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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羡澄十欢 / 第八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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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宗主身亡,原本金黄一片的金鳞台此刻被白色包裹着,声声哀戚让两个孩子感觉不适。他们的到来让金家意外,尤其是魏无羡,从没听见江家副宗主有过儿子的他们时不时瞥过来看,魏无羡没怎么在意,倒是江澄别人看魏无羡一眼,他都要盯回去,好像再说这是我师兄,看什么看。
  
  江枫眠夫妇看着两个孩子,最终没说什么,只是让两人跟着江厌离一起,不要乱跑,注意安全之类的。
  
  魏无羡觉得,现在的江叔叔和虞夫人对他们过于溺爱,以前虞夫人最起码还会督促他修炼。
  
  “魏无羡,金孔雀爹爹没了,你说他会不会哭。”
  
  魏无羡回过神来“我们偷偷看一眼”
  
  金子轩穿着素服,坐在台阶上,小声哭泣,哭累了便揉揉眼睛,完全没有平时盛气凌人的模样。
  
  江澄:“师兄,他好可怜啊。”
  
  江厌离走过去,坐在金子轩旁边,不说话静静地待着,金子轩也不理会,自个哭得伤心。
  
  江澄也拉着魏无羡过去坐在江厌离旁边坐下,知道金子轩此刻不想多言,所以三姐弟也不说话。
  
  几个孩子坐在台阶上看着艳阳西去,明月初升。
  
  金夫人与江夫人交好,两人常有来往,金夫人在金鳞台僻出院子给江夫人居住,忙完一天的江宗主在院中环顾着,喃喃道:“这里挺好的。”
  
  虞紫鸢将几个孩子哄睡着后看见江枫眠一人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
  
  江枫眠回头,两人四目相对,虞紫鸢犹豫片刻之后微笑着行了礼。
  
  果不其然,江枫眠原本藏着的笑意顿时暗淡下去。
  
  她还是如此知礼,完全没有当年的影子。
  
  “宗主,阿离他们睡了。”
  
  江枫眠:“金夫人神色不好,此刻已经睡下。”
  
  虞紫鸢:“那我就不过去了,宗主要是没事的话我就……”
  
  江枫眠:“有事情。”
  
  怕吵到孩子,夫妻两人特意到街上,金氏宗主的离世并不影响兰陵城繁华夜景。
  
  金氏在这方面到也不逼迫什么,除了弦乐之声没有之外,其他的一切如常。
  
  “三娘,给”江枫眠拿着从商贩那里买到的虞美人递给虞紫鸢。
  
  “多谢宗主”她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客气,但好在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本来还有些正事要说,但现在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江枫眠:“你是不是怕我。”
  
  虞紫鸢:“宗主为人谦和,三娘怎会怕。”
  
  江枫眠:“我随便问问,成亲多年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明白,你不怎么在意我,但你心里也没有其他人,这好像……也不错。”
  
  他走在前面,不敢回头。
  
  “宗主,你要娶的人不是我。”虞紫鸢在后头说道。
  
  江枫眠微笑道:“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和大嫂只是误会,怎么还这样说。”
  
  虞紫鸢坚定道:“误会你和大嫂的人从来不是我。”
  
  江枫眠慢慢回头,“三娘,你说的是……”
  
  虞紫鸳:“或许我跟她有同样的面貌,家世,修为,名字。但当年落进宗主心里那个的女子不是我,宗主,你还要骗自己多久。”
  
  “是你啊”
  
  虞紫鸳:“不是,成亲之时,宗主在我身上放入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骗自己我就是她。”
  
  江枫眠不言语,虞紫鸳继续道:“宗主性情温润,倘若不是发现我不像她,你会生气吗。”
  
  “世家联姻,本就没有感情所言,即便宗主对我没有情分,我也不会有异议,但我真的不是她,宗主莫在自欺欺人。”
  
  “自嫁入江家,宗主教我法术,帮我修炼,也不过是让我成为另外一个人而已。”
  
  两人皆是沉默,江枫眠或许知道她的意思,但终究没说话。
  
  良久,虞紫鸢有气无力道:“我有些累了。”
  
  她在金鳞台忙了几天,加上方才言辞急利,此刻身子悠悠晃晃准备离开,脚步轻浮。好在江枫眠眼尖,在她倒下之前抱着她。
  
  “对不起啊,三娘。”
  
  金家查了许久,只在他身上找到一丝怨气,便将他的死定为怨气侵扰,也是,此时选出新宗主才是最重要的。
  
  不净世传信于各家,请各家主事主人前去,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原先温氏所管辖的夷陵乱葬岗一夜之间恢复清明,毫无怨气痕迹。仙门百家觉此事并非大事,只有蓝氏以为乱葬岗的尸首怨灵不管在何处,都要找到,否则有心之人拿去只怕对仙界不利。
  
  商议多时,毫无头绪,正值金宗主身亡,聂氏决定将此事缓一下,待过后再仔细商讨。
  
  魏无羡同江澄在金家待得几天,后被送回家,考虑到金氏内斗,连金子轩也在金宗主下葬后送到云梦。
  
  “阿澄,金子轩来到云梦,师姐会不会不跟我们一起玩了。”
  
  江澄:“可能吧。不过他脾气大,我怕他吓到姐姐。”
  
  魏无羡笑道:“他不敢的。”
  
  “你怎知他不敢”
  
  “因为……他敢吓师姐,我就打他。”
  
  江氏之人发现他们家的魏小公子粘公子粘得厉害,如果是一开始怕生还好说,但大半年都过去还这样似乎说不过去,魏氏夫妇提了一下,江枫眠不慌不忙道:“他俩以前就这样,不用管。”
  
  两人又问虞紫鸢,她的回答也一样,后来魏氏夫妇以为俩人感情好,才会日日黏在一处,等长大成亲也就改了。
  
  金子轩年幼,不能胜任宗主之位,遂让金夫人代宗主行事,等金子轩成年以后再还政于他,此事与各家并无多大关系,人们关心的仍然是夷陵乱葬岗无缘无故消失的万千厉鬼。
  
  前世
  
  疯批来了。
  
  层层云雾挡在他与与江澄之间,魏无羡心里似有一团火,非得里面的人才能消除,待他拨开云雾站在莲花坞空中时,才发现这里有了结界,他不禁想莲花坞何时会拦着他了。
  
  他还是来到莲花坞,他的师弟修为比他低了些,这结界他没用多大力气就闯进来。
  
  江氏家仆修士闻过一阵花香以后纷纷倒在地上,也有人试图跑去找江澄,但都被魏无羡拦了下来,他当然不会伤害这里的一景一物,不是因为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而是因为怕江澄生气。
  
  他笑自己,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舍不得江澄受伤,哪怕江澄此时已经恨他入骨。
  
  魏无羡身上的鬼气比之前更重,江澄想。他俩在祠堂见面,对视许久,江澄开口道:“难得来一趟,过来祭拜爹娘吧。”
  
  魏无羡没想过江澄为何对他如此客气,有些开心地接过递给他的香,用心祭拜起来。
  
  过后魏无羡安安静静坐在江厌离的屋里,这里有他们小时候的记忆,江厌离还在的时候经常做他喜欢的莲藕排骨汤,现在她没了。
  
  但还好,江澄会做给他吃。
  
  “魏无羡,姐姐的手艺我学不来,你将就一下,不许嫌难吃。”
  
  魏无羡笑嘻嘻道:“别说它难吃,就算你给我下毒我也吃得下去。”
  
  江澄尴尬一笑,坐在一旁看着魏无羡吃完“好吃吗。”
  
  魏无羡:“好吃”
  
  “那我说个高兴的事情”江澄不慌不忙,全然不顾魏无羡难得的好心情。“魏无羡,我要成亲了。”
  
  如他所想,魏无羡脸色立马不好看,盯着他看仿佛在看着仇人。
  
  江澄:“干嘛这样看我,我今年也有二十一了,会成亲也是理所当然吧。”
  
  “什么时候”
  
  江澄:“昨天提的亲,怎么说也得一年以后。陈姑娘是个好女子,与之共度一生是我的荣幸。”
  
  邪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得门扉吱嘎响,窗外原本阴沉的天气此刻变得晦暗,萦绕在莲花坞的鬼气一层又一层,让江澄放佛置身地狱之中。
  
  “江澄”魏无羡轻轻唤了一声。“没事的,你不用害怕。”
  
  江澄起身道:“我送你回去吧!”
  
  魏无羡抓住他的手,一个反力就将江澄拉回自己怀中。揽过腰身时,感叹道:“都瘦了”
  
  江澄难受,但还是冷静道:“近来宗务繁忙,难免劳累。”
  
  魏无羡把人抱得越紧,心疼道:“江澄,不要逼自己,你做得很好。”
  
  江澄麻木道:“谢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魏无羡冷笑一番,将江澄脸上的碎发拨去,在他脸上亲一口。江澄身子一抖,准备离开,但魏无羡抓他紧,一时半会不能脱身。
  
  “江澄,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很开心。”
  
  “魏无羡,别玩了。”江澄说道
  
  魏无羡听得懂人话,乖乖把人放开。“你别生气,我就是想你了。”
  
  现世
  
  魏无羡从睡梦中惊醒,看见江澄无碍以后,偷偷逃离莲花坞。
  
  漫天飞舞的乌鸦向他飞来,魏无羡眼神冷漠,将这些乌鸦顷刻间化为飞烟,心里的怒火似乎还未散去,又将林中妖物一一灭尽,在腥味十足的山林中摔在地上。
  
  没有被杀,倒是被恶心到吐,瞬间嫌弃自己现在过得娇气。
  
  林中腥味引来远处的猛兽,这妖怪似乎认得出魏无羡,咆哮着朝魏无羡攻击。
  
  但林中修士越来越多,魏无羡不想惹麻烦,遂大喊救命,一边喊一边逃。
  
  要不是怕人看见,他又何须逃命,一声噼里啪啦从后方传来,闪烁着紫光,妖兽已死,但魏无羡不做停留,直接跑开。
  
  不知不觉跑到一温暖怀中,那人用熟悉的温柔安慰他。“阿羡,别怕,师娘来了。”
  
  “师娘,我怕”
  
  虞紫鸢也知道魏无羡现在没有多少灵力,天资虽好但年纪还小,遇见妖兽也只有被吃的份,会害怕也很正常。
  
  “别怕,它死了。”
  
  大半夜江澄醒来,看不见魏无羡,哭着告诉虞紫鸢,江枫眠不在,她便拿着紫电赶来,总算没有酿成大错。
  
  一边魏无羡假装哭了很久,虞紫鸢把他背在背上。
  
  “阿羡,你好像变了。”
  
  魏无羡:“师娘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阿澄他在哪儿?”
  
  “阿澄在家,醒来他看不见你,一直哭着说要出来找人,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
  
  “以前你啊,爱笑,被我罚了也爱笑,怎么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是不是后来出了什么事情啊。”
  
  魏无羡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如何作答。虞紫鸢:“阿羡,她没有讨厌你,她只是心里有气,有时候脾气不好。她很喜欢宗主,所以……”
  
  魏无羡:“师娘,她是谁?”
  
  虞紫鸢驻足“虞夫人,你们都叫她虞夫人,我跟她长得像。我真是糊涂,怎么跟你说这些。”
  
  “师娘姓虞,虞夫人不就是你吗?”
  
  虞紫鸢:“我不是,她很厉害,不像我,嫁人之前还是个病秧子。”
  
  魏无羡:“听阿娘说师娘自小身子羸弱,可是方才师娘能把那么大的妖兽杀了,这不是很厉害吗。”
  
  她从小身子骨弱,比一般都大家闺秀还要足不出户,但因容貌绝丽,前来提亲的世家也不少,后来她父母还是选了江枫眠,说他品性好,人也谦和,嫁过去也好过些。
  
  提亲信物便是江氏练得的紫电,也不知是何缘故,戴上之后身体逐渐好转,后来嫁了人也可管理家中事务,江枫眠耐心足,慢慢地教他她修炼。
  
  若不是成亲当夜得到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也许会相信枫眠是喜欢她的。
  
  作者有话说:江枫眠跟魏无羡一样都是从前世过来的。所以温家早亡和紫电是他送给虞紫鸢可以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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