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结界之外

　　“凝。”
　　三日光景，口诀早已烂熟于心，随着灵力催动，苏言前方结起一堵厚厚的冰墙。
　　“砰”
　　冰飞跃的冰锤猛然砸下去，直接将冰墙砸碎，苏言也连连后退数步，三日时间并未完全炼化冰系种子，炼化的灵力也未巩固。
　　苏言抹了抹嘴角的鲜血，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欺负了他16年的人，此刻的表情却极为可怜，苏言击碎了他获得冰翼邪神传承的梦，如果苏言比他强，他也许不会如此气急败坏，可夺走他传承的是苏言！一个彻头彻底的废物，一个连凝水成冰都无法做到的废物。
　　“飞跃，你在做什么！”冰未然挡在了苏言之前，“年轻人要经得住打击，苏言是我们始祖神承认的传承之子。”
　　“爷爷，凭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通过试炼？”
　　“我练功不如他努力吗？我根基不如他好吗？凭什么始祖神会选他？”
　　冰飞跃歇斯底里的怒吼响彻冰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试炼之地的邪魅少年望着镜像中的冰飞跃，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否正确，冰飞跃，你足够优秀，但是远远达不到我想要的结果，哪怕未来我错了，我也绝不后悔。”
　　邪魅少年看了看消失的手指，望着天，但愿我能等到那一天。
　　此刻冰族广场之上早已围满了人群，刚才那声异动，分明是冰族的始祖神显灵。
　　“祖神终于想起我们了吗？”
　　“为什么先祖的罪要让我们来承受！命运不公！”
　　……
　　“肃静。”
　　冰未然的拐杖再次敲在地面，由一点散发而出的寒气向四周蔓延。
　　看样子冰未然是动了真怒，先是孙子冰飞跃因为传承而失态，冰村村民又抱怨先祖。
　　嘈杂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苏言和冰飞跃身上。
　　“苏言，是我们的传承之子，接受始祖神的教诲，说明始祖神并未放弃我们，他一定会带领我们冰族重返大陆。”
　　冰未然声音慷慨激昂，虽然苏言并未承认，但他已经猜出了大概，此刻也来不及询问苏言，只能先稳定众人的情绪。
　　“他？一个外族人和本族孽畜生的野种，灵力根基都没有？拿什么来拯救我们？”
　　说话的是冰族长老冰成仁，他手握拐杖，显然对冰未然一番话极为不满，他的孙女冰凌天赋如此之好，竟然未得到冰翼邪神残魂的认可。
　　“不许侮辱我的父母。”
　　苏言手中的剑早已结冰，一双明眸满是火焰。
　　“怎么？你一个区区灵气境八阶的野小子，还想和老朽比试不成？”
　　“你可知灵气境之上是什么？告诉你吧，是你永远都无法达到的灵幻境，虽说老朽不过灵幻境一阶，但对付你易如反掌。”
　　“那倒要试一试才知道了。”
　　苏言此刻调动周围的天地灵气，漫天的飞雪倾覆而下，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转眼间狂风大作。
　　苏言只在三日前见过冰翼邪神操控这漫天的飞雪，自行参悟之下竟然释放出来了。
　　“雪，下雪了。”
　　“是啊，冰村好久没有下过雪了。”
　　……
　　冰未然此番更加确定，苏言的确得到了冰翼邪神的传承，道：“若你们对苏言有不服之处，先从老朽身上踏过去。”
　　“这…”
　　“族长，我们信您。”
　　冰未然望向苏言，道：“你有什么话对族人说的吗？”
　　苏言道：“第一，别打扰我，第二，明日我将离开冰村。”
　　冰未然一听急了，苏言的语气里似乎丝毫未提到冰村该何去何从，只提到自己的行程，难道冰翼邪神未曾在意过冰族人？
　　“那我们怎么办？”长老冰成仁也急了。
　　“与我何干。”
　　苏言丢下一句话，便径直朝他家走去。
　　“这……”
　　长老冰成仁涨红了老脸，出言不逊的是自己，想寻求帮助的也是自己，苏言不顾这冰族人的性命这事完全可能让自己背了黑锅。
　　苏言推开大门，大堂之上是他父亲苏远山和母亲冰未婷的灵位，点了一炷香，苏言便跪在灵位之前，久久无言。
　　夕阳西下，坐在屋顶的苏言拿出了父亲苏远山珍藏多年的老酒。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西山的太阳走得很急，转眼间天已经黑了，不知为何，今晚没有月亮，天空被乌云笼罩着。
　　“呵，这老友居然不出来陪我庆祝，兄弟我明天就要离开这囚笼了。”苏言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酒壶里的酒已经饮了大半。
　　看不见的路，才更让人着迷。
　　苏言知道此番离开冰村必定凶多吉少，但是他的人生，不想一辈子在这冰村孤独终老。
　　自从那晚那个老者给他希望开始，他便很想去这大陆闯荡一番，纵使粉身碎骨，也绝不屈服。
　　“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
　　一个人影越上屋顶，这声音，这身法，不是那冰凌还是何人？
　　“你怎么来了？”
　　苏言从储物器中拿出一个碗，倒了一碗酒，递给冰凌。
　　冰凌接过苏言手中的碗，一饮而尽，道：“此番远行，你我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苏言久久无言，只是拿着酒壶痛饮。
　　“只希望你忘了我，我不是你的意中人。”
　　“也罢，给族长带个信，就说十年之内，我必定会解除冰族的诅咒，你我就此别过。”
　　酒壶中未饮尽的酒，被苏言撒向屋檐，冰凌再望向苏言时，人影早已远去。
　　她手里攥着的，是她爷爷冰成仁给她的清魂散，想让她亲手了结了苏言的性命，并夺取苏言的传承之力。
　　但她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虽然怀着对灵力的向往，但她无法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苏言并未远去，刚才她来之时，便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胸前的半颗珠子竟然开始像梦境中一样隐隐发烫，说明冰凌有过了结他的想法。
　　苏言对这个昔日好友有种复杂难明的感情，心想之下，他还是无法对她痛下杀手。
　　往日需要一个时辰才能走到结界边，今日仅仅花了三十息，这让他对灵力产生了向往，若是等级再高一点，是否会更快？
　　苏言催动灵力，使出全力挥剑砍向结界。
　　只见结界破开一个小口，苏言乘势穿了过去。
　　这结界是先祖设立的，为防止外族以及各种妖兽对冰族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眨眼之间，结界已经恢复如初。
　　从结界之内出去容易，从结界之外进去却难如登天，从外面进入至少需要苏言全力的百倍，这也是先祖考虑而创造的。
　　结界之外，是苏言身处万兽山谷最深处的森林之中，无尽的植物和妖兽。
　　苏言并未在结界旁多逗留，而是迅速离开。
　　求生的本能让他比妖兽拥有更敏锐的洞察力，寻找食物，这是当务之急，虽说他的实力已达灵气境八阶，可以通过吸收天地灵气来补充能量，但他始终只算半个修灵者，未曾达到修灵者的门槛。
　　这大陆之上，灵气境代表拥有修炼的资格，而灵幻境，才代表正式成为一名修灵者，打开了修炼之路，灵幻境之上还有灵化境，每一个境界都代表一个不同的状态。
　　由气入体，幻化成魂，先幻后化，修炼出魂气，而后可称王，王者之上为尊，尊者之上天妒，实为灭，顺天者成神，逆天者成魔。
　　（灵境等级——灵气境——灵幻境——灵化境——灵魂境——灵王境——灵尊境——灵灭境——灵神境）
　　苏言从储物器中拿出当年苏远山留下的高阶妖兽的粪便，围绕一周撒下。
　　妖兽之间依旧如同人一般，等级分明，高阶妖兽的粪便能让低阶妖兽自动远离，这也是当年苏远山为何能以区区凡人之躯进入这妖兽众多的万兽山谷。
　　苏言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原地开始修炼起来，毕竟三日光景终究无法完全将等级巩固。
　　倒是冰翼邪神传授的冰皇凝世典，如今在脑海里只出现了第一层，后面四层连个影子都没见着，难不成那家伙忘了？
　　苏言屏气凝神，吸收天地灵气开始自我吐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