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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捏着信的手微微发颤。
几年前父亲留下一纸书信，自此杳无音信，现在小舞留下一封信，她恐怕也会……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离别都要我来承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霍雨浩拍了拍唐三的背，“不要太难过了，她应该只是和她的家人回去了，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眼中的暗芒和话中的情绪被霍雨浩掩饰得很好。霍雨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和安慰。
他其实更适合情绪之神的神位的。
为什么没有接受呢？
情绪之神无论怎么说都比死灵圣法神来得正气不是么？
思绪飘飞。
他还记得，那天他见过唐舞桐之后心情不好，海神刚好还撞上了枪口，他拎着海神的衣领，居高临下般看着宛如一潭死水一边的海神。
那时候他深蓝色的深邃眼眸都渡上了一层死寂的灰色。
“海神大人，告诉我，为什么别的神都是帮忙，而你，一直不停的给我找麻烦？但凡你帮过我一次，也不会是这样。告诉我，海神大人，告诉我，为什么？”
“你现在这样，是想怎么样？让我觉得我错了么？错的是你！你咎由自取！”
霍雨浩猛地将唐三甩在软榻上，然后靠过去，“我和唐舞桐近距离靠近，哪怕是一瞬间你都知道，那我在橘子面前昏迷了那么久，你怎么不知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落下把柄，借此来要挟我。是么？海神大人。”
霍雨浩撩起唐三的长发，他不需要唐三回答，他怨气太重，不需要唐三刺激也会全部爆发。
“凭什么啊？海神大人，告诉我，凭什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哪里得罪过你，我只想过平平静静的生活而已。”
“为什么，偏偏是我？”
唐三终于还是开口了，“你恨我，为什么要针对舞桐，针对神界？”疯子。
霍雨浩笑了笑，动作轻柔而又虔诚的摸上了唐三的脸，好像那是他的珍宝。
“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整个神界的人，看着你整我，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都是帮凶。”霍雨浩抬手拉住了唐三的衣领。
“他们根本不知情。”唐三像是压抑着什么。
“是啊，根本不知情，那我来神界后呢？”霍雨浩声音很温柔，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唐三挣扎了起来，疯子，这就是个疯子。
霍雨浩按住唐三，“海神大人，又不是第一次了，还不知道这样没有丝毫的意义吗？我们刚刚说到哪了，说到唐舞桐，为什么是唐舞桐。”
唐三抓着霍雨浩的手无力地放开，他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但他也知道，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的错，他毁了霍雨浩，也毁了他自己。
“因为她是您的女儿啊，我和她在一起才能接近你啊，我的岳父大人。”霍雨浩的声音暧昧而缱绻，像是在说浪漫至极的情话。
唐三眼神变得空洞了，好像灵魂已经泯灭了一般。
“融念冰也是一样的人，他分明知道你折腾我的事，却从不作为。所以我不要他的神位和他的怜悯，我自创神位。”
“海神大人，你看我现在，够强了吗？壳你知道，我这一步一步都是怎样走来的吗？”
“海神大人，你知道，我是怎么一步一步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唐三喉结动了动，“疯子……”
霍雨浩莞尔一笑，“谢谢夸奖。”
……
霍雨浩猛地晃了晃头，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揉了揉太阳穴，说实话，他自己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有点疯。
不过他觉得他没错，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因为那个人，是他的神，他一个人的神，是他计算千年想要捉住的妄念。
而一边的唐三平复了一下心情，把信珍之重之地收好，“是啊，又不是见不到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和我道个别。”
霍雨浩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里，想到，迟早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歪了歪头，看上去当真是一副无辜温润的小白花，“也许，她怕她见了你，就舍不得走了吧。”
唐三点了点头，抬头看向蔚蓝色的天空，“也许吧。”
“好了，去吃点东西。”霍雨浩拉起唐三，“你不要把自己搞垮了。”
唐三跟着霍雨浩往村子外面走，神情平静，却心乱如麻。
他做不到平静地对待离别。
小舞，是他的妹妹啊。
而霍雨浩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回忆。
他靠近这个人，就不可控的回想起来。
霍雨浩，你疯了吧？
两个人，各怀心事，面上却都无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