着一丝杀意。
　　只因为这件事，一旦被泄露出去，古剑门就离灭亡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