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案发

　　“我儿子在哪里？”
　　王石听了王老七的诛心之言，眼神闪烁，脸色变了变。只是比起这个，他更关心自己的儿子现在到底在哪里，哪怕他死了只剩下尸首，他也要先找到再说。
　　“你儿子啊，他还在柴房里锁着呢，我本来想等着今晚把卢铁那混蛋收拾了再一起处理掉的，可惜那混蛋是一头猛虎，群狼不敌猛虎，我们输得彻彻底底……不过你不同，你是猎人，即便一头猛虎也逃不过一个老经验的猎人之手，所以你一定可以把那个混蛋干掉的对吧？”
　　王老七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越来越虚弱，他没有隐瞒王石，把王虎所在位置说了出来，只是依旧不死心想要引起王石对卢铁的杀心。
　　“柴房在哪里？说！”
　　王石一把揪住王老七的衣领，面目狰狞地追问道。
　　“柴房啊，就在这后院，不过要你自己去慢慢找了，呵呵……”
　　王老七说完这句话，笑着渐渐没了气息。
　　“混蛋！”
　　王石没想到王老七会在这时候死去，他大骂一声，确认王老七断气之后，气得直接补上一刀，将其头颅割了下来。
　　“告诉我！柴房在哪里？”
　　剁了王老七之后，王石直接转身往外走，他走到一个重伤倒地不起来不及逃跑的小喽啰身边，一把将其揪住恶狠狠问道。
　　“大，大爷饶命，柴房就在后院左侧，最尽头哪间……”
　　小喽啰见识了王石的凶残，生怕自己也被一刀枭首，赶紧回答。
　　啊……
　　王石听完之后，随手一刀将其砍了，然后猛地冲出屋外，朝小喽啰所指的位置跑去。
　　小喽啰在生死关头自然不敢骗他，王石很快来到后院左侧尽头处，那里最僻静最简陋的一间房子正是雨花阁后院的柴房所在。
　　砰砰，王石来到门前，用力推了几下，发现门被锁着，立马举刀就砍，连续叮叮叮几下，很快把门锁砍断，然后推门而入。
　　“虎子……我的儿啊……”
　　进门之后，王石借着屋外透入的微弱亮光，很快看清里面吊着一个浑身是伤，满身是血痂的人，走近一看正是儿子王虎。
　　到了这一刻，王石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瞬间老泪纵横。
　　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身为一名猎户，在山里讨生活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情，每年死在么野兽毒虫口中的猎人不在少数。
　　山里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希望多生几个儿子，王石同样不例外。只是因为年轻时的一次受伤，让王石丧失了生殖能力，只有王虎一个儿子。
　　现在儿子年纪轻轻就没了，甚至还没来得及娶妻生子，换句话说，他们王家到他这一代算是绝后了。
　　儿子死了，自己愧对列祖列宗，这让王石悲痛欲绝，同时无比愤怒，恨不得毁灭周围的一切。
　　“卢铁，卢铁，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儿子才会死……”
　　在癫狂状态下，王石想起不久前告诉自己儿子消息的卢铁，想起王老七临死前说的话，果真把仇恨转移到了卢铁身上。
　　如果王老七能够看到这一幕，大概会很高兴。因为两人都是他的仇人，两虎相争，无论谁胜谁败，谁生谁死，或者两败俱伤同归于尽，都相当于替他报了仇。
　　“虎子，爹现在就带你回家。你等着，所有害死你的人，爹一个都不会放过。”
　　王石把儿子从枷锁中解脱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背在背上，嘴里低声念叨着，走出了柴房。
　　临走之前，他找来一盏煤油灯，直接将雨花阁的后院给点燃了。
　　看着雨花阁烧起来，王石背着王虎的尸体迅速逃离。他知道之前逃离的那些人肯定会第一时间到镇衙门报官，而镇衙门的捕快与卫兵很有可能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以他目前的状态，背着儿子的尸体，一旦遇上根本无力抵抗。
　　心里记恨着卢铁，还想要将其杀了替儿子报仇的王石可不愿意就此落入官府手里。
　　趁着夜色和混乱，王石背着王虎很快从雨花阁后门离开，然后在夜色的遮掩下，遁入附近的小巷子中，迅速远去。
　　在王石离开没多久，萧海他们便带着大队人马赶过来了。
　　看着后院燃起熊熊烈火的雨花阁，萧海他们个个脸色凝重，知道这次出大事了。
　　他们一边迅速组织人手救火，一边安抚逃出来的人员，同时开始询问具体情况。
　　得知凶手已经逃离，萧海还不得不派出一队人马分散去追踪。
　　可惜大火以及里面众多的伤员死者牵扯了他们大部分的注意力，加上夜色的掩护，还是让王石给成功逃出了双水镇。
　　萧海他们忙活半夜，终于将雨花阁的大火扑灭，清理现场一共发现了十五具尸体，其中包括王老七田猛等几个雨花阁的头目全部遇难。
　　除了死者，还有近十二个的伤员，其中既有王老七的手下，也有因为骚乱被踩踏以及逃离不及时被烧伤的雨花阁姑娘和客人。
　　雨花阁被大火毁于一旦，如此重大的事件绝对是双水镇二十年难得一遇的案件，最后惊动了包括镇长在内的所有镇衙门官员。
　　“萧海，我命你立刻派人前去搜捕凶手，另外，案发之前卢铁与王老七他们曾发生过冲突，你赶紧派人将其传唤过来。”
　　镇长孙长贵在天微微亮的时候来到现场，简单了解情况之后，脸色铁青地向萧海等人下达了命令。
　　尽管王老七与他的关系仅仅是利益交换，他完全可以不在意王老七他们的生死，但在其任期之内，出现如此重大的凶杀案，不仅是赤果果地打他的脸，而且还会严重影响他的仕途。
　　“是，镇长。”
　　萧海这个时候也不敢触对方的霉头，立马沉声应是，然后行动起来。
　　他和双水镇护卫队的头领商量之后，由对方领头前去搜捕凶手，自己则亲自前去找卢铁了解情况。
　　“萧叔……”
　　萧海刚刚离开雨花阁没多远，就听到耳边传来卢铁熟悉的声音。
　　“小铁，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正想去找你呢……”
　　萧海循声看到卢铁，感到十分的诧异。
　　“嗯，我知道这边出了大事，也猜到你们回来找我，所以就提前过来了。”
　　卢铁没有隐瞒，平静答道。
　　“你啊……唉，这次死伤太多，说不定会牵连到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萧海看到卢铁淡定的样子，却忍不住叹息提醒道。
　　“放心吧，萧叔，我心里有数。之前和王老七的冲突，是他自己先动手的，而且我只是教训了他们一顿，并没有下死手，他们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我知道凶手是谁，也知道他为何要对王老七他们痛下杀手，等面见镇长之后，我会把这些情报如实说出，想来镇长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会刻意刁难我的。”
　　卢铁说着这话，语气始终十分平静，没有丝毫的担心。
　　“你啊……等下记得小心行事，不到万不得已别鲁莽冲动做傻事。”
　　萧海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快，加上对卢铁性格的了解，完全听明白卢铁平淡语气之下隐藏的一丝杀气。
　　他很清楚，以卢铁的脾性，一旦被针对或者被冤枉，绝对不会束手就擒，逼急了说不准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他相信卢铁有这个实力，却不希望他走到这一步。因为个人与官府作对，通常都没好下场，何况卢铁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小乖乖这个宝贝女儿。
　　“放心吧，萧叔，我有分寸的。”
　　卢铁知道萧海关心自己，郑重点头保证。
　　说完，卢铁便跟着萧海过去，很快见到了镇长孙长贵。
　　“草民卢铁，见过镇长。”
　　卢铁来到孙长贵面前，拱手行了一礼。
　　他之前不止一次和镇衙门合作，所以和孙长贵也不算陌生。尽管他有点瞧不上孙长贵的为官为人，但两人之前起码还能维持表面的和谐友善。
　　“卢老板，这次召你过来，想必你也知道何故。鉴于这次的重大凶杀案件，请你务必把之前与死者王老七他们发生的一切仔细道来。”
　　孙长贵深知卢铁是双水镇最能打的人，所以在情况尚不明确之前也不敢过分逼迫，问话态度还算平和。
　　“回镇长，因为前天有王老七下属之人去草民家行窃，被草民当场捉获送官，他了解情况之后主动邀请草民前来赴宴，说是想当面向草民赔礼道歉。结果其仗着在自家地盘，加上人多势众想要反过来逼迫草民服软。草民别无所长，唯独骨头够硬，自然不会答应他，最后他率先带人围攻草民，结果被草民逐一击破，狠狠教训了一顿。不过草民出手知道轻重，不曾动手杀人，他们之死与草民无关，还请镇长明察。”
　　卢铁面对孙长贵的询问，不卑不亢地把事情大致经过说了出来。
　　“大人……”
　　就在这时候，镇衙门的师爷突然走到孙长贵身边，贴着其耳朵悄声说了几句。
　　“什么……”
　　孙长贵听完之后脸色大变，迅速扭头看了卢铁一眼，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惊骇。
　　“属下刚刚去询问了几个幸存伤者，他们一致口径，应该属实。”
　　师爷接着小声补充道。
　　“没想到……这……”
　　孙长贵听完沉默片刻，再看向卢铁，眼神已经变得十分复杂难言。
　　卢铁站的位置不远，加上身体强化后包括听力在内的五感也有大幅度提升，所以把师爷的话一字不漏听了下来。
　　师爷说的话其实很简单，就是刚刚从王老七幸存的手下口中得知卢铁一人一刀打败了他们几十人，而且最后毫发无损大摇大摆离开了雨花阁。
　　这里的有两个很重要的信息，一个是卢铁的实力，很强，很强，强到镇衙门全员出动也不一定对付得了，即便对付得了，也会伤亡惨重。
　　另外一个信息则是王老七他们确实不是卢铁所杀，因为卢铁打败他们之后已经提前离开了雨花阁，凶手另有其人。
　　“镇长，关于这次行凶之人，草民有重要情报献上……”
　　卢铁没有在意镇长的反应，适时地开口把对方的注意力引到凶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