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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俊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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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坛是一个非常浅的镜面方形水池,引入无根水,踩在上面水深只刚刚末过脚踝。
  巫民国的巫师们率前来共同祈福的信众脱鞋,首先在外围的水渠洗净双脚,才涉水而入。
  池子很大,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也需要不少时间,因为池子很滑,所以走得很慢。光面蓄水的池子把整个苍穹的星光和极光都收纳其中,照亮了祈福人的路。
  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蜡烛,仪式就是将点燃的蜡烛从这一头捧到那一头,心里再一直祈祷心中所愿即可,假如手中的蜡烛能一直不被熄灭,就算心愿达成。
  巫师说:“这代表天神接受了你们的愿望。”
  “又来了。”神宝扶额:“哪个天神这么闲天天帮你们实现愿望?”
  “我以前看帝夋无聊的时候,就会去帮人族实现愿望。”天宝持反对意见。
  “所以才经常有人要上不周山来求我们神族办事,都是神王惯的。”
  “其实……”纪宝说了句公道话:“神王也确实挺闲的。”然后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三也挺闲,一直陪着神王历劫,其实是不是有我一个人在记录就可以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神宝双手抱胸,拒绝道:“老子不走,老子是神王护卫,要保护帝夋。”
  纪宝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你想保护的是白雪公主。
  天宝:“喔,那我去听听这些人都有什么心愿,去帮帝夋帮帮他们。”身为神王的策士,此刻确实没什么理由留下。
  天宝首先靠近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施法倾听他心中所想:“请赐给我一个貌美的女人为妾吧,妻子已经变成黄脸婆了。”
  天宝于是直接将他的蜡烛吹熄了。
  那男人哀嚎一声:“怎么灭了?我明明护的好好的!不行。”他一边说一边往回跑,决定重新来过,但是由于走得心急,不小心摔在了池子里,全身都湿了。
  侍卫便将还在挣扎的他抬了出去:“下次再来吧,巫师说衣服湿了就没用了。”
  于是男人失望而去。
  天宝连续吹掉数百根蜡烛,最后实在听不下去,就直接飞到最前面的亚俊旁边,凝神听他的心中所想:
  “请让翎儿答应做我的王妃吧。”
  看来男人的愿望都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怪不得能繁衍得如此繁盛。
  天宝听完,真的很想把亚俊的蜡烛也吹灭:神王你这样,我给你拉的那根红线很没面子。我何苦被封印为镜子一遭?
  然后又听他旁边的辛乌许愿道:“我们明天就要回奇肱国了,希望还能跟阿翎见面。”
  天宝再次愤愤不平:你是我专门送给帝夋的影子,怎么连你也不想帝夋,只想你的主人?我给你绑的红线是假的吗?
  “祈求巫民国和奇肱国国泰民安,欣欣向荣。”反观白翎身为公主,她的愿望就正常多了,正是巫师们今天祈祷的主题。
  等所有人踏水走完一圈,除了祈求国泰民安的,基本其他愿望的蜡烛也都被吹灭了。
  当然,亚俊那根之所以会灭,是神宝吹的。
  天宝眯眼瞧他:“你这是……?”
  神宝:“神王太坏了,羲和还是个孩子,不适合这些。”
  “可是他又不知道。”纪宝帮腔:“而且公主的人身也已经长大了呀。”
  “老子作为他的护卫,也不能看着他犯错啊。”
  “这有什么必然关系吗?”纪宝疑惑。
  “算了算了,”天宝坐在了空中:“我回去找伏羲他们了,这里不需要我。”他实在不想帮人族实现那些自私的愿望。
  ………………………………
  当天晚上,白翎睡眼惺忪地被人从床上拉起来,躺在她肚皮上的小乖便也醒了,发现是亚俊,便又躺回去。
  白翎披散着柔顺的直发,还有点迷糊:“你怎么进来的?我那两支军队呢?”
  亚俊是第一次看见她披散发的样子,觉得眼前一亮:
  “你也有一头漂亮的直发,我怎么都没见过?”他的大手一边说一边梳她的长发,有点爱不释手。
  白翎下意识就把他的五爪拍开:“姑姑说了,披头散发不礼貌,所以阿乌都帮我扎成了辫子。”
  想起辛乌,就想起亚俊不该在这时候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白翎便清醒过来:“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陪我去俊坛再许个愿,今天蜡烛被吹熄了不能作数,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再不许愿就来不及了。”
  白翎已经被亚俊牵下了床,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她怎么挣都挣不开:“你要人陪你去许愿为什么不找阿乌?”
  “哦,找了,”他随便敷衍道:“但叫不醒。”
  白翎其实有点不太相信:“怎么可能啊?你……”
  还没说完,就被亚俊圈在怀里,并捂住了她的唇,他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再说,大家就知道我半夜来你房间找你了。”
  白翎受他周身的热量侵扰,耳边被他的声音拂的不敢再乱动。
  好在下一刻他已松开了她,并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白色披风围在她的身上,还亲手给她绑了个蝴蝶结,蝴蝶结就这样松松地躺在她的胸前,那里比平常起伏得更为快速和剧烈。
  她都还没来得及想好要如何应对,他就蹲了下去,拾起她光着的脚,拿来床边的绣花鞋。这一连串动作都让白翎觉得太过于不真实,以至于她没有反应过来需要拒绝。
  这个奇肱国王子不止亲自给她穿鞋,在穿鞋之前还用大手掌先清了清她脚丫下的灰尘:“你的脚真白。”
  他轻轻地拂了拂。
  她微微地颤了颤。
  “袜子呢?”他问。
  白翎哪里知道?
  “算了。”亚俊干脆直接放弃袜子,就把她的小脚套进绣花鞋内,然后起身时就比他高出一个头,跟刚才只能看见他头顶的高度完全不一样:“就这样走吧,反正待会也要脱鞋。”然后一边拖着她走一边又像是自言自语:“好在南荒并不冷。”
  他就这样牵着她的手,偷偷地从后门跑了出去,白翎离开王宫前还悄悄看了看后面,发现连小乖也没有跟来,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趁他们换班的时候偷溜进来就好了,他们每天子时和卯时换班。”
  怎么感觉她的公主寝殿其实也没有多安全:“那我以后也能趁这个时间溜走?”
  “只有一次机会,被发现漏洞以后,他们肯定就会改变安防策略了。”
  白翎于是反手握住亚俊的大手,压低了声音并认真道:“那今晚一定不能被发现。”
  亚俊低低地笑了:“知道。”还拿另一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因觉得她跟自己一起做坏事时也可爱得不得了,于是有点没忍住。
  果然引来她不满一瞥。
  等两人趁着暮色,一路躲躲闪闪地狂奔至俊坛,好在动物们也都在睡觉,街上没有人,万籁俱寂,安静得只剩他们两人奔跑的脚步声,以及只有他们彼此能听见的呼吸声。
  亚俊一边跑一边低头看着她那头随风飘扬的长发,不施脂粉的雪肌,扑闪扑闪的卷翘睫毛,以及她一身轻薄的睡衣所勾勒出的纤细,又想起她方才被自己拥入怀里,鼻息内全是她特有的清新花香,回忆从没被填得这么满的心满意足,便再也没有放下脸上俊朗的笑。
  等到达俊坛,亚俊赶紧把靴子一脱,匆匆洗了下脚,就要点上蜡烛,却发现白翎没有动:“你怎么了?”
  白翎觉得:“我好像没有别的什么心愿。”
  “那你帮我护住我的烛光好了。”说罢,他又蹲下,拉她跌坐在自己的大腿,给她脱了鞋,洗了脚。
  清水拂在她雪白的莲足上,让亚俊觉得她的脚都要比星光还亮:“你的身体好像会发光。”
  假如此时三宝在这里,纪宝一定要怀疑神王是不是能看见人族看不见的光,可惜三宝没想到亚俊会半夜将公主偷出来,于是也都休息去了。
  此时此地,整个俊坛波光粼粼的水池中,是真的只有他和她。
  白翎缩回自己的脚,已经首先站起来踏入池子,脸上一片霞红:“来吧,不是要许愿?”
  “嗯。”他点亮蜡烛,虔诚地护在怀里,白翎便也伸手过来,替他护航。
  她忍不住抬起睫毛偷看他笑得灿烂的脸,问:“许什么愿望这么重要?”
  “秘密。”他说。
  夜风微凉,风似乎又比早上祈福时更大了,所以蜡烛很快就被吹灭。
  亚俊不死心,他又牵起她的手往回走去:“再来!”
  如此来回了好几十遍,直到启明星升起,白翎也已经哈欠连连,亚俊才有点于心不忍,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再不赶回去就要换班了。”
  白翎听后精神就来了:“喔,那我们这次认真一些。”说完,她果然干脆抱住了亚俊的腰,将头也搁在了他的胸口,他们相拥的姿态,就等于把蜡烛都罩了起来。
  亚俊原本不掩失望的脸又恢复了大大的笑:就算再次熄灭,这样也值了。
  两人相拥着一路缓慢地依偎前行,时间过得很慢也很快,心跳的声音从两个节奏变成一个节奏,仿佛合在了一起。直到最后一步大功告成,白翎情不自禁地举起他手中仍在燃烧的蜡烛,转了一个圈,兴奋道:“成功了!天神答应你的愿望了!”
  她穿着莹白睡裙的旋转,就像一朵会发光的花,也照亮了这个俊坛,照亮了亚俊的心。
  “嗯。”他却没她兴奋,因为他今天就要暂时离开她了。
  下一刻,他握住她的双臂,就在这面如镜的水池中,低头吻住了她——
  白翎手中的蜡烛因她的错愕,不留神就掉落在水里,烛火被无根水逐渐湮灭。
  在湮灭的那一瞬间,白翎也抬手打了他。
  响亮的巴掌声打破清晨的寂静。
  原来,天神并没有听见亚俊的愿望。
  白翎胸口起伏,她的唇因刚刚亚俊的索吻而红肿,她也看到亚俊原本脸上的笑意已经被苍白取代。
  她忽然觉得非常难过,难过的泪都不顾她的意愿自己涌了出来。
  于是她只能转身,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她感到伤心的地方,逃离让她感到心痛的男人。
  亚俊没有呆滞太久,他摇了摇头,挣回了些清明,才跟着追了上去。
  他没有忘记白翎已经忘记了的鞋子,弯腰套上靴子,抓住她的绣花鞋就追,但她跑的比想象中快,就要回到王宫时,他才抓住了她。
  白翎还在他怀里挣扎,他却总有办法让她安静:“嘘!你想把侍卫引来吗?”
  白翎深吸口气,才冷静下来,但也不愿他太靠近自己。
  亚俊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鞋子放在地上,想要再次替她整理脚底,却被白翎拒绝。她将小脚直接套到鞋子里,才发现脚掌一路上被石子磕的受了伤,此时鞋内也都是她脚掌带的沙粒。但她没有在意,穿上鞋就开始沿原路走去。
  亚俊默默地跟着她。
  直到刚好在换班时间,将她送回寝殿。
  此时睡在床上的小乖再次探头瞄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睡死过去。
  白翎默默坐在榻上,脱掉鞋子,亚俊已经在架子上拿了条毛巾过来,再次半跪在地上,握住她的脚踝,想要帮她清理伤口。
  “你走吧,他们发现你在我房间就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
  “你脚底都是伤,自己怎么看得见。”
  “怎么看不见?我会跳舞,身体柔软,你快走。”她已经抢过他手中的毛巾,并推了推他。
  亚俊不再坚持,终于起身离去。
  ………………………………
  那天早上,亚俊和辛乌离开之时,白翎并没有出门远送,而是站在城台上,远远地朝他们的队伍挥手。
  亚俊苦笑:就这么不愿见我?
  辛乌有点难过:“阿翎是不是怪我没留下陪她?”所以连他们要走了也不出来见她最后一面?
  亚俊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扬起脚撞了一下马踏,马就开始往前走去。他没有跟辛乌一起坐在马车里,而是独自骑马返回奇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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