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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隔着衣服压了压衣袋里的牛皮盒子，有种想一直问到底的冲动。
副册，是师傅留给我的，师傅死后，不知父母下落的我，在这世界上唯一信得过的就这只有王凯。
“你师傅他还活着——嗯，我这么说，你会相信吗？”他低声笑起来，随口叫小月端进一个托盘。托盘上放有各式各样的水果。
我几乎要站起身来，掩饰不住内心的疑问，双眼死死盯在王凯脸上。如果不是小月在这里，我肯定会有十几个问题要问，但我还是忍住了，这四五十年来，我的情绪不在是以前那么冲动。
我默默地做了次深呼吸，把那些问题随同空气一起咽进肚子里。
小月出去后，王凯像我竖了个大拇指脸上微微的轻笑：“不错，隐忍坚韧，是块做大事的材料。”
我也微微一笑，回了过去，我想我已经懂了他的意思，端起桌上的茶杯，也茶代酒，敬了他一下。
“啪嗒”，薄薄的一沓照片掷在我旁边的茶几上。
我随随便便扫了一眼，最顶上的一张，昏暗模糊，似乎是在某个巨大的宫殿里，或者是某部恐怖电影的片场布景。在照片右上角，一个男人四肢极力地伸展，悬在半空。背景一片昏暗，仔细辨认后才能分得清是些古里古怪的石刻雕像，全都是古代人在做苦力雕刻“这是什么？”我漫不经心地问。
“你猜猜看呢？”王凯沉得住气。
恐怖图片？艺术照？还是电影胶片？我胡乱猜测起来。哈哈，我想一定是你出去旅游照的景点。
我伸出指甲一弹，弹开第一张。
第二张照片，略微清楚些。那个半空悬着的人头部呈四十五度角俯视，肩头、上臂的肌肉凶悍地突凸出来，足以显示出他的身体超级强壮。其肌肉发力时的贲张程度，几乎接近于健美冠军。
奇怪的是，我看不见他的双手和双脚，因为在手脚位置，图像一片模糊，无法分辨。
我来了兴趣，迅速铺开照片，从第三张一直看到最后一张。
总共七张照片，拍的全是一个画面，不过一张比一张清晰。到了最后一张，那人的服饰、腰间的革囊皮袋、小腿上紧紧束着的绑腿，全部清晰可见。他的手和脚，被握在一个巨大的雕塑手里。对了，这雕塑共生着四只手，所以才能把那人的手脚全部握住。
照片背景，有图腾，远处看有中国飞腾龙的图像，而所有图片在跪拜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皇帝，从他们的服装来看，这应该是两千年前的装饰。
我耸了耸肩膀：“疑惑问道这是什么？古墓电影系列的最新胶片？”
记得几年前，电影界曾掀起过一次古墓风电影，导演编剧们以各种各样的神、鬼、妖、魔题材，演绎着英雄救美人剧情。战斗的结果，无一不是，英雄获胜，抱得美人归。
王凯摇摇头，若有所思：“十天啊，这个人，如果右侧肩膀上再刻上一条中国式的金龙，手腕上再缠上一条五厘米宽的金银链子，你想他会像谁？”
我“惊讶”的一声，把照片全部抄在手里，又仔细扫了一遍，惊慌问：“你到底要说明什么意思？难道这个人“冥门”门主杀破天？”
刚刚手术刀说过的纹身、银链，都是杀破天的独有特征，无人可以模仿。特别是那条藏银链子，上面镌刻着的莲花蕊、转经筒、九界手印，都是用杰可拉罕喇嘛的灵血涂抹过的，几十年不褪色。
照片里这个人，身材架势跟我记忆中昔日他的模样相似，但绝不可能是他。
“我也不相信，但有人——也就是今晚要来的人，无比肯定这一点，并且以中国南海东部十口油井的做赌注。十天，你该知道，付才不是傻子，没把握的事，这日本佬绝不会冒险。十口油井的价值，想想吧，几乎能顶得上中国沿海某个富裕城市的国民总产值！”
我愣住了。
作为盗墓界的名人，付才曾出版过十几本关于中国古代金、辽、西夏墓葬查考的典籍，并且被欧洲各国大学奉为研究中国宋代历史的宝书。
付才最大的特点，便是他一直叫嚣并奉行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行为准则。
他曾于十年前前提出过“元太祖忽必烈的陵墓葬于水底”的假设，这一命题当时遭到全球文史学者的嘲笑。因为此前古代的墓葬种类，有天葬、穴葬、壁葬、土葬、水葬、火葬，却从来没有人能想到“水下陵墓”这个极端古怪的形式。可是，付才倾全部财力，秘密进入中国北部草原，经过长达四年的调查摸索，又经过五年的实地发掘，终于找到了堪称墓葬史之奇观的“忽必烈水下寝陵”。
这件事，差点就让付才获得了当年的诺贝尔人文奖章。
王凯呼出一口长气。
他看了看表，“谜底会被揭开，十天，他曾教导过我，盗墓这一行，要想成为顶尖高手，最好就是相信世间一切玄幻古怪的记录，然后努力证明。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最优秀的土夫子，最勤奋的，就是最好的。”
我又一次压了压口袋里的牛皮盒子，真的很想问问关于这页副册的事。师傅在这册子里写的这几句话，肯定有很的深意。另一方面，所有史学家们和全球民众关注的“1999年地球灾难”的那一段寓言，被现实打破，在1999年的三百六十五天里根本没有发生任何可能毁灭地球的灾难。
“师傅他要告诉我的，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