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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古血降世 / 第六章 三门

第六章 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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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三更了,皇上还没醒来,几位御医正慌手慌脚地挤在座前,又是灌汤又是掐人中。
  
  台下又吵成了一片,不过这次不是吵架,是争论应对危机的方案,武席和文席的区别已经消失了,各种样式的高束冠和乌纱帽十分难得地融汇在一起。
  皇上座前的案桌上,卷轴越堆越高,这些都是经过赵朔和庄澜共同筛选过的可靠方案;
  老御医越发担忧,生怕皇上醒来一看到这座小山又吓晕过去,他听说,皇上时常批阅奏折到深夜,还在太监面前流过眼泪。
  老御医第三次找到庄澜和赵朔,苦苦说道:“皇上就是太累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就行,还是送回寝宫吧。”
  庄澜和赵朔都一致否认,“不许!国事紧急,今晚必须商讨出对策,不管用什么办法,赶紧叫醒皇上!”
  老御医急了,指着二人说道:“皇上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两个担得住吗?”
  赵朔和庄澜不耐烦地推开御医,来到皇上身前,只见皇上嘴唇和脸色一样白,有颜色的眼圈已经凹陷,看上去像是个即将被封棺下葬的老头,庄澜想到,皇上这才三十多岁...
  赵朔伸手探了探鼻息,回头说道:“这气息不挺稳的嘛,他肯定醒得来!”
  老御医在庄澜背后叫骂道:“这是皇上!不是乡下的驴!”
  “我有办法!”赵朔从案桌上拿起一杯水,“我们在军营里困不住,都是这样醒神的!”
  眼看赵朔要把这杯水往皇帝脸上泼,庄澜和御医们连忙勒住他的脑袋和双手拖到一边,像是在抓捕刺客。
  赵朔虽然两鬓斑白,但勇猛不减当年,众人费了九牛之力才按住了他。
  “放开我!你们这是在延误战机!”
  突然,一泼水直直砸在赵朔脸上,溅得周围人一身水花,赵朔被糊住了眼,一把推开众人,拍地而起怒喊道:“是谁如此大胆!”
  “朕!”
  赵朔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连忙朝着声音跪倒,无意间躲过了朝脑袋飞来的金杯,金杯砸在庄澜膝上,疼得庄澜诶哟一声跪在地上,御医们见状也急忙下跪...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一会儿,整个厅内就只有皇帝站着了...
  “平身,先说正事。”皇帝说罢看着赵朔,“你跪着!”
  皇帝踮起脚,目光越过小山似的卷轴望向台下。
  “很好,看到你们能团结在一起,朕很欣慰,”言罢指了指这堆小山,“庄澜,能不能概括一下!”
  “回皇上,所有方案可分为两大类,一是先攻,二是先守。”庄澜不急不乱,娓娓道来:
  “攻有三策,一二均是集中康、安、青、雅山四州守军兵力进攻康州中路干道,直取乾门关,救出那六十万大军,而后依据而行,或收复北四州,或退守再战;”
  皇上迅速看完两部卷轴,点了点头,“嗯...第三计呢。”
  “攻计之三,大军向西绕行,重回盘州西南,据情报,那里血族形迹稀少,我大军可在磐安峡谷建立驻地,吸引血兽东进,再从南边栈道出兵策应一举击溃之,若胜,则全面反击,若败,则大军乘船队顺乌江南归,同时雅山州出奇兵直突南康,夺回岐山一带,封阻岐河,断北下血族之路,使其东西失顾,南北停滞,可为我方争取大量时间!”
  庄澜咽了咽口水,给皇上消化信息的时间。
  皇上说:“嗯,为何要阻断岐河呢?”
  “回陛下,内理大学士宋子林据其考察经验判断,岐河乃明江下游,诸多迹象表明,这次溃败,就是血族乘明江南下岐河,染指西康,以致乾门关防线失效,这第三计,就是宋子林定的。”
  “哈哈,我听出来了,这样天马行空的计策,不像是饱读兵书之人能想出的,对吧?宋学士。”
  一人从人群中挤出,两三步来到台下跪拜,此人佩戴的是学士常服,学士在此厅里仅占十中之一。
  宋子林脸色苍白,双手颤个不停,若是因为受宠若惊,这未免太过了...
  “宋学士,朕没记错的话,你有亲眷在南康岐山一带,从这计策中就能看出,又是东引,又是直取岐山的,难藏你救亲之心啊,放心,第二批御北军早就出动了,他们会护送难民到安全之地的。”
  宋子林连忙说道:“陛下高明,在下是救亲急切,以致想出此计,不知依兵法是否能为国家出力!”
  皇上看向一旁,赵朔依然死死跪着。
  “赵将军,朕给你一个抬头的机会。”
  赵朔抬起头,挤了挤眼睛,说道:“这计在下看过,进退有据,实属妙计,可冒险有二,一是大军东进,祖青平原无险可守无兵可用,依然得迁都南撤;二是如若血兽无视吸引,继续南下,则东面大军又成摆设。此二险,均是南方空虚之险。”
  “可改良否?”
  “此计若弃,甚是可惜,在下想,若作为辅计,则大可有为,据峡谷而守,少许军队便能大量消耗敌人,若失守,便乘乌江南下而退,再封阻乌江即可,无论如何,都不算亏!”
  “我知道了!”赵朔起了兴头,从地上窜起,绕过皇帝来到地图前。
  “在下认为,以一二两计为主,三计为辅,立马派出少量精锐前往磐安峡谷驻防,制造大军由东面北上之假象,待血兽东进,我便集中四州之兵乘机北上康州直取岐山,留守一路人马封堵岐江占据岐山,我率主力北上救急乾门关,如何?”
  赵朔一嘴白胡,却笑得像个孩子。
  皇帝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乾门关六十万大军能坚持多久?”
  赵朔明显有些犯难,盘算道:“乾门关水源污染,但粮草还算充足,在下想,若能在一月内为其解围,救下三十万人尚有希望!”
  台下立马响起一阵唏嘘议论之声,三十日,要一口气完成磐安部署、血族东引、进攻岐山、解围乾门关,光是赵朔主力的行军路程,加起来都有七百里。就算战事顺畅无阻也不一定能完成如此苛刻的任务,更别说此次作战之师早已不是御北精锐了。
  这绝不可能...
  大家都知道,赵朔将军又意气用事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救急乾门关,毕竟那里的六十万大军多半是他赵家的毕生心血,他的两个亲儿子,三个侄子,一众得力亲信,都在那里...
  救亲之意尚能理解,可这毕竟是国事!如果赵朔一意孤行下去,不单是他的心血骨肉,他在朝中的军事权威也会随之丢个干净!
  庄澜连忙说道:“陛下,尚有三个防守之计,也不乏巧思奇想,不妨听听,以作参考。”
  皇上摇摇头,说道:“不必了,就依此计!”
  台下一片哗然。要真依此计,恐怕这第二拨大军又要重蹈乾门关覆辙...
  昏君也...
  “皇上,何不三思而行!”
  “陛下,要不还是先睡一觉吧!”
  皇上丝毫不为所动,苍白的脸上尽显春风得意。庄澜想,真该泼他一脸冷水清醒清醒!
  “都冷静点,朕说依此计,可并没说全依此计。”台下立马又安静了下来,百官屏息凝神,期待这救命稻草不是水中浮萍...
  “祁右军在否?”
  “陛下你忘了,祁右军乃血异之人,《横疫法》有律,血异之人性情不定,极易伤人,遂不得进城,不得近民!”庄澜接着说道,“祁右军就在城外,臣等可派人与其快速通信。”
  “不必了,把他接进来。”皇上挥挥手,门口的侍卫面有犹豫,可还是出发了。
  “这...”
  “你们这些文武,说是谨慎小心,不如说是愚昧守旧!”皇上的声音突然大了数倍,“都到了如此地步,竟无一人真正推陈出新,早在两年前,血异士强大的潜能就已人尽皆知,此等大材,却至今未被重用,更别说为其出谋划策了!”
  “皇上,血异士早已编入御北军之列,可未见其有大用...还时常叛乱生事。”赵朔说道。
  “哼哼,你们屡屡视其为异兽,鄙夷邪气漫延军中,血异士不受信任、不受重用、不受尊重,就连衣食住行都没有保障,他们凭什么为你们卖命?”
  赵朔不再说话。同时,不光赵朔,冥冥之中,所有文武都感到心中有某种直觉正在明晰,逐渐成形,似有水落石出之感,一股革新之气正在纵横阁里传播开来,众人仰头四望,好像一切都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马蹄声由远而近,皇上和众官远远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老者正跪在厅外。
  “右将军祁露参见皇上!”
  “御北未还乡,三门犹空畅,不闻北风寒夜骨,独听南河安乐谣。祁右军,黑旗令未至,你的诗倒先传到了寡人这里,好诗啊!”
  众官皆知,皇帝手下有一神秘部门,专替皇上刺探情报。一开始有所传闻时,皆有些不安,对此,皇上从不透露任何详情,可也从不遮掩其存在;一段时间后,众官才有所确定,这个部门不是用来针对百官的,更像是纵横阁下辖的隐形机关,遂称之为“隐部”。
  看来隐部正在密切监视祁露...
  “谢皇上,可好诗讲的不一定是好事。”祁露看似苍老,却声如洪钟,阁门至高台尚有十丈远,大家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在下斗胆问问皇上,那六十万御北军是否遇险?”
  “没错,不仅是乾门关,血族乘岐江南下,绕道西康,康州一带均有急报,有陷落之势,明祖天险一丢,全国都将陷入险境,祁右军,朕需要你!大仲王朝两万万百姓更需要你!”
  “不!”这声拒绝十分洪亮,整个大厅为之一震,“需要在下的,不是皇上,不是百姓,是在下的手足同袍。”
  “大胆!”庄澜狠狠指着祁露骂道,“生于社稷,却敢妄称异己!良知何在?”
  “诛我九族,贱我同袍,良心何在...”祁露淡淡回应道,音量却丝毫未减...
  “好了!”皇上制止了庄澜,“祁右军,上来说话吧!”
  祁露低着头缓缓走进大厅的灯火里,乍一看,这就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很难跟传说中凶戾的血异士形象联系在一起。
  看这祁露耷拉着眼角,如果笑起来,定会有几分慈祥,可他所到之处,百官尽皆避让,中间大道又齐整地出现了。
  “听好了祁右军,六十万御北军被围乾门关,当中有你两万血异同袍,这是他们正需要你的时候...”皇帝继续说道。“朕将任你为征北元帅,统领剩下的一万血异军北上救援,朕和赵朔,会亲率大军策应你,一切听你指挥!”
  皇上拿起一旁的天子剑,走到祁露面前,说道:“这把天虹剑就交给你了,有了它,你就可全权指挥此次行动!”
  说罢,双手将剑往前一递。
  一旁传来骚动;把天子剑交给血异士,此举定会写入史书!
  祁露抬眼看了看这把刻有金龙纹的黑色长剑,又低下眼说道:“不实用...”
  皇帝立马用爽朗的笑声制止了周围即将爆发的谩骂。
  “哈哈哈,又不是真让你拿此剑杀敌!”皇上直接把剑按在祁露的胸前,“你要是不拿此剑,这帮乌合之众怎会愿意听你的呢?”
  “在下只有一个要求。”
  不等祁露说完,皇上就大声嚷道:“放心,等战胜血族,朕就封你为祁王!赐你封地,所有血异士均归你治下!你可以带着他们享受世外安宁,寡人永不扰你!”
  祁露抬起左手,轻轻接过天虹剑,拿在一边,这样放肆的举措放在过去,招来的可不止诛九族...
  “封王就不必了,也不知在下能否活着看到那天,只希望陛下到时能划出一片好山好水,让活下来的血异士安居世外...再将战死者埋于此处,还其体面。”
  “好说!”皇帝转身对着外面嚷到,“传史官,把朕说的话都记进《长史》草案!”
  《长史》是大仲王朝的最高权威史书,由一脉无权但位高的皇族负责撰写,每年元旦过后撰写一次,由文武百官共同监督对照是否记录公正。任何字句,一旦写进书内,均不得修改;自五百年前,太祖王均立下此书,用以历代帝王官员励精图治。
  发展到今天,就成了皇帝一言九鼎的保证书,也是制衡君臣权力的重要工具。
  大仲朝廷的强盛和开放之风多少也得益于此书的传承。
  
  祁露说道:“烦请陛下为我讲解现况...”
  一旁的庄澜牙齿都要咬碎了,可皇上还是一脸风轻云淡。
  “好!朕为你亲自参谋!”说罢便拉着祁露的手走向台上,像是一对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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