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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杀王弩 / 第七章 偷鸡的和尚

第七章 偷鸡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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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仙儿认出了小玉的脸,眼见着她和哈郎就要接上,她急得大叫,“哈郎!别打她,她是我朋友!……小飞龙,你啊……”云仙儿突然一声尖叫,她看到一个个士兵的尸体,她看到哈郎在以一对肉掌在对付小飞龙的尖刀,她看到那尖刀刺穿了哈郎护在胸前的手腕,刺断了动脉,鲜血喷出来一尺远。
  摔碑手哈郎,以一双肉掌出名,素有断石穿碑之能!此时,他以左手被刺穿手腕为代价当住了普通士兵无法反应的急刺而来的小刀,右掌紧跟着向小玉脑袋拍来。
  小玉低头弓腰,左手作架挡之式,身体后闪如弹虾。哈郎的掌风贴着她的头皮划过。她的左手并没有挡住哈郎的右掌。也许她知道自己人太小,小小的手臂如何抵当得住摔碑的力量?最终小手缩了回去,指尖擦着哈郎的手腕滑过。
  手腕处传来一阵冰凉与刺痛!哈郎看时,右手腕上早有如左手一样喷涌鲜血。哈郎这才看明白,原来小孩的左手指缝中有一张刀片,他中了小孩的阴招。
  小玉大笑,“你的功夫和田冲那个龟儿子哪个厉害点?田冲的两根颈动脉断了还蹦跳了五分钟,你如今两根腕动脉断了能蹦哒好久?”
  “快带着仙儿跑!”哈郎对葛尔泰大喊着,他强行忽略掉手上的伤,准备和小玉死拼,因为他使出来的招式小孩只有躲,不敢接,所以,他能和面前的这个怪胎过上两招,葛尔泰及他的几个护卫完全可以忽略,他们都被吓破了胆,没有人再敢与小孩接触,只有他才能拖住她一时半刻,只有他牺牲自己,云仙儿才能活命!
  哈郎用右手抄起一把弯刀,用左手紧握右手流血的手腕。任由左手的血在滴滴嗒嗒的流着。
  “你会用刀?”
  “而且不比手掌弱!你连我的手掌都不敢接,现在试试刀法?”
  “你跑不过我!你的手在流血,我可以拖,我可以拖到你身上的血都流干。”说完,小玉丢下哈郎直奔葛尔泰而去
  哈郎在小玉身后挥刀纠缠,“快跑快跑!”哈郎大叫,“雷浪和考尔普应该就在胡同口了,你去叫他们来宰了这个小魔头!”
  葛尔泰也有洋枪,只是枪法太烂,平时不怎么在人前“表演”,怕丢人显眼。
  “我葛尔泰没什么朋友,哈郎,你拼死救我,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葛尔泰一咬牙,火枪平举,“哈郎,躲开!……”
  “等等!枪给我……”考尔普和雷浪及时赶到。
  啪!葛尔泰大叫着扣动了扳机。考尔普的话他没有反应过来。
  嗯?……!打歪了,哈郎中弹!“注意她左手,指缝中有刀片!”这是哈郎最后一句话,然后趴在地上人事不知。
  “雷浪,考尔普,你们才来?快快杀了这个小魔头!”葛尔泰大叫着。
  “哈郎!哈郎!你没事吧?……葛尔泰,你打的什么狗屎啊?哈郎,你怎么样?说话呀!”云仙儿急得大叫。
  哈郎没死,身体一起一伏的,他还在呼吸。
  哈郎倒地后,小玉四周三丈无人,这是洋枪的最佳射击机会。
  考尔普夺过葛尔泰的火枪来塞枪弹,他自己的枪与葛尔泰的枪是同一个型号,枪弹可以通用。
  “考尔普,你自己的枪呢?”葛尔泰问道。
  “就被那个小撒旦偷了!”壳弹枪填弹很快,手快的要不了两秒。
  这里雷浪已经冲过去和小玉交手了。
  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也看到了摔碑手哈郎的狼狈样子,还听考尔普说过昨晚的经历,雷浪知道了眼前的小孩是什么角色,他不多话,走到小玉面前抽剑就是一个顺腰斩。
  早上,听万飞说过雷家的乱箭练功法,她听到了刚才葛尔泰喊这个人叫雷浪。雷浪的剑果然很快!快到小玉“反应不过来”,她不躲不闪,任由那剑就那么斩向自己的腰间。
  啊!惊呼的是雷浪,他没想到小玉会不躲不闪,甚至动都不动一下。他也看不到小玉眼中有一丝恐惧,小玉出手了,后发而上,速度让雷浪也意想不到,刚来的时候,哈郎要他注意小玉左手上的刀片,他因此忽略了她右手上的小刀,更忽略了她的手速。
  噗!小刀刺进了雷浪胸口,进了半寸,刺断了肋骨,他能感觉到那刀尖离自己心脏间的毫厘差距。他知道自己不能动,一点都不能动!
  雷浪的剑已经在小玉腰上拉了一剑,而小玉的腰安然无恙。
  本来是一招斩式,但小玉腰上有甲,斩不过去,消不了势,变成一拉而过。
  一招,一招已经定出胜负,雷浪赢了,他的剑比小玉快!可是要死的却是自己,因为对方穿着护甲。
  “你龟儿子的剑好快哦!比苍蝇飞得快得多!你好像不太坏,我不杀你!”小玉撤回了小刀,她想到了雷浪刚才在胡同口救人的样子。
  啪!考尔普的枪响了,还好,他打的是小玉的心脏。
  “金丝软甲!”葛尔泰惊呼,“小魔头身上穿的是金丝软甲,当今世上,超不过三件!雷浪,快杀了她!”雷浪的剑、考尔普的枪弹,都撕破了小玉的小褂,露出里面的一抹金黄。剑和枪弹因了宝甲而没有伤到小玉,但巨大的冲击力也让小玉吃痛不小。
  “小魔头,留你不得!”雷浪挥剑又来,“脖子上没软甲吧?”嗖,这一剑,雷浪扫向小玉的脖子。
  “不要脸!大欺小,癞疙宝!”小玉今天没有带轻便的薄钢护臂出来,三寸的刀锋与三尺长剑交锋,她在架挡上吃力的很。面对雷浪袭来的剑,她只有躲,弯腰、弹跳、侧身……,小玉有些手忙脚乱。好在她的脚丫子还行,三两招后便脱离了和雷浪的接触。论速度,她玉雷浪确实差距不小,知道自己不能与之硬拼。
  “等等,”小玉把腰上的挎包放到胸前,把小刀收起来往里面放。
  雷浪也趁机喘口气,他看得出小玉的脚力,她已经脱离了与自己交锋对战的距离,她要跑,自己还真的未必追得上。
  这时候,没有任何人敢上去挑战那个小孩。
  “跟你商量个事?”
  “说说看!”
  小玉指了指不远处被绑在洋车上的云仙儿,“那个女人坐车不给钱,该打,你替他补上,她边上那个人叫人把外面那个车夫打得爬不起来了,我要把他也打得爬不起来!可现在他们在这里杀人了,我就得杀他们几个,你、那个洋人,还有那个笨蛋姐姐,你们都走,把那个哈郎,他好像还没死,看他呼吸均匀,伤得应该不重,你们把他弄去医治,你们几个就别管这里的闲事了好不好?”
  “哈郎……哈郎……呜呜呜……”那里云仙儿一直就在哭。
  那边,考尔普正在再次填装火枪弹药。葛尔泰正在对他剩下的几个卫兵拳打脚踢,大骂他们的无能。
  雷浪在笑,“小东西,你小小年级,功夫和胆识都了不得,但心性太过歹毒残暴,我不会容你长大!”
  “我不杀你你反过来还想杀我?刚才我就饶了你一命,你……你龟儿子好不要脸哦!”
  “不知道你有软甲,大意了,现在和你再过三招,三招之内一定杀得了你!”
  “你的手比我快不了多少,杀我你也会重伤!或许还是会死!”
  雷浪摇头,“你的防护太弱,进攻的武器太小,你又是小孩子,手太短了……你近不了我的身!”
  “打不过你我还跑不过你?”
  雷浪大笑,“你还跑得了?”
  嗯?身后有呼吸声!地上有人影靠近……她的后路被堵住了!
  “你龟儿子一直在装死?!”小玉好笑,原来哈郎并没有被葛尔泰打中,枪弹在他衣服上打了一个洞,里面却只是擦皮而过,他爬在地上,背对着小玉是在暗中捆扎手腕上的伤口。此时,他仍然右手执刀,左手紧握右手手腕,虽然左手还在流血,但已经小到他可以暂时忽略了。
  “你不是腿快吗?跑啊?”哈郎说道。
  “你还能跑掉吗?”雷浪自信满满。
  “伙计们,这个功劳可不能让你们两个独吞!小撒旦,现在我要打你的头!”考尔普向小玉举枪。
  啪!枪响了,考尔普却在握着手鬼叫。
  开枪的是小玉,她也从包包里拿出来了一支火枪,后发先制地扣动了扳机,她听万飞说过躲火枪的技巧,但她知道考尔普的枪法很好,她不想在他手上做试验。可小玉同样不想杀这个考尔普,因为他刚才和雷浪一起救人了!嗯……算半个好人吧?小玉疑狐着。
  十五步,已经过了这种枪的弹爆的距离,考尔普握枪的手臂上有一个血窟窿,枪弹就嵌在里面。
  小玉打了人之后又把火枪放回包里。
  “别让她装上弹药!”考尔普大叫着。
  雷浪和哈郎同时对着小玉刀剑相向,可是他们的刀剑却硬生生地就悬在了半空……因为小玉又把枪拿出来了,而且有两支枪!
  小玉侧着身子,左右两枪平举,两支乌黑的枪口在两个人的眉心和心脏处来回摆动。
  “现在,我也不知道哪一支枪里有弹药,要不我同时扣扳机,看你们两个谁会被打死?”小玉觉得很好玩。
  “别……别开枪!你走!我们放你走!”雷浪怕了,小玉的武功和枪法他都见识过了,这就是一个下手没轻没重的无知孩童,无知者无畏,这比胡乱打人的武疯子更让人害怕。
  “走?我说过要把那几个蒙古人杀光的!”
  “啊?”那边,葛尔泰慌乱地往他卫兵身后躲。
  “想好了!你没有填装第二发子弹的机会!”雷浪威胁着。
  “如果是你死了!其他人对我够不成威胁!……试试?”小玉把枪口对准了雷浪的脑门。
  “别……别!……我们走!我们走!”雷浪小心地后退,“哈郎,把你媳妇拉上,我们走!”
  考尔普握着伤手,一瘸一拐地走来,“雷,真走?”
  “真走!”雷浪却在向众人递眼色。三个都是平日里要好的朋友,彼此明白,都暗自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准备最后一搏。考尔普背对着小玉,忍着痛又在填装弹药。雷浪和哈郎并排着身体,挡住了考尔普与小玉之间的视线。
  “不不……你们这群忘嗯负义的混蛋!别丢下我!”葛尔泰慌了。
  “笨蛋表哥,他们是在诈降,考尔普的左手枪也很历害,他们要考尔普偷偷打小飞龙的头!”
  “可恶!”小玉举枪准备打考尔普,可靠尔普躲在雷浪哈郎身后。而此时,考尔普已经用左手举枪,从人缝中向小玉瞄准。小玉只看到一个黑洞洞枪口。
  啪!枪响了,还是小玉先开的枪。
  枪弹直接打进了考尔普的枪管,轰!考尔普手上的枪炸膛了,枪管开裂,枪机飞溅着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小玉哈哈大笑,“洋鬼子,我的枪法怎么样?哈哈哈!这洋枪就是好!指哪打哪!”
  “小魔头!你换枪弹还来得及吗?哭吧!”雷浪和哈郎同时向着小玉扑来。
  “哈哈哈……”葛尔泰大笑,“现在看你怎么死?……你们几个去,死也要给我拦住那个小魔头!”葛尔泰骂着他的卫兵,连踹带打的把他们往前推。
  嗯?小女孩不慌,也不逃跑!这个让雷浪和哈郎都无法理解。
  小玉先将洋枪放进包包里,然后从里面那出来一个小瓶子。
  噗!噗!她向着迎头而来的雷浪和哈郎来了两下。
  “给你们来点眼药水儿!”小玉说着后退一步,以躲开两人的第一招攻击。
  从瓶子里喷出的是水雾,听了小玉的话,雷浪和哈郎当真以为是用来对付他们眼睛的毒水。
  “什么东西?”水雾却扑进了他们的口鼻,他们顿时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是田冲的软筋散!快憋住气!”对昨晚河边的事情,考尔普记忆犹新,看到小玉喷出水雾的时候,他立即想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嘻嘻!你好像提醒他们晚了!”小玉拿着瓶子向考尔普跑来。
  “别……别过来……”瘸腿的考尔普跟本跑不过小玉,他只跑出三步就让小玉追上了,噗!小玉毫不客气地也给他来了一下。
  憋气!我憋气!考尔普双手捂嘴。
  小玉拿出小刀在他肚子上捅了一下。
  啊!考尔普大叫一声,双手本能地去捂肚子,噗!再次的喷雾直接进了他的嘴里。
  “表哥快跑!你快跑啊!”云仙儿拼命的大叫。
  中了软筋散的人动作明显迟滞了起来,两三步后就摊软在地。小玉懒得理他们,直朝葛尔泰扑去。
  小玉腿快,她笑着跑着超过了葛尔泰他们八个人,噗噗……,一串水雾在人群中散开。
  小玉跑到葛尔泰几个人的前面,像鸭子一样地把他们往回赶。
  终于,八个人都噗通噗通地相继倒在地上。
  小玉这才用小刀一刀一个地杀着,因没有人反抗,也没有人再能逃跑,小玉杀人的节奏并不快,她一个一个地慢慢杀。
  能喊能叫,就是动不了,一个个卫兵在临死前发出恐惧而绝望的嚎叫。
  哈郎瘫倒在地后,他拼命地向云仙儿爬去,他想解开捆在云仙儿身上的绳子,他想让她跑。可是,他的力气越来越弱,当爬到洋车边上的时候,他已无半点力气。
  葛尔泰颤微微地向捆绑云仙儿的洋车走去,也许是他吸入的药较少,他比一般人多走了两步才倒下。然后他也爬,他看到了哈郎的举动,明白了哈郎的意图,然而,他也只是比哈郎多爬一点点,他摸到了车,却怎么也爬不上去。
  考尔普已经绝望,嘴里叽哩咕噜地念着洋话,他在向他的上帝祈祷。
  雷浪没有怎么动,也没有说话,他把双手都藏在了衣服里。
  小玉最先杀的是那几个卫兵,因为胡同里的几个百姓都是被他们手上的弯刀砍死的!然后才向车边的几个人走来。
  “别杀我家仙儿,她还那么年轻,他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她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葛尔泰却在为云仙儿求情。
  “小魔头,你要敢动我家仙儿,我哈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小玉残酷的杀戮和卫兵濒死的嚎叫早已断绝了他们五个人的任何生的希望,他们知道他们马上就要死了。
  雷浪、哈郎、考尔普是久经杀戮的军人,他们虽也恐惧死亡,但头脑还算冷静,没有大喊大叫。
  葛尔泰在看到小玉杀卫兵的时候,心里还算冷静,因为杀人的场景他也看得太多,死在他手上的无辜之人他也记不清有多少,所以,他还想着要救云仙儿,他还在为云仙儿求情,可是,当小玉与他对视的时候,他心里所有的防线完全崩溃,“啊!啊……”他也发出了和那些卫兵一样的嚎叫。
  “啊……”云仙儿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不要啊!不要杀我表哥!啊……不要啊!你走开啊……飞龙哥哥快来救命啊……飞龙哥哥快来救命啊……”
  “你哭什么呀?”小玉放下了刀,她对云仙儿的哭喊感觉很烦。
  “呜呜呜……你要杀我们了,我哭一下怎么了?呜呜呜……你要杀就杀我好了嘛!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呜呜呜……他们都是为了我才杀人的……呜呜呜……你要杀就杀我好了呜呜呜……”
  小玉真的舍了葛尔泰爬到了车子上。
  “小魔头,你爬到车子上干什么?你跟我下来!”看到小玉爬上了捆着云仙儿的洋车,哈郎紧张得不行。
  “你干什么?你……你走开……啊!飞龙哥救我啊!啊……”云仙儿大喊大叫起来。
  “你不是叫我来杀你吗?我来了!”
  “真杀我呀?呜呜呜……”
  “你怎么就像个小孩子似的那么爱哭啊?”
  “你才是小孩子呢!”云仙儿不哭了,开始和小玉吵架。
  “嘻嘻,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呀!”
  “你……呜呜……飞龙哥哥对不起,仙儿救不了你了,仙儿自己都要死了!呜呜呜……”
  “你别哭了好不好?”小玉开始哄她。
  “不好!呜呜呜……”
  “你爱哭就哭吧!我不哄你了!”小玉生气地替云仙儿割断了绳子,然后转身跳下洋车。
  “你不杀我了?”云仙儿追了下来。
  “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杀你,”然后指了一下雷浪和考尔普,“还有他们两个……还有那个叫哈郎的!是他们不讲道理不要脸,紧赶着想死我有什么办法?”
  “现在不杀人了吧?”
  “就这一个我还在犹豫!”小玉对着葛尔泰说道。
  “别杀别杀,他是我表哥!”
  “好吧,不杀就不杀!你叫你表哥以后别做坏事了!遇到我算是他运气好,如果是遇到其他人你表哥早就死了!”
  现在,几个中了迷药的人彻底不能动了!小玉开始搜他们身上的东西,翻包找袋,死人的活人的她一个都没有放过,她的十指灵活得就像鬼手。
  “你……怎么还偷东西?”
  “我这是偷吗?……我明明就是在抢嘛!……来来来,你也来!好玩得很!”小玉向云仙儿招手。
  云仙儿想了一下,“我抢我表哥的……哎!哈郎的衣袋你别翻啊!”
  几个大男人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仙儿!仙儿!怀表给我留着?……扳指也留着?……”葛尔泰讨饶。
  “哈哈……”云仙儿竟然玩起了兴趣来。
  “哇!你的手好快!”云仙儿赞叹着小玉的手速。
  “当然啦!我练过的!”
  雷浪惊慌着不要小玉搜身,“别……别……别搜我!求你了……哎……”
  “哦!原来你也有火枪?”小玉从雷浪的衣服里搜出来一把洋枪,“你刚才为什么没拿出来打我?”
  雷浪红着脸说,“我……我枪法……我还不会打枪!……这是今天早上才配的……我怕他们笑话我,所以没说!给我留下?别拿走好不好?”
  “想得美!就冲你龟儿子刚才那个不要脸的样子,我就该把你衣服裤儿全扒了!”小玉做出一个扒裤子的动作。
  “服了!服了!裤子别扒,火枪你拿走!”雷浪怂了。
  不一会儿,她们搜了两大包东西。
  “走了!走了!一会儿城里巡逻的绿营军队该来了!”小玉带头往胡同外面走。
  “我们去哪里?”
  “分赃去!”小玉回答。
  “怎么分?”
  “钱我们一人一半,火枪和枪子儿我们也一人一半好了!”
  “有了火枪我们去劫狱好不好?”
  “你怎么老忘不了劫狱啊?”小玉反问。
  “呜呜呜……”云仙儿又开哭了。
  “别哭别哭……我给你说实话吧,你的那个飞龙哥哥他自己不愿意出来,你去劫狱就是害他。”
  “他为什么不愿意出来?不行,我得去亲自问问他!可是我进不去啊?”
  “你笨啦!进监狱要口令和腰牌!”
  “去哪里弄腰牌和口令去?”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找熟人,找关系啦!”
  “上午我在刑场见一个小女孩,眼睛、身材、神态和你好像!”
  “那个肯定不是我拉!”
  ……小玉和云仙儿并着肩,聊着天,渐渐消失在胡同的尽头。
  葛尔泰、雷浪等四个人面面相觑,满头黑线!这是个什么状况?云仙儿和那个小飞龙就这么搞到一起了?
  早上,万飞和小玉分开后就化了易容妆去了当铺,以两万九千两的通票将田冲的人头当了个死当。死当不赎当,当铺老板再拿了人头去官府领赏,转个手他白赚一千两。
  这段时间他们父女俩挣的钱不少,今天,万飞也一并化零为整了,他在钱装开了个专号,把绝大部分零钱都存了进去。
  存了钱之后,万飞去了乱坟岗。这片坟岗离城区较远,与邢场是同一条路线,只是更远,有三十里地,万飞到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
  乱坟岗在一座小山上,小山不高也不大,普通人从山脚走到山顶也就一刻钟的时间。整座小山都是政府提出来的公地,作为葬人的阴地,这里的风水极差,但一些无钱买地的穷人死了就被埋在这里,还有就是无人认领的流浪者以及无人认领的死囚。
  对于太平天国这样罪大恶疾的叛匪,川府官员本打算就在这乱坟岗上挖一个万人坑,“将其草草掩埋了事。好在在黑白两道都受人尊敬的笑面弥陀听风和尚与和气仙翁观雨道人出面说和,将掩埋尸体的事揽了下来,以行善积阴德为名,一尸一坑一坟头,草席裹身、法事超度而下葬。
  万飞要正大光明地为蒙得恩收尸,加入这个公益的收尸对是最好的选项。
  “匪类死囚的江湖特性很大,人脉复杂,为避免事端,掩埋期间,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这是官府的原话,所以,从刑场到乱坟岗,重要的尸体都有官兵押送,新坟区都设了围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其实,真正跟随听风观雨出家的弟子没有几个,这里绝大部份都是俗家弟子。
  听风观雨在医、武、德三方面都很受黑白两道的敬仰,二人经常带着弟子们在一起做善事,在江湖上名声很好。很多人尊敬的合称他们为“风佛雨仙”。
  能做听风观雨的弟子是件非常荣耀和骄傲的事。他们的弟子桃李满天下,上有王孙贵胄,下有平头百姓。入仕途的有大人将军,进社会的有大侠名流。当今武林中的十大青年俊杰就有四个是他们的弟子,如拂云仙子柳飘红,揽月仙子云灵儿,虎头和尚戒凡、摔碑手哈郎。同样是十杰中的流星闪电听说也私下受过他们不少的指点。在身份地位上,云灵儿和哈郎就不说了,就说现在,听说那个搬大石头的是个八旗贵少,听说那个正在念往生经的和尚是某个大人物的佛前替身……
  巴茅是一种草,能长道八九尺高,成团成簇的生长。巴茅叶硬长窄细,边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锯齿,割脸割衣服,所以没有人随便进巴茅林不管是放牛羊的牧童,还是走野路的旅人亦或是拉屎撒尿的闲人。
  在乱坟岗的后山就有一大片巴茅林。这里是上百年的老坟区,林间不时有不知道是什么骨头的骨头。
  晌午的时候,林间腾起股青烟,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年青和尚在在这里烧火。他不但光着头,也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短腿的单裤,一身汗流。僧袍和长裤都乱放在一边,他神情专注,正在小心地用一根拇指大,三尺来长的铁棍拨弄着火堆。
  “和尚一个人在这儿做啥?”突然的一句话把和尚下了一跳。回头看时,见一个年龄不大的年轻人正看着他笑。后生皮肤悠黑,大众脸,一身穷人家才穿的棕麻衣褂,手里提着一个同样是棕麻编织的大包。
  “阿弥陀佛!小僧只是在烧一堆火而己!”和尚目光闪烁,眼前的人似平不怀好意。
  “烧火?大热天的,一个人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仅仅是烧火?”
  “这是小僧的事,与施主无关……”
  噗!来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僧喜好是有点与众不同,但终归是有目的而来,不知施主到这荒郊野外又是为何?”
  “山下王大爷家的鸡被人偷了,有人看见是一个和尚偷的,我是来找小偷的……和尚,不会就是你吧?”
  “不不……不是我,绝对不会……是我……小僧怎么会做那种事呢?阿弥陀佛!”
  “有一个叫夏荷花的女子在外面转悠,好像是在找人……不会是你吧?”
  “阿弥陀佛!”和尚大惊,慌忙用棍子拨散火堆,“可别让她顺着烟找进来!”
  “还没熟呢!別熄火呀?”来人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差不多再焖一下也可以了……”和尚发觉上当,立刻闭嘴,他惊讶地盯着来人猛看“荷花远在湘地,她怎么会跑到四川来?你怎么知道我火堆下面在烤鸡?你怎么知道我有个荷花?……”
  来人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还是承认那是你的荷花了吧?哈哈哈……”
  “狗日的龟儿子!”和尚终于认出了来人,也不顾两人身上的汗水,一把将来人抱起转圈圈,嘴里还在骂人,“老子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今天怎么冒出来的?……哎呀呀!长成大人了!好重了!”放下万飞,和尚这才看到他带来的大袋子,“拿出来,快点!老子有好几天都没有喝酒了!”
  万飞带的布袋子里的确有酒,还有刚在山下买的齿煮,巴茅又高又密,影阴地不窄,他们席地而坐,把酒吃肉,好不畅快!
  “找到你爹了?”和尚问。
  “我爹不在了,这几年都在外面漂。”
  “怎么不回来找我们?”
  “找你?让我回来做和尚?”
  “做和尚有什么不好?每天不用担心油盐柴米,每天不用听女人叨叨……不做和尚也可以啊,师傅也收俗家弟子,你看红儿?……对了,红儿你也存放在我们那里有十年了!你早该领走了!红儿哪丫头……你有十年没见她了!我跟你说,你现在肯定认不得她!……她长成一个大姑娘啦!那丫头现在长得一个水灵!长得一个标制!武功又好,三年前的武林大会,她可是前十里的高手!拂云仙子!听说过吧?就是她!”
  “你神棍虎头僧戒凡也不简单啊?好像是第六位吧?江湖上名头也不小啊?”
  “嘿嘿,把那神棍二字去了?搞得我好像是个骗子似的!对了,有件事情十万火急,你回来得正是时侯,省得我们几个去拼一场!……起因是那个疯丫头灵儿……你可能不认识!她是观雨师叔的得意女徒弟,就是江湖上人称揽月仙子的那个,她非跟我们说,牢房里的那个天匪万飞龙就是你万山……你改过名吗?”
  万飞笑道,“改过,人在江湖,有很多身不由已的事,我现在叫万飞。”
  戒凡继续说,“灵儿说我们认识的万山和她认识的万飞龙是同个人,说得活灵活现,天花乱坠的!现在正鼓捣我们劫法场呢!连师父都信了!但师父不让我们闹,劫法场的事都背着他在干!现在你回来了,晚上我带你让她们看一下,就剩灵儿一个人与那万飞龙有瓜葛,看她还怎么闹?”
  万飞摇头,“你们几个为了我去拼命真不值!”
  “其实也不危险,方案我们都设计好了,在押你……哦不,是押那个万飞龙去刑场的路上,找个防守薄弱的地段,先亮出灵儿格格的身份胁迫官军,我们几个蒙着面,带着万家塞的兄弟只负责转人就行,加上官兵中还有灵儿的内应,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你现在回来了,我们也松了一口气了!”
  “万家寨?”万飞疑狐莫名,“万家寨?湖北的那个万家寨?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戒凡和尚笑道,“没关系?……哎!难怪!你十年没回去了!十年前你接济的那群难民,他们用你给他们的钱立了个山寨,万家寨,那是用你的姓命的名,那是你的山寨!算了,不说了,晚上我带你去见他们,来,喝酒。”
  埋在火堆下的叫花鸡香气溢了出来,叫花鸡用荷味包着烘烤最好,山上没有荷味,和尚用蒲棕叶包的,味道也不错。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和尚问道。
  “很难找吗?只是前面看门的卡得紧,进不去,猜想你这酒肉是戒不掉的!这个点,你很有可能藏起来吃东西,于是围着山头转了一圈,就找到你了!”
  和尚尴尬的笑笑,“你知道,我去买酒买肉肯定不方便,就只有自己动手啰!”
  不一会儿,戒凡和尚带着万飞重新来到坟场。
  门兵看到万飞和戒凡和尚有说有笑的一路走来,看他们的样子很是亲切,感觉有些唏嘘,这个老土刚才来过,他声称与虎头和尚戒凡大师相识,门兵不信,将他拦了下来。要知道,与清风庙和真雨觀相交的个个非富即贵,这个其貌不扬的乡下人当真和大名鼎鼎的虎头和尚是兄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门兵急忙点头哈腰的将二人迎了进去。
  其实门兵也有所不知,听风观雨两个人本不排斥穷人,只是其门下富贵弟子多了,又因其常做善事,需要富人捐款而常与其打交道,从而让人误会了而已。
  在门卫面前,万飞露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他点头哈腰地还礼。
  嗯?和尚不明白万飞为何突然“变脸”,“你小子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你在装什么?”
  “谁装了?”万飞反驳,“出门在外,歉虚一点低调一点不好吗?”
  “不对!你小子绝对有事!”看看离门兵已远,坟区又还未到,四下无人,戒凡压低了嗓音问道,“你现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是不是和……”他指了指坟场,“那里躺着的人有关?”
  万飞点头,“我想亲手送几个朋友。”
  “狗日的鬼儿子!你妈仙人板板啰!”戒凡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晓得你小子不是个省油的东西!你是怎么回事?前几天杀闲人的时候你没来,明后天杀天匪要犯了,说,你是紫打地的漏网之鱼还是领了路票又返回来的降兵?”
  万飞摇头,“不,六年前我就和他们断了连系,这也是我改名字的原因,不和你们连系也是因为我以前的身份会连累到你们,所以我这几年隐居深山,打猎种地,一直在做普通人,我要送的朋友对我有救命之恩、兄弟之谊。”
  戒凡想了一下道,“行!我心里有数了!这里也不是说话之地,走了!”
  “妈的!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回来看红儿的呢!”戒凡又骂了一句。
  新坟区的边上是一排高大的黄角树,树阴下有个简易的露天食堂,食堂后铺了一排的竹凉席,上面躺满了光着上半身睡午觉的人,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在这里都变成了挖土方埋死人的普通劳工,树枝上挂满了两种衣服,干净华丽的丝绸衣服和沾满泥土的棕麻衣服。
  食堂里还有在喝茶聊天的。
  戒凡只简单地为大家介绍了一下万飞,只说他是一个对清风庙与真雨觀长年捐款的大善香客。是为了积阴德才来参与埋尸体的。
  戒凡拿了一张未用的凉席铺在树阴下,“你先在这里修息,因为太热了,这里人绝大部分都光着肚子的,女弟子不会到这里来,她们只负责在刑场缝合尸体。因为人多,这里的活其实不够做,上午早就把坑挖好了,埋人的时候人更多,因为去刑场收尸的男弟子也会来这里加入,所以埋人的时间其实不长,半个多时辰就结束了,天黑的时候,这里所有人都会回城里去过夜,明天一早又来挖明天的坑。”
  “你不睡觉吗?”万飞问道。
  戒凡一笑,“三天不练手生!虎头和尚不练功的话,虎头会变鸡蛋头的!”
  哦!哇!……两三百个人都吼起来,睡觉的、喝茶的、聊天的都来了精神。
  只见戒凡先抖了抖手脚,然后抱起一个水罐子喝了起来,再然后就摇摇晃晃地打起了一套拳来。
  “醉清风!看到了没有?我大师兄耍的是醉清风!”一个虽然光着膀子,穿着粗布长裤,但头上扎鞭子的却是一个金箍儿的青年激动地对万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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