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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苍炎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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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还是很守信用的,周六上午还是去了安华区。环顾四周,这里的景色也很不错,除了供汽车行驶的一条柏油路之外,其余的全部都是绿化带跟雅观的住宅。
  学姐的家再明显不过,小青很容易就摸到了地方。想要进去,却被保安拦了下来“等等,你是?”
  “我是墨紫的学妹。”小青拿出墨紫给自己的卡片,递给了保安。
  保安看了看小青的卡片,还是不肯放行“抱歉,光凭这个,还不够。”
  “这……”小青犯难了,那还要怎样?这时她突然想到墨紫,便转而问道“请问,墨紫在吗?”
  哪知保安听了,只是摇摇头“不在,小姐外出了。”
  “谁说的?”墨紫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这时候倒是恰到好处。
  “小姐。”保安看到后赶忙弯腰致歉。
  小青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好奇的仔细打量着墨紫。
  只见耀眼的阳光下,墨紫一身便衣,斜椅在身后的豪车上,掩盖在墨镜之下的,是富贵之家所拥有的气度。
  “抱歉,临时有事。”墨紫摘下墨镜,瞳眸中带着些许歉意,随机挥手示意小青可以进去了“久等了。”
  “没关系。”小青不好推辞,便听墨紫的,略显迟疑的走了进去。
  这个家对墨紫来说是无所谓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看。再有耐心的人,也已经把这豪华的一切给看腻歪了。
  小青倒是觉得这别墅里倒是挺安适,所有家具摆件都没有多余的线条,简洁又实用,浅色为底色,显得干净利落。
  “呵呵,客厅里坐。”墨紫放下墨镜,并不为小青的到来感到多顾及,反而像很早就认识的朋友一样,从头到尾都笑得那么自信。
  身为客人,小青等墨紫坐下后才入座。也算是对主人的尊重,这点小青心里很清楚。这么些年,一直都是自己在独自前行,遇到了太多,知道了太多,明白了……太多……
  墨紫顺手拿出茶几上的文件夹,抽出一张纸来,看过后便说道“这次活动项目不多。登山,划船,是比赛。野营,郊游,则是娱乐。我是随便,不知道学妹想参加哪个?”
  小青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前和大家一起去旅游时的“惨状”,想来想去,比赛肯定是不行的“那不如……野营吧。”说着小青望了墨紫一眼,好像在征求她的意见。
  “可以。我本来也是想去玩玩的。”墨紫收起那张纸,理了理衣领,看表情可以说明墨紫也中意小青的选择。只是让小青没想到的是,墨紫起身后就准备要走“学妹可有野营用具?”
  “嗯?没有。”说来怪不好意思的。小青以前去野营全都是和白糖他们在一块儿,工具什么的哪用自己一个女孩子筹备。
  “那学妹不妨与我去趟商场,也省事。”清笑一声,墨紫知道小青的答案,未等人家回答,就举步踏出门去。
  也对,墨紫这话就是要多相处。简单来说,混熟了就好了。所以小青也不能拒绝,就随她去吧。她可不想野营的时候因为关系生分而…尴尬。
  墨紫挥手示意后,就开门坐在专车的后坐上,不出墨紫意料的,小青几分钟之后也开门上来了。
  本来在路上还好好的,只是……一通电话,耽误了些时间。
  墨紫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一眼小青后,还是接通了“喂,舅父。”
  小青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些什么,但她能看得出来墨紫的表情变化,完全凸显了事情的不一般。
  “嗯,好的。”墨紫不久后挂了电话。然后非常抱歉的看着小青,半天才将话说出口“我有些事,要去医院一趟。然后再去商场,如果学妹不愿意,完全可以自己先走。”
  察觉到话中的不对,小青不愿破坏感情,很轻松地笑道“没事,我等等也无所谓。”
  “嗯,好。”墨紫松了一口气,告诉司机先去医院,然后再去商场。
  医院——
  墨紫下车后,小青紧接着寻问司机“请问,学姐来这儿做什么?”
  “这个……”司机显着有些为难,但看小青摆出那一副可怜的样子,还是如实招了“小姐来看望夫人——墨兰。”
  嗯?思索片刻之后,小青拉开车门就下了车,走前还不忘跟司机说一声“我去逛逛,一会儿回来。”
  墨紫习惯性的找到熟悉的医生,说明来意后,就跟他走了。不知拐了几个弯,才在一间病房外停了下来,墨紫的表情,因为和病房距离的拉近而慢慢显得低沉。医生心里也是清楚,吩咐几句后,就走了。
  小青一直默默的跟着,并没有让墨紫发现,她只是好奇,墨紫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但是后来看到的一切,让小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墨紫推开病房的门,动作缓慢又迟疑。透过墙上的大型镀膜玻璃,小青看到病房里,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女子,虽未醒来,但身上的病态根本就遮不住眉宇间透露出的灼灼风华。
  估摸着,那名女子大概就是墨紫的母亲——墨兰。
  墨紫缓慢靠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母亲。不知不觉间伸出右手,颤抖着轻抚她的侧脸。泪眼朦胧中,母亲的脸慢慢变得模糊,真实,又虚幻。让人怀疑这是不是真的。简单的动作,透露着墨兰在墨紫心中所占着的一席之地,不小。
  墨兰好像听到了女儿的轻声哽咽,略显挣扎的喘息后,才勉强睁开眼睛。可惜,墨兰的相貌虽有倾国倾城之仪,但那双与墨紫相近的墨绿色瞳眸,却不及墨紫有风采。
  相比之下,墨兰的瞳眸更加空洞,寂静的如同一潭结了冰的死水。
  看到母亲睁开双眼,墨紫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眼中闪着泪光,只剩没哭出来了。
  恍惚间看见那个楚楚可怜的紫衣女孩,墨兰已经无力再说什么,只能用眼神来安慰女儿。
  墨紫明白一些事。虽然心中略有些酸楚,但她还是很听话的止住泪水。想张口,可墨紫嘴唇微颤,半天才说出口“……母亲…阿紫没事…放心吧……”
  墨兰嘴角微微上扬,也是略略放心了,墨紫这么懂事,还有他在,相信墨邪暂时还不会动手。只是,因为十年前的意外,也许墨兰就不用在遭受这些了。
  在小青眼里,墨兰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勉强,每一个眼神都那么虚弱。寂静中,小青仿佛感受得到自己的心跳,为什么看着墨兰这么痛苦,自己心里也那么难受呢?
  也算是巧合,墨紫无处安放的眼神突然发现了躺在母亲床下的小型注射器。按墨紫所知,空的注射器在高级医院里面,绝不会被轻易丢弃。难道是有人匆匆扔了?无论是谁,肯定不会是医生……
  关于墨紫,小青今天才看到她身世里的悲惨,就如同没有父母的自己。吐出一口浊气,小青不自觉的转身,就悄悄离开了。
  小回到车上。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墨紫也回来了,她在此之前就平复好情绪,小青看到她的时候,墨紫脸上真没多少悲伤。
  小青调整心态,并不打算为了自己看见的事,影响下面的行程。
  商场里——
  一直都是小青四处乱跑,墨紫将双手放在衣袋里,不紧不慢的走。远看上去,小青像顽童,墨紫却是个大人了。
  “学妹看这个背包……”墨紫指着一个青色的背包,想征求下小青的意见,突然感觉不对,转身一看才知道……小青不见了!
  这个商场可比市中心的广场还大,墨紫赶紧起身去找她,半个小时内,墨紫差点没把这里翻个底儿掉,结果还是被样板帐篷里的影子给拉住了。
  感到不对后,墨紫靠近帐篷,拉开卡住的拉链后……就看见小青的一个鬼脸,吓了一跳,墨紫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的看着那个女孩“学妹躲这里干什么?”
  “刚才拉链卡住了,我也出不去。”小青也顺道爬出来,因为刚才的事,她现在还在笑,简直停不下来了。
  “好啦,走吧,我看有几个外套,学妹应该喜欢。”墨紫拍拍小青的肩膀,拉住她的手就走了,并没有对刚才的事生气。毕竟,墨紫十五岁了,相对来说成熟些。可小青是提前录取的优等生,今年也才十二岁,童心未泯嘛。
  两人在商场闲逛的同时,小青还不忘开玩笑说墨紫像个大人,还挺会照顾人。
  两小时后——
  看看身后这些野营装备,小青觉得也差不多了,拉拉墨紫的衣摆准备去结账。可墨紫还在看着什么,没有注意小青。
  “学姐在看什么?”
  墨紫笑笑,拿起挂钩上的青色鸭舌帽就戴到小青头上,帽子上的小型蝴蝶图案倒是精巧,与那女孩刚好般配,小青还没发话,墨紫先拍拍她的头,笑道“刚合适,走吧。”
  小青明白墨紫的心意,并没有取下帽子,乖乖跟她走了。
  出了商场,小青就看见了武崧和他们的搭档,白糖首先发现小青,立刻就跑了过去“小青姐姐,你在这儿啊。”
  “白糖,你们来干什么?”按照小青对白糖的认识,这会儿他应该在公园。
  不巧的是,白糖的搭档居然是秋冉。只见秋冉推开白糖,笑着说道“我们也来买野营用的东西。”
  墨紫看看武崧大飞和明月,又看看他们的搭档。通过眼神,完全可以猜到,白糖他们去野营是因为小青,秋冉她们来,则是因为自己。到这时候墨紫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很受欢迎。
  墨紫笑了笑“看来大家都要去,那周末一起吧?”
  秋冉她们四个初三的同学自然愿意,武崧他们在看到小青的眼神后也同意了。
  只是,墨紫和小青走之前与明月的一个对视,好像不怎么愉快。大概是因为明月在墨紫眼中看到了“危险”。而墨紫则在明月眼中看到了杀人的冲动。
  这“默契”的对视注定会让两人之后相处的不怎么融洽,但,相反的可能还会很“热闹”。
  小青要回家了,墨紫目送她离开后也拉开车门,准备回去应付舅父。
  只是,在此之前,墨紫握紧了手中的注射器,背着墨邪,偷偷去找了他。
  后来才知道,那支注射器里的,是麻醉药,但绝不是医生用的。
  墨紫握紧了手,注射器慢慢弯曲。墨邪,好狠。为了阻止母亲与自己的交流影响他的计划,居然也敢给墨兰下药。
  慢慢松开了手,墨紫对墨邪彻底无望了,既然不知悔改,那墨邪也算无可救药了。
  回到房间,墨紫从衣衫里拿出自己的那只羽毛玉坠,再看看十年前与妹妹的合照,卧室里除了一声沉闷的叹息,已别无他物了。
  若能回到十年前,墨紫更希望出车祸的……是自己。而不是母亲和妹妹……
  与此同时,那个青衣女孩也感到胸前的吊坠在发凉,看着吊坠,回想着墨紫的笑颜,在她身上有着十年来从未遇见过的亲近感。可,小青全然把这一切当成了幻觉,只是感到自己太傻了。人家有家人,和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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