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现实就是很无赖

　　许凡将手中的啤酒打开，和自家老爸撞了一下。带着麦芽香气的苦涩顺着喉咙直冲而下。
　　“嗝！”舒服的打了一个嗝儿，许凡趁这机会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的开口道：“爸。我不打算念书了。”
　　刚听了一句话，正准备暴起伤人的许爸爸，想起了自己的话，按捺住自己心中不太好的想法，抬手喝了一口啤酒，示意儿子继续。
　　“我仔细的想过了。以我的成绩，上大学也不会是啥好学校。真让我复读一年再战，我也没有那个心气儿。虽然不知道咱家为啥不愁吃穿，但是还是想早一步进入社会，历练自己。”说出心中的想法，许凡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实话讲，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他和自己的父亲说出这番话，是冒了很大风险的。毕竟位于这个家中食物链顶端的老妈没在家里，若不是自己老爸说出要来一场男人间的对话，打死许凡也不敢就这么说出自己的想法。
　　许凡还是太不了解自己的老爸了。毕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年轻，就要付出代价！瞎说实话的结果有可能是男子单打，也有可能是混合双打。没有经历社会毒打的小许同志，首先接受了来自老许同志的亲切问候。
　　正所谓“一朝犯傻实话讲，慈父抽出七匹狼，竹笋炒肉哪家强？天下父母一个样！”正在捏着啤酒做45度角仰望天花板的许凡，没想到暴风雨来的如此的猝不及防，要不是外面突然下起的小雨把自家的大BOSS给拍回家救了他的狗命，估计只有一首‘凉凉’可以送给许凡。
　　被打断了雅兴的许妈妈刚进家门就看见如此一幕的‘父慈子孝’，真是气的天灵盖儿都要被掀开了！怒吼着‘姓许的！老娘和你拼了！’冲向正在大展神威的许父，解救下正在被荼毒的儿子。
　　原本正在施展‘爱的教育’的许父，被自家媳妇一顿王八拳加九阴白骨爪挠的抱头鼠窜，儿子也顾不得收拾了，毕竟保命要紧！
　　活动开筋骨的许妈妈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边上是屁股已经被抽肿的许凡侧躺在一旁，可怜的许爸爸顶着一脸的土豆丝跪在遥控器上，换台就挨揍！
　　优雅的抿了一口自家儿子拖着残躯为自己煮的咖啡，许妈妈的声音幽幽的传来：“说说吧。什么仇什么怨？你是想打死你儿子再生个二胎还是怎么的？”
　　许爸爸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这臭小子说不想念书了，还说要提前踏入社会进行历练。我这不是寻思着，与其以后在社会上被人毒打，不如我先给他上一课...”
　　许妈妈微笑着看了一眼自家老公，转头看向正在盯着爸爸的儿子。放下手里的咖啡，一巴掌拍在许凡的屁股上。“我觉得，老许，咱俩应该来一次混合双打！”
　　正在专心吃瓜的许凡没想到风向突然逆转，再不自救估计ICU就是自己今晚的家。“桥豆麻袋！刀下留人！二位大人容禀！”
　　看着已经起身抽出七匹狼的严父和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鸡毛掸子的慈母，许凡已经到了嘴边的‘别打脸’又被咽了回去，眼睛一转赶紧想辙。
　　“我的意思是，大学么......肯定是要去的，但是复读就没必要了。毕竟我的分数估计上个一般点的也够了。”
　　“我也不想离家太远，毕竟我还想吃到母亲大人做的饭菜呢~虽然没出成绩，但是您得对我有信心不是？我也不能天天在家呆着不是？我就想趁着假期出去找个工作，提前体会一下挣钱的艰辛！”
　　声泪俱下，演唱俱佳的表演了一番，许凡见自家母上已经收起了大杀器，知道自己算是躲过了一劫。
　　果然，下一刻熟悉的咆哮声响起“谁让你站起来的？还抽皮带？以后你就用猴皮筋儿系裤子吧！”
　　于是在家中将养了三天的许凡，被自己老爸一脚踹出家门，出门找工作去喽！严格来讲，应该叫暑期工。
　　八杯酒酒馆，是许凡推开的第十四家问询地点。
　　时间回到现在。
　　吧台里的小哥哥放下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的问道：“应聘啊？会调酒么？会花式么？会切果盘么？认的全酒水么？”
　　一连串的问题，除了第一个问题点了一下脑袋，剩下的问题都快让许凡把脑袋摇成电风扇了。
　　“啥也不会？那雇你干啥？”酒保小哥哥拿起酒杯，继续清洗杯子。
　　“我可以学。”许凡的姿态很低。
　　如果你被连着拒绝了十三次，你也会学会低姿态的去面对别人。
　　正要拒绝许凡的酒保小哥哥准备开口，身后的二楼传来了一个声音：“月薪3000，包吃不包住，月休4天，工作时间14点-22点，有没有问题？”
　　许凡闻言一喜，没问题没问题！8小时工作制，还包吃，那还犹豫啥！脑袋点的像吃米的小鸡。
　　“身份证给徐清，办一下入职手续，明天开始上班！对了，今天回家查一下八杯酒，你需要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上班！”说完话的人转身回去，许凡连楼上人的脸都没见着。
　　苦着一张脸的酒保小哥，带着许凡一顿跑手续，领制服，领更衣柜，整个一圈跑完，酒保小哥被调戏17次，就连许凡没有逃脱后勤部那些魔女的手掌心。
　　“不是针对你哈。那帮老娘们儿就跟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要不是带着你入职，打死我都不会踏入后勤部半步！”瘫坐在吧凳上的徐清，一脸菜色的和许凡说道。
　　心有余悸的许凡很明白徐清的心情。就是办个入职，就被七八个姐姐围攻，虽然许凡也有点乐在其中，但是面对吸引了大部分火力的徐清，许凡还是真心的道谢。“谢谢你嗷，徐哥。我先撤了，明天见！”
　　回到家中的许凡，果然只有自己老爸依旧瘫倒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习惯性的问一句‘爸，我妈呢？’果不其然的得到老妈在广场舞大军中奋斗的结果后，许凡一头扎进自己的小房间，打开电脑开始查询关于‘八杯酒’的信息。
　　过滤了一堆无效信息后，许凡点开网页仔细的看了起来。
　　“八杯酒酒馆，全国共有8家，分布于北、上、广、深、哈、西、新、海八地，每家酒馆均有一位坐馆，一位酒保，售卖商品为酒水及招牌八杯酒，销售价格为50万、100万、200万、400万。对应级别为：一鸣惊人、火遍南北、街头巷尾、举国震惊。”
　　“初创者为我国著名撰词人-不易老师。酒馆以其成名词命名。距今已有近百年历史。酒馆号称，只有我不想，没有我不能！自酒馆初创，撰写词稿175篇，其中一鸣篇55，火遍篇60，街头篇50，举国篇10。”
　　“八杯酒酒馆为撰词人心中之圣地，其影响力不亚于现已成为华国第一协会‘曲协’。被称之为‘小词会’。八杯酒八位坐馆，均以酒名为号，从未有人见过本人的真实面貌。据传，在八杯酒之上，还有一位从未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神秘人，为八杯酒创始人的传人。”
　　“曲协曾发布公告，如有人能提供八杯酒的个人信息，酬金1000万华元，如能提供神秘人的信息，酬金1亿华元。无它，举国篇中，6首均为神秘人所做，4首为八杯酒中朝阳、远方、明天、自由四人所做。”
　　许凡摸着下巴，这是个酒馆？挂酒头卖歌词？一顿操作，许凡终于明白了八杯酒的前世今生。也不知道，自己冒冒失失的就去这里应聘，到底是对是错。
　　晚饭时间。许妈妈今日大显身手，油焖大虾、醉蟹、葱烧海参、红烧鲍鱼，四道菜吃的许凡沟满壕平。
　　坐在餐桌边揉着肚子消食，许凡狗腿的开始花式拍马屁：“妈沫儿~妈沫儿~你做的菜太好吃了！你快摸摸我的小肚肚，我已经快撑死了！”
　　许爸爸白眼一翻：“可不撑死你！8个四头鲍你自己就造了6个，一盘子大虾你自己搂了半盘子......”
　　还要继续吐槽的许爸爸在许妈妈杀人的目光中怏怏的闭上了嘴。
　　难得自己儿子今天夸奖自己，还没听够呢，这个老杀才就开始在那叭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天刚好买了个了狗窝，老杀才今晚你有新家了！
　　心中暗自决定了自己老公今晚的住所，许妈妈看向自己的儿子，示意着：别停~继续夸呀！
　　不知道今晚自己已经被安排了的许爸爸很没有眼色的又起了话头儿：“儿子，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正要开启第二轮夸赞的许凡瞅了一眼自己老爸，呵呵，男人！你今晚的名字叫翠果儿！但是自家家主大人的问话还是得回答。
　　“找到了。八杯酒酒馆。2点上班，10点下班，4天休，月薪3000，供吃。”简明扼要的介绍下工作情况，还是夸自己老妈重要。搞不好明天中午还能有海鲜大餐吃。
　　听完许凡的话，许家两口子都没有说话，对视一眼后看着正在那闭着眼睛吹捧的许凡，看来今天的狗窝之行得取消了。
　　吹的口吐白沫眼冒金星的许凡睁眼一看，自己两位大人早已退场，就剩自己在这儿对着空气一顿夸赞，真是，走了也不说一声儿。浪费感情儿么这不是。
　　不但人走了，桌子还没收。苦哈哈的小力吧许凡，将碗盘都刷了干净，才发现自家这花花绿绿的盘子上还有LOGO。WEDGWOOD。啥牌子？估计不出名。管他嘞。老妈就喜欢这种乡土气息浓厚的东西。
　　该说不说，今天晚上属实是有点草率了。鲍鱼吃撑了可还行？主要是自家老妈这手艺嗷嗷的，唉~自己也不想的。算了，出去找点健胃消食片吃吃。要不今晚不用睡了。心中想着，许凡从床上爬起来，奔着客厅的医药箱杀了过去。
　　路过主卧的房门，好像还听见点奇怪的声音。真是的，自己都这么大了，还想给自己整个弟弟妹妹不成？不过想想，要是有个粉团子让自己陪着成长，也是不错的一件事。
　　主卧内。电视上放着平常看不见的电影。许家夫妇在一片悦耳声中，悄悄的谈论着什么。最终的商谈结果，是月亮也羞于见到的。或许，许凡想要个弟妹的想法能够实现？谁知道呢。
　　一觉睡到天明，健胃消食片就是牛！不管是啥，一板儿下去绝对给你治的服帖的。揉着明显已经瘪下去的肚子，许凡来到了厨房。看来昨夜战况激烈啊！都7点了老妈还没起床做早餐。
　　那今天就让儿子大显身手吧。许凡对于做饭还是有点心得。煮了一锅小米粥，还贴心的放了红糖大枣和枸杞，又煮了白水蛋，再把馒头也热上，最后开三袋涪陵榨菜，一顿丰盛的早餐搞定！
　　真的，我要是许凡家长，我绝对能打死丫的！甜粥配咸菜，馒头水煮蛋，食堂大师傅都没你花样多。
　　自己吃完以后又溜达回房间补觉，剩下的就放在厨房等二老起床吃完夸赞自己吧。
　　要不是二老考虑到许凡今天就要去上班，估计又是三天下不来床的命！
　　下午一点整。被训的蔫头耷脑的许凡含着一泡眼泪骑上楼下的共享单车，吭哧吭哧的奔向八杯酒酒馆。
　　再一次站在八杯酒门前，许凡心中的一个念头不由得升起：‘网上说八杯酒就一个坐馆和一个酒保，那自己算啥咧？’
　　看看手机，现在是13点55分，不枉费自己掐着点到。为了准时掐点儿，许凡还在开封菜蹭了20分钟的免费空调。
　　推开大门，还没等打招呼，徐清的声音就传来了：“许凡你快一点，2点得换完工装，要不就要扣工资了！”
　　原本悠哉的许凡直接傻眼！不是两点上班么？
　　对，上班的时间，说的就是你换好工装站在你你该站的位置！
　　初次上班的许凡，直接被现实直接给了一个大脖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