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楼写诗词

　　老鸨很懵逼，莫非老娘风韵犹存？连小屁孩儿都通吃？想想也不大靠谱，老鸨有自知之明，倒退十八年有可能，如今还是算了吧。
　　“你要送老娘诗词？”老鸨再次确认，搞清楚是不是早上起来还没睡醒，还在做梦。
　　林原一脸真诚，比珍珠还真，说道：“是的，老板娘，我有绝妙好辞赠送与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看他那么真诚，就算诗词不好，也不揍他了。老鸨已经有十来年没收到过诗词了，现在这场面，感人！
　　“小哥儿，你若有诗词，便拿出来吧。老身也不诓你，送你一百铜板买些米肉，吃一顿好的。”
　　老鸨出身也不高贵，从当姑娘混到老鸨，也是拿血泪拼搏过的。当初也是好姑娘一枚，奈何身入销金窟，人生就变得逢迎卖笑，欢场情淡了。
　　林原振振衣衫，一颗中年大叔的内心，迸发出沧桑而寂寞的情感。这一瞬间，老鸨竟同病相怜，感同身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稚嫩的童声，带着低沉的语气，缓缓道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太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首纳兰性德的《木兰辞•拟古决绝词谏友》，改动骊山为太山，正切合老鸨的心境，令其泪水奔涌而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哪能呢？还能如初见吗？”
　　老鸨泪眼婆娑，喃喃自语，想到自己第一次情动的锦衣郎，那心动快乐的日子。他说了要来带自己离开，自己也曾憧憬赎身之后与他日日相守的幸福。可是故人心易变啊，比翼连枝，只是当日的心愿，却再也没有了。
　　自己怨过，恨过，如今却再也不怨，再也不恨了。那彻夜的低语，缠绵，是今生最美好的东西，一直静静地占据心底一个角落，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少年郎，你的诗词，很好，非常好，老身谢谢你了。”
　　老鸨想罢心事，诚心道谢，连忙拿来纸笔，将诗词记录下来。而后拿出一百两银票，对林原说道：“些许薄资，不足以惊世诗词之万一。少年郎，你且先拿着，多给你怕是祸患，以后有困难，再来找老身。”
　　林原也被诗中意境勾起心事，想起了吴红，泪湿双眼，却看到老鸨更不堪，一张珠黄老脸上泪水纵横。
　　唉，都是性情中人啊。
　　看着老鸨递过来的银票，林原没有接，说道：“妈妈喜欢就好，小子这就告辞。”
　　老鸨愣住了，这什么情况，闹半天上船来，念一句诗词就走，想做风一样的男子吗？
　　林原偷了诗词，也不好意思卖钱。反正任务完成了，一个金币也值一百两银子，车费是足够了，还能买些粮食菜肉回家，至少以后的生活费不愁。
　　当下也不接银票，转身就走，慌得老鸨连声命令打手：“快跟着少年郎，看他住哪里。”
　　打手也被这一大清早的怪事弄懵逼了，对林原也产生强烈的好奇心，赶紧跟上。
　　“叮——支线任务完成，奖励金币一枚。”系统小姐姐的声音适时响起，像天音一般美妙。
　　林原一看包裹中，一枚金币静静躺在那里。
　　意念一动，金币就掉到手里，捏着温润的金币触感，林原感慨万分，男人不能没有钱啊。
　　去银庄将金币兑换成现银，林原寻思是先回家呢？还是直接去南城做任务。
　　抬头看看天色，已近中午，不如买点菜粮回家吧？爹娘也很难吃上一顿好的。
　　正盘算间，看见林贵的影子，林原大喜，连忙叫道：“林贵，过来。”
　　林贵正走着路，听见叫声，原来是老大，跑过来问道：“老大叫我有什么吩咐？”这小子不赖，是个聪明的主。
　　林原笑道：“老大今日请你吃饭，吃完饭帮我办点事。”
　　林贵一听，乐了，老大跟他一样穷，哪来银子吃饭？莫非是偷家里的钱装老大？不过即使偷，家里也没有啊，林原家里的情况林贵非常清楚。
　　“老大，你哪来的钱请吃饭？”林贵表示不信。
　　林原一脚踢在林贵屁股上，骂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走吧。”
　　一边就朝街旁的饭馆走去，林贵吓了一跳，叫道：“老大，一会没钱付账，我可帮不上忙。”
　　林原懒得理他，走进饭馆，叫道：“老板，来两个大肘子，一盘鱼，再炒两个素菜，一盆素鲜汤。”
　　林贵听的腿都软了，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吃饭不给钱啊。
　　老板走出来，看见是两个小孩，穿着破旧，不由得火大，骂道：“哪来的小乞丐，皮子痒了是不是？滚滚滚！”
　　林原也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看小爷像是没钱的样子吗？”林贵连忙道：“老大，很像啊。”
　　老板上来就是一巴掌，小乞丐不但搞事，还敢骂人，你当朱二爷是泥捏的不成？
　　巴掌带着风声扇向林原，林贵急了，挺身就要去挡，再怎么说也是老大，你敢打老大，小爷跟你拼了！
　　林原叫道：“林贵退下。”
　　话音刚落，巴掌就到了。林原伸手抓住老板的手，轻轻一带，没落到林贵身上，老板身子不受控制，滴溜溜地冲了出去，砸在饭桌上。
　　林原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打架的，老板态度不好，但饭菜不错，爹娘带他来过一次，他决定今天就在这里吃了。
　　啪——
　　一大锭银子摔在桌上，弹跳的很劲道，把林贵眼睛都看直了，结结巴巴说道：“老……老大，你真有银子？”
　　“这还是假的么？老板，滚去做菜，来的慢了，小爷砸了你摊子。”男人嘛，有钱说话就硬气。
　　老板一看到银子，什么火气都没了，连滚带爬做菜去了。
　　林贵拿着银锭，手都在发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手里拿过十两重的银锭啊，这可是一万铜板。
　　“看你那出息样儿，”林原鄙视道，“这锭银子你收着，买点东西回家。如果我知道你敢自己花了，看我不收拾你。”
　　“老……大，你说这锭银子给我？”林贵难以置信。
　　“收起来吧，有点出息好不好？”跟着老大，怎么也得吃点肉不是？
　　林贵咽着口水，小心翼翼收起银子，高兴的发狂。
　　林原又拿出一锭银子，说道：“买些柴米油盐肉菜，送我家去，跟我爹娘说，我有点事，晚点回来。”
　　林贵拿着银子，叹道：“老大，当日我就感觉你变的不一般了。如今看来，我林贵的眼力劲儿真不差。”
　　“马屁精！”
　　菜很快就送上来了，味道真不错，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林贵更是吃相难看，满嘴流油，饿死鬼投胎一般。
　　吃完饭，林贵走了，林原去车站，坐上去南城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