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变故

　　卢铁刚从镇衙门回来，先把小乖乖放回床上，叮嘱她好好休息，然后自己把刚刚破坏的窗户给收拾好。没过多久，便到了猪贩子送货上门的时间。
　　卢铁背着小乖乖来到前院，干脆利落地和猪贩子完成交易，然后开始新一天的忙活。
　　早晨，天刚亮，卢铁便打开店门，照常营业。
　　附近新老街坊习惯性地纷纷前来帮衬，没有人知道卢铁家里昨晚发生了什么，卢铁也和平常一样，脸上挂着笑意，熟练地为每一位顾客服务到位。
　　在卖猪肉的时候，他心里其实也记挂着昨晚的事情，不过他相信萧叔会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所以并没有太过急切。
　　“卢老板，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临近收摊的时候，一个猎户打扮的中年男子带着满脸焦虑忽然来到店门前。
　　“大叔，有什么事，您说。”
　　卢铁看到对方的瞬间，脑子里忽然浮现一个长得很像却又更加年轻的身影来，正是前天来这里卖梅花鹿给他的猎户青年。
　　不仅如此，结合前两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灵光一闪，卢铁心里隐隐多了一个猜测。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语气温和地示意对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那个，卢老板，我儿子不见了。听人说他前天有来过您这里，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原来中年猎户是王虎他爹王石。王虎出门两天不见归家，家人自然担心不已，他娘更是早早催促他爹出来寻找，只是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
　　他来到双水镇，沿街四处打听，终于得知儿子曾抱着一个小鹿来到卢氏猪肉铺，并且把小鹿卖给了卢氏猪肉铺的卢屠户。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王石第一时间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大叔，您说的可是一个长得和你很像，抱着一个小鹿的小伙子？”
　　卢铁明知故问。
　　“是的，没错，就是他……”
　　王石确认儿子来过这里，立马变得激动起来。
　　“不好意思，大叔，你儿子前天确实来过我这里，并且卖了一只小鹿给我，不过很快他就离开了，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卢铁带着歉意，如实回答。
　　尽管心里有所猜测，但在确认事实之前，他不会刻意针对一个寻子心切的父亲。
　　“这样啊……”
　　王石听卢铁这么一说，原本激动的情绪马上低落下来。
　　“那，那您可曾记得他往哪个方向离开的？”
　　王石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嗯，好像是往那边。”
　　卢铁抬手指着左边的街道回答。他当时其实没有太过留意，不过隐约还记得。
　　“谢谢您，卢老板，谢谢。”
　　王石听完连声道谢。
　　“不用客气，希望您早点找到你儿子。”
　　卢铁摇摇头，给了他一个祝福。
　　“谢谢……”
　　王石再次躬身感谢，然后沿着卢铁所指的方向匆匆离开了。
　　“会是他吗？那个泄露我捡到天外陨石的人……”
　　卢铁看着王石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暗自想道。
　　刚刚所说他心里的猜测，就是怀疑前天到自己家里行窃破坏的人正是卖自己梅花鹿的猎户青年。
　　结合他的猎户身份，往回推算，捡到天外陨石的那天晚上，跟踪自己的人很有可能也是猎户，这样一来就对得上号了。
　　“算了，再看看吧……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很有可能已经落在王老七的手里……”
　　卢铁心里急速分析着，也没有太过纠结。
　　“王老七那人可不是善茬，落在他手里，那小子不死也要脱成皮，说不定还省得我去收拾他了……”
　　如此想着，卢铁暂时把这事情放在脑后，然后开始接着收摊的活儿。
　　“小乖乖，饿了没有？爹爹马上给你做饭吃哈……”
　　收好摊，卢铁背着小乖乖回到后院，第一时间将她放下来，然后关心问道。
　　“爹爹，不饿……”
　　经过卢铁昨天一整天的悉心教导，本身就乖巧聪明的小乖乖已经初步学会说话。
　　她的声音十分好听，奶声奶气的同时带着一股灵气。
　　咕咕……
　　小家伙刚刚说完不饿，小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哈哈……”
　　卢铁见状忍不住哈哈一笑。
　　“爹爹……”
　　小乖乖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好好好，爹爹不笑。时间不早了，饿了也正常，爹爹也饿了。走，咱们去做饭吃。”
　　卢铁逗一下小乖乖，立马收住，然后带着她去了厨房。
　　父女俩一起，很快把简单的午餐做好。
　　“小铁，开门，是我。”
　　卢铁和小乖乖正准备吃午饭，外面便传来萧海的敲门声和喊声。
　　“萧叔，你来得正好，一起吃饭吧。”
　　卢铁给萧海开门，招呼道。
　　“行，那咱们边吃边说。”
　　萧海把卢铁当成亲侄子，也没有和他客气。
　　两人进了屋，卢铁招呼萧海坐下，然后给他拿了一副碗筷过来。
　　“萧叔，情况怎样了？”
　　卢铁猜到萧海赶过来应该是昨晚的事情有结果了，当即开口问道。
　　“唉……那个，小铁，萧叔这回恐怕有负你所托了。”
　　萧海刚刚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听到卢铁一问，表情立马变得有点尴尬，放下筷子无奈道。
　　“萧叔言重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卢铁看到萧海这副模样，立马有了心理准备，无论结果如何，他知道萧海必然已经尽心尽力，所以不可能去责怪自己的长辈。
　　“没错，本来审讯十分顺利，那小偷已经把一切招供出来，和你昨晚说的相差无几。就在我准备整理证词，然后去找王老七他们算账的时候，没想到镇长竟然出面阻止了。原来王老七已经提前得到消息，连夜拜访了镇长。他一口咬定小偷麻九所做的事情与他无关。镇长也信了他的说辞，让我不必追究王老七他们。”
　　萧海看到卢铁没有责怪自己，心里更加过意不去，当即把事情大概说出。
　　“哦？这样子，看来王老七给镇长送了不少好处。”
　　卢铁闻言立马领会其中的弯弯道道。
　　“唉，谁说不是呢？这些年王老七能够在双水镇逍遥自在，就是因为靠着钱财巴结了镇长。”
　　萧海言语之中透着一股无奈。
　　“正常，世道如此，萧叔不必太过在意。只是我有一个疑问，那麻九被王老七当成了弃子，他就没想过指证王老七田猛他们吗？”
　　卢铁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个小铁你有所不知，那麻九昨晚明明已经得到救治，止住了伤势恶化，没想到今天一早人就断气了，我还怀疑衙门里有人暗地使坏，可惜有镇长阻挠，根本无从调查。”
　　萧海爆出大料，原来麻九已经死了，照这个情形十有八九是被杀人灭口的。
　　“那他们可有什么话要通过您向我传达的吗？”
　　卢铁对于麻九之死只是稍感意外，但也没有太过在意。从他昨晚敢向自己和小乖乖下药，就死不足惜。
　　他在意的是王老七他们，乃至镇长得知自己可能拥有天外陨石之后会如何对待。
　　“这个，镇长有暗示我说他喜欢收藏天外陨石之类的东西，如果你有的话可以考虑卖给他。至于那王老七，他说他管教不严，手下人冒犯了你，打算在雨花阁摆上一桌向你赔礼道歉，托我邀请你过去。”
　　萧海听到卢铁问起，也没有隐瞒，当起了传话人。
　　“难为你了，萧叔。镇长那里，你如实告诉他就好，我手里确实没有天外陨石。至于王老七那里，他有说什么时候吗？我正好也想去会会他。”
　　卢铁听完萧海的转述，毫不犹豫做出了回应。
　　“小铁，镇长那里我会应付好，只是你真的打算去赴宴王老七吗？那家伙满肚子坏水，我怕他会暗中对你不利。”
　　萧海有点担忧道。
　　“放心吧，萧叔，我最近实力有所突破，就王老七他们几个废物混子，我不用刀也能解决掉。”
　　卢铁看着萧海，充满自信答道。
　　“啊，是吗？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你小子真了不起，这么快就把你爹和你叔我远远甩在了身后。”
　　萧海听说卢铁实力有所突破，惊喜之余，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了解卢铁的为人，知道卢铁不会说大话空话来敷衍自己，说突破那就真的是突破了。
　　突破之前，卢铁已经是双水镇公认的最能打的人，现在再次突破，放到南陵县都有一席之地，确实没必要把王老七他们放在眼里。
　　“萧叔过奖了，小侄只是谨遵父训，以勤补拙罢了。”
　　卢铁虽然自信，但从不自负，听到萧海夸赞立马谦虚起来。
　　“你呀……”
　　萧海闻言有点好笑。
　　“既然这样，你去赴宴叔也不反对。他约了时间是今天的傍晚时分，地点是他开的雨花阁。虽然你实力足够对付他们，不过雨花阁是他们的地盘，说不定有多少陷阱和诡计，你要当心一些。事不可为切记保全自己回头叔会帮你的。”
　　萧海作为长辈，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放心吧，萧叔，我晓得的。”
　　卢铁听着有点感动。自从三年前父亲过世，萧山一家是最关心自己的，几年下来，他们就和自己的亲人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