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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杨念光盗草被擒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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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雄来到二人跟前,挺身而立,把剑在桌上用力一摔,双手交叠胸前,神情倨傲,不发一言。
  封咸娘上瞟一眼道:“哪来的道士,在姑奶奶面前耍起了威风。”
  甄雄一听封咸娘说话如此狂妄,更加确信刘小霸之言,遂道:“哼!好大的胆子,竟然欺负到我们黄山派的头上了,什么玉女派淑女派的,听得直让道爷恶心,还大言不惭要找我师父比武杨名,真是活腻了。”
  青琳听他话有文章,便知其中定有误会,于是就理话释解道:“道长请稍安勿躁,我们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
  甄雄“哼”了一声,不予理睬。封咸娘顿时怒道:“少在姑奶奶跟前冲横,什么黄山派紫山派的,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你姑奶奶我怕过谁?”
  甄雄怒道:“今日道爷就让你知道怕的人是谁?”
  话毕,伸手就抓住封咸娘的手腕。封咸娘自幼长在富贵乡里,母亲早丧,父亲爱如珍宝,家里下人对她更是唯唯诺诺,不敢有半点违逆,遂养成个轻天蔑地,任性妄为的性格。虽说与成迁在一起后,脾气有些收敛,但大多数还是成迁迁就她。
  现在甄雄对自己怒声呵气,又大大出手,哪里还能忍耐的住,急用‘脱缚手’欲意摆脱,叵耐甄雄那手如生根一般,纹丝不动,封咸娘惊怒异常,抓起筷子就狠狠地向甄雄手上扎去。
  甄雄见封咸娘竟如此惨狠向自己狠扎下去,心中一惊,急忙缩手躲开,另一只手暗运真气向封咸娘的左肋击来。封咸娘急纵身跃开,神情极为狼狈。甄雄紧追不舍,起势一招‘灵指一动’击向封咸娘的‘天突穴’。
  此穴是任脉与阴维脉的会穴,中此穴者当场气结而亡。封咸娘武功本就平平,乃是成迁素日练武时她觉得好玩就缠着要教她几招,供私下自乐。凭此几招对付平常地痞庶几犹可,但是若要与修武练气之人对招,定然要吃大亏。
  封咸娘见势如破竹,不可阻挡,顿时脸色煞白,脑中茫茫干净一片,不知如何措置。
  甄雄渐渐欺近,已是迫在眉梢。忽听“嗖”地一声,甄雄辨声识位,见支筷子飞驰而来,当下不敢怠慢,忙收招后撤,但仍是晚了一步,那支筷子擦掌而过,插入门掾之上,其尾颤颤,还有少许血渍。
  青琳怒道:“不想一位修道之人,出手竟如此毒辣。”
  封咸娘见势已夷,骂嚷道:“这些臭东西皆是道貌岸然修口不修心!”
  甄雄见被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所伤,心中又愧又怒,大声喝道:“道爷今日非毙了你们不可。”说毕,起势一招“直捣黄龙”向青琳欺来,青琳轻舞燕姿,缓展双臂,一招“拨开云雾”将它化开。
  客栈众人见有人动武打斗,皆慌忙跑出。店老板见桌歪椅毁,满屋狼藉,擗踊叫苦不迭。封咸娘呵斥道:“哭叫什么!没出息的东西,这儿的一切,我原样照赔。”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丢了过去。店老板见过金子顿时哭喊之声减半。
  封咸娘又对青琳道:“琳妹妹,打死这个臭道士!”
  青琳与甄雄已经拆有数十招,青琳动作轻灵,变换有序,而甄雄却是越战越吃力,不由心中惊恐不安起来:惊的是青琳年纪轻轻,竟有这如此非凡身手;恐的是今日若是败下阵来,日后传扬出去,脸面岂会再挂的住?想到此间,心中一狠,招式骤变,双手做拿捏之状,步伐轻盈向青琳攻去。
  甄雄在青琳周身绕来转去,招招皆是要攻入青琳要穴,但是每每又浅尝辄止,大有轻薄挑逗之嫌。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修道男子对一位少女做出这种儇佻姿态,甚是让人不堪。
  青琳见状,羞怒交加,封咸娘更是破口辱骂。青琳买个破绽,跳出圈外,翻身向甄雄击去,甄雄见状大喜,急运气于食、中二指,等到青琳飞至身旁,迅势纵身一跳,跃到上空,又如饿鹰扑食一般,向青琳的‘百会穴’点去。
  青琳见状,忙收定心神,舞动丝带,一招“一柱擎天”,犹如蛟龙出海,紧紧缠裹住甄雄手臂。
  甄雄大急,忙用“缩骨法”欲要脱身,不想青琳用力一拽,甄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他急忙又使出“千斤坠”硬功,只听“轰隆”声响,双脚深深陷入一个半尺来深的大坑中。
  适才甄雄所用的便是“夺泥拂穴手”。这“夺泥拂穴手”乃是乌衣道人在天山峰静坐沉思之时,见有春燕衔泥从面前飘然飞过,遂想着伸手夺取春燕口中泥巴,不想竟一扑落空,心中自觉有趣,便潜心专研,悟出这套“夺泥拂穴手”来。此手法以轻、灵、快、准为要,旨在趁其不备,一招制胜,在危机关头乃是力挽狂澜,救命之良招。虽说不能致命,但也不可小觑。只因这甄雄练没到家,又兼这魁梧身躯先天不适,遂有今日之辱。
  甄雄羞怒难平,霍地拔出青灵宝剑,青光闪闪,照耀左右。他挥起宝剑运用御剑之术,青琳舞动丽姿,左避右闪。
  青灵宝剑由下而上向青琳刺来,既而又由上而下刺来,这两下急如闪电,连贯如一。
  青琳见此剑上窜下刺,撤身躲过,还未定神又要侧身躲过下刺之势,讵料,这宝剑飞至一半,急转方位,向青琳后脑刺来,青琳亟又低头躲开,但这青灵宝剑似有预知之术,竟又先飞至前面刺向青琳,这一下弄得青琳猝不及防,忙随手一抛,只见那条“幻影绫”脱袖而出,直迎青灵宝剑,把它团团裹住,只听青琳道声“破”,那青灵宝剑骤成齑粉。
  甄雄见状,知是不敌,遂不敢再战,跃身飞出屋外,兀自道:“臭丫头,此仇道爷不会忘!”
  封咸娘嚷骂道:“孬种的东西,有本事就别跑。”
  众吃客见已打完,看见里面混乱一片,想继续吃饭已不可能,遂都一哄而散,只有住店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店小二摆放桌椅,店老板在封咸娘青琳面前点头哈腰,面带苦笑之容。封咸娘见状,白他一眼,从怀中又掏出两锭银子道:“一块是赔你的损失,一块是房钱。快,去安排两间上等好房。”
  老板赔笑道:“两位姑娘,真是对不住的紧,我们这的客房早已满了,您看……”
  封咸娘立刻拉下脸道:“那你给我轰走两个,叫他们滚蛋走人!”
  店老板听她如此说好生为难。封咸娘斜觑一眼,嘴角一撇,冷笑一声,伸手又拿出一锭银子。
  店老板顿时眉开眼笑道:“我马上就为两位姑娘腾出两间上好的房来。”说毕,急嚷着小二快把上等房间给腾出两间来。
  青琳指着封咸娘笑责道:“哪有你这样的,只管自己,不顾别人。”
  封咸娘笑啐道:“看不惯就别住,我自己住两间,更加舒坦。”
  不移时,就见店小二从楼上哄下两位客人来,那客人愤气填膺,骂骂咧咧的拂袖而去。
  当下店小二把封咸娘与青琳请上楼去。晚饭后二人无事闲聊,说到自己的伤势,青琳对那人医术似乎有些担心。
  封咸娘一旁安慰道:“放心好啦,我看那人绝不像那混饭吃的大夫。”既而又笑道:“这话又说回来,如果真你脸上的脏东西治它不好,也不打紧,咱们情同姐妹,你那好师哥又很喜欢你,我就做主把你许配给他。”
  青琳急骂道:“你这要烂舌头的死蹄子,口没遮拦的胡说八道。师兄对我只是兄妹之情,他对你的爱岂是别人能分享的?”
  封咸娘苦笑道:“我只愿如此。”
  青琳越听这话越不是个意思,就催促她道:“天已不早,快回去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封咸娘打个哈欠道:“确实也有些困啦。”等她一脚迈出门又回头笑道:“死丫头。”
  封咸娘走后,青琳看着荧荧烛光,举头望月,见月明清如水,似乎能见嫦娥手抱玉兔独坐在广寒宫里,痴痴凝望,那吴刚正撒汗挥斧斫树。‘广寒宫寒,嫦娥悲苦’但是她这本虚无缥缈的相思之苦怎能与人世间代代悲苦相比呢?
  青琳睡意渐浓,就要上床就寝。忽听房顶瓦片声响,心中好奇,跃窗跟去。
  青琳借着月光只见有两个人影在屋顶上窜来跳去,前面那人跳跃如梭,身轻如燕,后面那人亦是御气乘风,甚是了得,但是两人之间始终离有一段距离。
  追到城外一片树林中,只见前面那人左转右拐,忽上忽下,后面那人虽然奋力追赶,但是明显二人之间的距离又拉长了许多。
  这时,后面那人忽地抛出一个发光的圆球,陡然间,那圆球变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将前面那人罩在里面,既而那网又猛然一缩,变得与人等同。那撒网之人口出一“收”字,网连同那被罩之人皆落在他的脚下。
  青琳轻身落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借着月光,见那抛网之人年约五十左右,身着一件缁色道袍,颔下胡须飘逸,精神矍铄,一副仙风道骨的气派。再看那网中之人,青琳心中不由一震,竟是那好心的少年杨念光。
  道士弯腰从念光身上掏出一样东西,在深夜中,全身散发绿光,形状如同一株小草。随后道士把这株小草放入一个玲珑精巧的冰匣子里,对杨念光道:“好厉害的‘迈步音尘绝’,若不是这天罗地网恐怕也拿你不住。”
  只听杨念光道:“求道长让我把这忘忧草拿走,来生我定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恩情。”
  道士愤然道:“休得胡言!这忘忧草乃是我黄山仙草,岂能由你拿走。”过一会他又温语道:“我问你,这‘迈步音尘绝’你是如何会的?若是说了我就考虑是否让你拿走这株忘忧草。”
  杨念光一来年轻,涉足江湖尚浅,二来一心想要把这忘忧草尽快拿走,便不假思索道:“是我妈妈教我的。”
  道长一听,脸色顿时为之一变,惊呼道:“你是杨正光那大魔头的孽种?哼!我们正道人士与你们魔教水火难容,竟还妄想得我仙草?!”
  杨念光一听顿时急道:“你一把年纪,竟然哄骗一个孩子,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但转念又想,仙草在他手中,身又被他所缚,心中气愤顿消大半,又哀求道:“虽然我是魔教中人,但是我从未害过一人,也从未想过要去害人,况且现在魔教已经不复存在,一切恩怨都应该烟消云散,还望道长能赐我仙草。”
  道长呵道:“一派胡言!一日为魔,终身不正。”说毕,出手点住他的‘关元穴’。这关元穴在脐中直下四横指处,中此穴者,腰酸腿麻,下肢无力。道长当下收回“天罗地网”,运用“乾坤衣袖”欲意把念光纳入袖中。
  念光一见大惊失色,哀求道:“求道长大发慈悲,让我把忘忧草带走,救我妈妈一命,求求您。”
  道长道:“原来是你母亲病危,能用到我忘忧草的,定然是难治之症。你母亲赵菲尔是武林中一位奇女子,只可恨她嫁错了男人。死有余辜!”
  当下再不容念光多说,挥起“乾坤衣袖”收他入内。
  这时,忽有人喊叫声“师父”,道长听音辩声,知道是自己的二弟子甄雄。
  这道长便是黄山派掌门乌衣道长魏军。甄雄气喘吁吁跑来见已拿住念光便道:“拿住啦?师父。”魏军“嗯”了一声。
  甄雄道:“这小子几次三番来咱们黄山盗草,害得我奔波受累,我非宰了他出出这口恶气。”
  魏军道:“留着他还有大用。我们回山吧。”
  却说青琳在一旁听的真切,她见念光诚意拳拳,孝心可嘉,又想起他白天善举,便要出手相救。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心头一惊,忙回头看视,原来是封咸娘。
  封咸娘道:“怎么,起善心啦,各人有各人的命,管那么多干嘛。”说着拉起青琳回客栈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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