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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卿说话的时候会习惯性地盯住眼前人的眼睛，女孩的眼漆黑透亮，黑白分明，这样看人的时候显得分外真诚，乖巧软糯的模样。
时衍微微敛眸，原本随意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随后他偏过头去低低地笑了一下，手抬起来轻轻遮住了女孩的眼睛。
动作很轻，感受不到什么压迫感。
言卿只觉得那股独属于少年的清冽味道近了些，随后她感受到少年靠近了她耳边，低低压抑着笑，轻声说道——
“小骗子。”
时衍将手拿开后便转过身，将放在墙边的羽毛球拍拿在手上。
言卿一时搞不懂他的想法，这声‘小骗子’是指什么，是她刚才说的那句话，还是她一直以来接近少年时做的事情？
谨慎起见，言卿没有多问，至少目前来说，好感度也没有降下来不是么。
时衍拿过球拍和旁边的背包之后便往球场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发觉言卿并没有跟上来，少年脚步顿了一下，他微微侧过头去，“怎么不动？”
言卿快步跟上，视线落在时衍手中拿着的球拍上，“哥哥，你是来拿运动工具的么？”
“嗯。”时衍慢慢地点头，随后似乎感觉到回答得太冷漠，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刚才那个人也是来拿东西的。”
拿东西顺带表个白？
在时衍看不见的地方，言卿垂眼好笑地摇了摇头。
……
……
回到球场之后，言卿跟着时衍慢吞吞地往火箭班的位置走，时衍把手上的东西给了班里人之后转身就打算走。
一直在旁边观察时衍的小雨猛地站起身来，她身旁的于珊珊回头看了一眼，刚好对上时衍慢悠悠看过来的视线。
于珊珊原本刚打算说的话被她慢吞吞地咽了下去，她回过头来扯了扯小雨的袖子，脸上带着劝解的微笑：“小雨，时衍好像是有了喜欢的人，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他比较好。”
小雨原本还打算跟过去，听到于珊珊的话时稍稍冷静了一点，她的目光从时衍身上挪开，慢慢地落在了站在时衍身旁的言卿身上。
从小雨的角度其实看不清时衍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微弯腰侧着身子去听女孩说话，原本那样冷淡散漫的人，在这个女孩面前时却是难得的气质柔和，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时衍。
于珊珊唇边带着的微笑弧度没变，她挑了挑眉，看着小雨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到颓然，有点蔫蔫地坐了回来。
“嗯？小雨，你不再去跟时衍聊一下么？”
小雨撇着嘴回话：“时衍从来没对我那么关照过，他都有喜欢的人了，我也没必要非得拉着他不放。”
于珊珊唇边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喜欢的人当然得自己争取。”
小雨摇了摇头，视线重新落在球场中央正在打球的池葳身上，勉强笑着转移话题道：“珊珊，我听球队的人说，池葳拿了好多花和气球过来，他肯定是打算跟你表白了呢。真羡慕你。”
于珊珊听着，唇边不自觉带了点笑意，她的视线完全被球场上的池葳吸引，嘴上却还是说着：“谁说池葳一定是喜欢我啊，说不定是别人呢。”
“怎么可能是别人，我都听跟池葳一个班的人说了，他在班里可维护你了，谁说你坏话他就很生气。”小雨轻轻地用手肘推了推于珊珊，“上次珊珊你给他送水，他不是还接了么？要知道，池葳只有在之前跟柴歆在一起的时候才接过柴歆的水……啊，对不起。”
话说到这里，小雨忽然意识到于珊珊是很讨厌甚至有些厌恶柴歆的，她连忙闭了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于珊珊的脸色。
要是平常，于珊珊早就冷脸了，但是现在不一样。
虽然嘴上谦虚着说池葳也许不喜欢她，但是于珊珊心里明白，她把大半心思都放在池葳身上了，就算真实的池葳对她没有那个意思，但是在这个世界里的池葳，心里眼里只能有她一个。
在这里，她就是一切的主宰。
刚好现在柴歆也在，让柴歆看着池葳对她表白。
于珊珊唇边带了点得意的笑，她故作大度地摆摆手：“没关系，我又不在意柴歆。”
不在意？
小雨心里腹诽，明明都介意死了，还暗中鼓动其他人去欺负柴歆。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四周围可都是于珊珊的死忠粉。
就在这时，体育馆的灯忽然完全黑了下来，球台上的观众们刚才还在看球赛，现在忽然遇上这情况，一时都有点慌张。
“怎么回事啊？停电了么？”
“啊，学校这什么设备啊，真是的……”
一阵小声的抱怨过后，球场最中央忽然亮起灯来。
摆在球场最中间的用玫瑰花围成的一个心形，池葳手捧花束站在心形的最中间，脸上带着笑意。
球队的其他人也都各自手上拿了一支玫瑰花站在池葳身后，另一只手上还拿着粉色的气球，嘴里发出小小的欢呼声。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瞬间都明白过来，这不妥妥的表白现场么？
大家都是学生，平时压抑着学习都快无聊死了，突然碰上这情况，瞬间就沸腾起来。
——
“周琦今天的时候转班到了火箭班。”
坐在时衍身旁听着他说话的言卿慢慢地蹙了眉，“我记得昨天的时候她才刚自残外加跳了楼，在这个节骨眼上转班……”
时衍微微向后倚了一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散漫又含糊：“或许是学校为了压下这件事才做的决定也说不定，毕竟作为全市的重点高中，在临近考试的重要节骨眼上，出了差错可是会影响下一年的招生的。”
言卿抿了抿唇。
这话其实不无道理。
目前来说，于珊珊，池葳，柴歆，这几个人的关系差不多已经捋清楚，包括于珊珊的那几个室友在整件事情里扮演什么角色，也都已经了解得比较清楚。
唯有周琦，她看似身在这件事之间，却又游离在这个事情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