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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相思抬头有些惊愕，似乎不明白康笙为什么提起这件事。
“你，想让我去参加科考？”
柳相思指着自己的鼻子，双目瞪的大大的，甚是可爱。
“我就是觉得家主这么蹉跎一辈子，不如好好的搏一次。”康笙盯着柳相思，第一次如此面对面的认真的将她的小脸印在自己的眼睛里。
“不可能不可能…我就读了几年，又荒废了这么久，不可能考上的。”柳相思慌张的低下头。
“家主，没什么不可能，为什么不试试呢？你如果担心家里，我可以抄书，我可以想办法做些活赚钱的。”
“康笙，你是不是觉得跟着我太苦了…”柳相思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太穷太苦，像康笙这样的小公子，本来应该是高庭大院的正夫，应该过着富余奢华的生活。
“家主，怎么会，你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而且我现在过的也…挺好。”
“你知道，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那么好的生活，如果你想离开，我也…不会…不放你的。”
几个月的时间，柳相思终于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孤独了，可是康笙也要离开了么？
柳相思一股颓丧之感，觉得自己好累，每天拼尽全力，就是为了能活下去而已。
如果说没想过离开是假话，如果说康笙不想利用柳相思，也是假的。
孰轻孰重？
“我不走…如果你不想参加科考，也没关系的。”对面小小的肩膀不断的颤抖，喉间压抑的声音让康笙生了怜悯之心。
伸出手，将人揽到自己怀里，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不哭，我不走，真的，再说，你是家主，你不放我，我走不了对不对？你看看，我可是你花钱买回来的呢。”
感觉怀里的人逐渐平静，康笙压低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你看，我什么都做不好，要是离开你，搞不好就饿死在路边了，对不对？”
“才不是，康笙是最好的，又漂亮，有贤惠，学什么都快。”泪珠还挂在脸上的柳相思抬起小脸反驳。
“就只有你觉得我好了吧。隔壁张大爷好几次都说我不会干活了，还专门让我去她家学做饭呢，你忘了。”
康笙伸手擦干了泪花，“你不想去科考，咱们就不科考，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
“张大爷总喜欢四处乱说话，你别信他。”
“好，谁都不信，我只相信你好不？”康笙将额头抵在柳相思的额头上，鼻尖一下一下碰着鼻尖，呼吸交织在一起。
“康笙，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这么问？”
“你不肯给我生娃娃，孙姐姐说，只有生了娃娃，才能拴住你的心。你是想走，所以才不肯给我生娃娃的。”
“家主，我只是…”
柳相思用手掌堵住了康笙接下来的话，“你不用说，没关系，我等你喜欢我，等你愿意给我生娃娃好不好？”
手心的皮肤并不柔软，每天牵牛车，抄书，磨起了一层硬硬的茧子。
康笙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饿了，康笙，我饿了。”柳相思转移话题，可怜巴巴的按着肚子，“家里有什么吃的么？”
“家主想吃什么？我去做。”康笙拉着柳相思的小手，经过不断的学习，他也算是会简单的做些吃食。
要是有故友看到，绝对惊掉下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康笙，有一天居然可以做饭炒菜。
“不想吃菜了。”柳相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撒起娇来。
这可难为了康笙，家里地窖里储存的都是过冬的食物，全是些好放不容易坏的东西，像地瓜，土豆一类的…
“我们烤地瓜吧！”柳相思眼睛亮晶晶的。
“烤…地瓜？”这个康笙没学过，地瓜基本都是做地瓜粥，或者是蒸熟了的。
以前他记得有种点心是用地瓜做的，但是他吃过，不知道怎么做，现在说烤地瓜，他连吃都没吃过，更不会做了。
“我会，你等我，我去去就来。”柳相思利落的就出去了，留下呆滞的康笙。
没一会，柳相思就抱进来一个简易的炉子，又挑了些碳点燃，上面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铁板盖上。
几个洗过的地瓜整齐的摆放好。
“康笙，来烤烤火，暖和着呢。”伸手招呼着康笙同她一起守着炉子。
多年以后，康笙仍旧回想起那个傍晚，蹲在炉子边娇小的人，亮晶晶的双眸和浅浅的酒窝。
来回翻了几次，地瓜逐渐顺软了起来，阵阵的甜香让人胃口都开始期待了起来。
“再等一下下，就好了呢。”柳相思认真的戳了戳地瓜表面，绵软的地瓜被她戳出一个小凹窝。
感觉差不多了，柳相思迫不及待的拎起一个，左右手的倒着，嘴里还不断的吹着气。
“烤地瓜，就要烫着吃，又香又甜呢。”倒腾了的过程中，柳相思极为熟练的扒掉外面的皮，然后递给康笙。
“快，尝尝，一定很甜。是红心的呢。”柳相思得意的说着，又挑出一个，给自己吃的。
康笙试探的咬上一小口，又些烫，软软糯糯的，食材本身的香味被激发出来，清清甜甜，出乎意料的好吃。
虽不精致，却也是美味，脑海中，有一层一直封闭的门被推开，头脑一阵清明，连着眼睛中的阴霾都减退不少。
康笙学着柳相思的模样，大口咬地瓜，然后滚烫的食物在嘴里不停的左串右串，不停的往嘴里吸气。
两个人互相瞧着对方狼狈的样子，笑的好不开心。
康笙抽空将柳相思嘴角的地瓜擦干净，转个头，就发现她扒地瓜的小脏手又在脸上画出好几条黑印。
忍不住又擦一下，结果越擦越脏，柳相思整个小脸都黑一块白一块，越看越像一只小花猫。
吃饱喝足的二人，干脆就守着炉子，一边用余碳的热量烤着手，一边聊天。
“其实，我以前很聪明的，很多书，看几遍就能记住的，那时候先生总夸我呢，我娘还说以前有个算卦的，说我有大机缘，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呢。”
吃饱了肚子，炭火烤的暖洋洋的，柳相思半眯着眼睛，惬意极了，忍不住说起小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