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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
落缘在心底默声道。
当初飞升时欠的因，如今它找来还的果，只要你知道了缘由，那么结局就是注定的了。
水师无渡、风师青玄、黑水沉舟、白话真仙。
这是早在千百年前就注定了的事，如果不想在最后心伤，最好是对此不闻不问，任其按着既定的轨迹走向终章。
“解决了吗？”地师脸色是一贯的冷郁，就算是化作了女相整个人也仿佛散发着丝丝寒气。
“解决了解决了！辛苦你啦明兄！”风师说着就要去揽地师的肩膀，另一只手扇着风师扇，整个人端的是如风潇洒。
“那就走。”地师说着人就已经迈步了出去。
“哎？好！”风师见状下意识加快速度扇了扇风师扇，另一只手将白话仙人收好提步跟了上去，一边跟一边口中还高声喊道，“等等我啊明兄！”
假戏落幕，落缘回头看向谢怜，两人身上皆是红衣如火，而谢怜手中还攥着另半边红绸已经落地的红绣球的另一边绸缎，两人相隔不过几步，相望时却好像隔了许多个世界的朦胧。
谢怜……是这样的吗？
落缘的心底忽然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丝违和。
虽然眼前人的皮相如此，过往如此，但这具躯壳内的魂魄，是否真的是那个名为“谢怜”的少年？
明明之前从未怀疑，可这一刻，落缘心底攸然腾起几分惊疑。
鸣声渐歇，夜沉入梦。
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之后，除了那次重生这还是第一次落缘与十一发生真正意义上的对话。
相比于她所认知的系统，十一的存在感简直低得可怕，如果不是还有黑化值变动带来的提示音，就连她几乎都要忘了十一的存在。
“十一，任务完成之后，我会以什么方式脱离这个世界？”
之前的黑化值已经下降到了三十的范围，就算在白话仙人落网之时莫名其妙又涨了五点，但总体来说也过了三分之二的进度。
“世界会自动为宿主找到合理的方法脱离出去，而后世界会重新开始运转，宿主存在过的痕迹也会被规则抹去。”
“……为什么我感觉我的霉运在这里好像没有多大影响？”
毕竟到了这个世界几百年，好像除了一开始的那几次意外，之后再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意外，除非是她自己作死。
“世界意思为了保证任务进行顺利，自动用气运将宿主的运气拉到了正常水平，就算之后宿主完成任务后脱离了这个世界，也会有一小部分气运残留下来化为宿主本身的气运值，也是系统对宿主的补偿措施。”
“那我以后如果愿意继续下去的话，在其他的任务世界是不是也可以……”
“不是，”十一直接打破了她的妄想，“只有中级包括中级以上的世界才有这个能力，而一些低级世界以及正在进行演化的世界是没这个能力的。”
落缘想了想，随后满不在乎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一个世界就够她受得了，没必要在可以离开的前提下在多生波折，虽然如果可以的话她会更开心些。
问完了想问的落缘就打算离开十一的虚无空间回去做自己的梦，却突然听到了十一提醒了一句：“不要入戏太深。”
落缘脚步微顿，随后嗤笑一声，接着一步跨出了虚无空间。
“怎么可能。”
烈火、血色、还有……
哭声。
她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而她也懒得去记。
只知道自从那一次被白话仙人缠上之后，只要是有做梦的夜里，都是这么一副场景。
似乎有什么人在声嘶力竭地说着什么，又似乎有谁想要抓住她的身影。
她没有听清，也没有回头。
心平静地如死水一般不起波澜，仿佛只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但却也只是在看一个故事。
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只要离开，此梦方醒。
听说郎千秋认出谢怜是芳心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落缘静默一瞬，随后又作事不关己般笑了开来，淡然而从容。
“是吗？这就有些麻烦了啊。”
“既然当初你这么做了，就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谢怜看了眼放在殿中的沾殷，想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落缘都不会把它拿出去了，“要么没被看见，被看见了就要处理干净，而不是因为心软放过斩草除根的机会，到头来只会给自己招致麻烦。”
“如果把他杀了，永安可就没有这么宽容的君主了。”
落缘微笑地说着平静到残酷的话题，对于谢怜的观念，在黑化值完全消除之前落缘并没有抱什么希望，更何况……
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谢怜”，还真不好说。
虽然哪怕不是估计也有着关系就是了。
“这也算是一种嘲讽吧？明明之前的君王对仙乐遗民各种打压都没出什么事，偏偏如今想着怀柔政策的永安帝却被找到机会的人反咬了一口。”
“……啊，对了。”
落缘突然想到了什么，“殿下见过青鬼吗？”
谢怜摇头：“没有。”
“那最好还是不要见了。”
虽然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但想到青鬼做的那些事……落缘真的有些担心一见面黑化值就会疯狂上涨，“那真的就是个几句话之内便能把人气活过来的奇葩。”
“听你这么说，你是见过了？”
“没吧。”
落缘笑着摇头，“能想到青灯夜游这种事情的……是个什么样的家伙还用得着想吗？——如果可以，当真希望不要见了才好。”
郎千秋的事情就这么被轻飘飘地翻了一页，但随着谢怜芳心国师身份的暴露，接踵而至的就是郎千秋时不时的拜访。
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用与谢怜对剑招了的落缘差点喜极而泣，虽说时间长了剑术方面总会有所精进，但对于落缘来说，付出的代价堪比于酷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怜命运轨迹改变了的原因，落缘发现此世里有很多事情在细微的地方都发生了改变。
就比如依旧冒出来的鬼市在传言中是由一个不知名的鬼掌管，背后疑似有绝境鬼王的影子;还比如青鬼很不客气地做了个大死，大到把当年的部分真相抖了个干净。
至少郎千秋知道后，已经提剑就准备冲下去找青鬼算帐了。
“想去帮忙就去吧，我这边还不至于离不开人。”
谢怜随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再次轻松封了白子的生路。
“我只是在想郎千秋找不找得到青鬼的住处。”
一局重启，继剑术之后落缘就被谢怜拉入了棋局的战场，以她这种性子，几乎是开局必败，十年不改。
用谢怜的话来说，就是“你的棋艺比你的剑术还要无可救药”。
谢怜就没信落缘这明显是敷衍的话：“要是没武器我的芳心可以借你。”
“……我一开始又不是用剑的。”落缘对于谢怜在这种事情上意外简单的脑回路有些无语。
“既然能自保你就去吧，”谢怜顿了下，然后才又道，“南阳与玄真座下的小武官似乎也会去一趟。”
落缘神情有些微妙。
南风和扶摇……怎么这都能出现？
眼看着就要又输一局，落缘将白子放下霎那间便离了座，匆匆走出殿门的身影带着几分强作镇定的意味。
“那我就先走了啊太子殿下！再晚就来不及了！”
谢怜抬头看着落缘嘴上说着来不及却还是小心关好的殿门，良久才收回了目光嗤笑一声，抬手落下一子定了输赢。
“还以为你忘了呢……不过记得也好。还有一局，如果最后一局你还是这么不用心的话，之后就给我乖乖待在殿里，好好练上个十几年的剑吧。”
仙乐宫内谢怜将棋盘收了起来，另一边落缘也到了下界的天阶附近，不早不晚刚刚好堵上了正要下界的郎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